第51節(jié)
第38章 反撩 小玉兒。 荊寒章:“阿滿!” 在外面堆雪人的阿滿連忙噔噔跑了進來:“公子有何吩……” 噗嗤。 阿滿看到荊寒章險些綠了的臉, 差點笑出來。 他終于知道前段時間晏行昱為何要吩咐他去置辦一件粉色羅裙了,敢情是在坑七殿下。 荊寒章冷冷道:“推我出去。” 阿滿:“???” 阿滿還以為荊寒章要立刻換衣服,沒想到他竟然要出去? 荊寒章冷笑一聲:“把我推去鬧市街, 我要在那待一整日, 讓京都城所有人都瞧瞧丞相公子穿粉裙的樣子?!?/br> 阿滿:“……” 阿滿覺得他家公子為了坑七殿下自己主動套粉裙已經夠狠的了, 沒想到七殿下比他還狠,穿成這副德行竟敢還要去鬧市街。 阿滿趕緊勸:“殿下息怒, 我家公子沒那個意思?!?/br> 荊寒章穿著一身粉裙也不覺得害臊,他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手肘搭在扶手上, 撐著臉側, 臉上全是遮掩不住的冷意。 “他沒那個意思?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阿滿被噎了一下。 他也不信。 荊寒章還是要出去,阿滿只好拼命攔。 最后,荊寒章不知想到了什么,靠在輪椅椅背上翹著腿, 冷漠道:“也行,等他來找我,我讓他和我一起去。” 阿滿:“……” 這更狠了。 阿滿瑟瑟發(fā)抖,心想自家公子這回真的把七殿下惹毛了, 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收場,只希望他家公子能用那甜言蜜語配上那純澈無害的眼神,給七殿下順毛才好。 否則荊寒章真的破罐子破摔穿著粉裙去鬧市街,那不出半個時辰整個京都城都是他公子的笑談了。 荊寒章面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等晏行昱,不出半個時辰,晏行昱果然到了。 他手中捏著那裝滿金錁子的盒子,大概是疑惑里面裝了什么,怎么這么沉。 阿滿怯怯地將他迎了進來, 暗中看了下自家公子的臉色,然后肅然起敬。 把七殿下坑成這樣,他竟然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在漫不經心盯著盒子上的花紋瞧。 阿滿將他迎進去后,立刻跑出來守著,不敢看兩人是怎么爭吵的。 晏行昱進去后,一抬眸就掃見了大口闊斧坐在輪椅上翹腿的粉裙七“公主”,當即有些愣神。 飄第一片雪時,晏行昱就匆匆將那粉裙套上了,根本沒來得及看鏡子中的自己是什么丟人的模樣就換了過去,這下直面地對上粉裙的“自己”,他有些好奇地看來看去。 粉裙一套上,好像的確很像小姑娘。 他正毫不掩飾地盯著猛瞧,荊寒章徹底被氣到了,他怒極反笑,冷漠道:“好看嗎?” 晏行昱點頭,又搖搖頭。 他不太適合穿粉色。 荊寒章面無表情地伸手一勾,道:“過來?!?/br> 雖然那粉裙是他親手穿上去的,晏行昱還是本能有些排斥,他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走了過去。 每次魚息穿著羅裙在他面前晃的時候,晏行昱哪怕知道他是個男人,還是會起一身冷汗,他本以為面對著荊寒章也是如此,早已做好了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太丟人反應的打算。 晏行昱渾身緊繃,艱難地放松自己,一步步走到荊寒章身邊。 荊寒章朝他伸出手。 晏行昱小臉慘白地將手搭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手中一陣力道強行將他拉了過去,一陣天旋地轉,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撲在了荊寒章的懷里。 晏行昱渾身一僵,卻不知為何,明明讓他排斥了十年的陰影在荊寒章身上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想逃,不想尖叫,更沒有那種即將被捂死的恐懼。 他甚至想像貓一樣在荊寒章懷里滾上一圈。 晏行昱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荊寒章。 荊寒章拽著他的赤絳,冷笑道:“說,你殿下穿粉裙到底好不好看?” 神使鬼差的,晏行昱點點頭。 荊寒章面無表情道:“你還敢點頭?膽子很大啊,看不出來本殿下在生氣嗎?” 晏行昱已經放松了身體,撲在荊寒章膝上,手指胡亂攪著那粉色的衣擺,訥訥道:“殿下總是說我是小姑娘。” 荊寒章還是滿臉漠然:“哦,所以為了證明你不是,就讓我穿粉裙是吧?” 晏行昱抬頭對上荊寒章的眼睛,又匆匆垂下,所答非所問,沒頭沒腦地說:“我……我不是小姑娘。” 荊寒章冷笑一聲,拽著他的赤絳有些用力,讓晏行昱高高束起的馬尾都有些微晃。 向來無人敢招惹的七殿下一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多虧,竟然全都栽在這個小美人手里了,但他又打不得罵不得,且在這具身子也氣不得,否則受罪的還是他。 