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她咬著唇,差一點就將那句“若是有空,不如你教教我”說出來。 那句話,是被獵戶冷冷勾起的笑意給堵了下去。 阿蘿被他的笑嚇得背脊一涼,難不成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在他心里不過是一個笑話? 她不信。 她雖不若獵戶娘子嬌艷絕色,卻也是人人夸贊的好相貌,村里沒有幾個男人能說對她完全不動心,況且此刻她聲淚俱下,誰能不為她的楚楚動人而晃了心神? 然云橫未曾斂色,反而嘴角笑意更濃,只是眉眼間沉沉冷意恍如刀光。 阿蘿又看不懂了,良久竟聽他寒聲問道:“你也喜歡我?” 阿蘿眼神頓時一亮,果然男人都禁不住撩撥,示弱對任何人都是有用的,可她卻不能那么直接回應(yīng),面上裝作一副驚嚇又著急的樣子。 “我如今已經(jīng)嫁了人,如何能再喜歡上旁人?” 她頓了頓,抬著一雙水霧般的眼眸看著他,“更何況你也娶了妻?!?/br> 末尾一字似乎戳中了獵戶的心,他眉頭皺緊,忽而放手,阿蘿才松了口氣,細長的脖頸竟然被他寬厚的手掌緊緊桎梏。 “你——呃——” 阿蘿倏忽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修羅一般的人。 他雙手還未有青筋凸出,她卻已經(jīng)臉色漲得通紅,脖子痛得快要窒息,她極力想要咳嗽,可在他手里只能張大了嘴巴,發(fā)出“呃呃”的絕望聲響。 獵戶的眼睛冷厲可怖,手掌的力道能生生將她脖子掐斷!甚至比那個屠戶李寶山還要讓人驚