荊寒章從沒這么憋屈過。 他拽著赤絳,晏行昱的腦袋也隨著他動作左偏右偏,十分滑稽。 荊寒章這才順氣了些,不耐煩道:“你怎么不是小姑娘,長了這么長禍國殃民的臉,身子這么弱,還喜歡穿粉裙,你不是小姑娘誰……” 他話沒說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粉裙,不是小姑娘。 玉兒…… 荊寒章有些怔然。 幼時他頭一回偷偷跑出宮去花朝節(jié)玩時,遇到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一身粉裙,名喚玉兒。 荊寒章打小就愛研究琢玉,那么大時唯一認識的字便是“玉”,所以那孩子說自己名喚“昱兒”時,他本能就將“玉”代入進去。 現在想來,那穿著粉裙的孩子似乎和晏行昱有些相像,只是玉兒更加活潑愛玩,比晏行昱這種沉靜的性子有朝氣多了。 荊寒章狐疑地看著晏行昱,慢半拍地回想起他之前好像還追著自己問花朝節(jié)的事,但因為自己一句“小姑娘”,他的臉頓時變色,草草敷衍幾句就不談了。 再加上今日這一遭…… 荊寒章滿臉古怪:“玉兒?” 晏行昱被叫幼時的乳名,有些害臊,他點點頭,有些歡喜地拽著荊寒章的衣角,道:“殿下認出來了?” 荊寒章默默倒吸一口涼氣,對上晏行昱滿是期待的眼睛,干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對啊,認出來了,你提醒這么明顯,你殿下是個傻子才認不出來?!?/br> 晏行昱聞言更開心了。 果然,套粉裙簡直一舉兩得。 不僅報了被叫小姑娘的仇,還讓殿下認出自己了。 荊寒章抬手輕輕撐著額頭,覺得自己有必要冷靜一下。 晏行昱見他好像不生氣了,扯著他說:“當年多謝殿下救我,我那時不太懂事,未曾親口對殿下道謝?!?/br> 荊寒章艱難保持了冷靜,道:“嗯,還行,舉手之勞?!?/br> 晏行昱了了夙愿,更加開心了,他將從七皇zigong中拿來的盒子捧著給荊寒章看,好奇地問:“殿下,這里面是什么啊?” 荊寒章還沉浸在“幼時救的孩子竟然是個男人啊啊啊”的震驚里,被問了這句話,臉色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 兩人都知道馬上要互換了,他歡天喜地地留了一堆那鹿喜歡的金錁子給他當大禮,而晏行昱可倒好,反送了自己一件更大的禮。 兩廂一對比,荊寒章氣得都要蹬腿。 他收拾好震驚的情緒,面無表情地抬手將那蓋子一彈,盒子應聲而開。 晏行昱好奇地往里看去,只是一眼就險些被那金燦燦的金錁子給閃花了眼。 他愕然盯著,好半天才艱難將視線從金錁子上撕下來,猶豫地看向荊寒章,試探著道:“這是殿下……給我的嗎?” “是啊?!鼻G寒章懶洋洋地抓了一把金錁子,又重新撒回去,金子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在晏行昱聽來極其好聽,而荊寒章那句“是啊”更加悅耳。 晏行昱忙準備好了一籮筐要夸贊的話,什么殿下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仗義疏財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好聽都要往荊寒章身上堆。 只是夸贊的話還沒講出口,就看到荊寒章又嘆了一口氣,屈指一點,又將盒子直接闔上了。 晏行昱呆呆看著他:“殿下怎么啦?” “你殿下本來是打算拿這一把金錁子給你當壓碎銀子的,但是……” 晏行昱心都提起來了,有“但是”,那就說明他現在不想給了。 果不其然,荊寒章微微起身,伸出手摸著晏行昱的臉蛋,笑里藏刀:“但穿著粉裙子的殿下,突然就沒心情給了呢。昱兒,你說怎么辦?” 昱兒:“……” 晏行昱干巴巴地說:“那、那殿下什么時候有心情?。俊?/br> “誰知道呢?”荊寒章漫不經心道,“指不定這輩子都沒心情了?!?/br> 晏行昱:“……”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晏行昱有些著急,他不知道該怎么哄,只能絞盡腦汁去想安慰的話,但他在寒若寺從未遇到過像荊寒章這種張揚似火的人——那些僧人早已心如止水,就算晏行昱把佛像砸了他們也不會動怒。 晏行昱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能讓他消氣,只能徒勞無功地拽著他的袖子,訥喃喃道:“殿下別生氣,殿下不要生氣,殿下嫑生氣?!?/br> 荊寒章見他急得連江南的方言都說出來了,差點笑了。 這次穿粉裙雖然事出有因,但荊寒章還是生氣,覺得自己一盒金錁子換了個粉裙,十分不劃算,所以要逗逗鹿找補回來。 “怎么辦呢?”荊寒章懶散地撐著下頜,哼著說,“殿下就是要生氣啊,你說能怎么辦呢?” 晏行昱終于看出來荊寒章是在逗他玩了,愣了半天,才終于上道了,道:“那殿下要怎么樣才能消氣呢?” 他擼起了袖子,說:“行昱給殿下換身衣裳吧,我叔父送了我?guī)咨硇乱律眩€都沒拆線,殿下換上試試看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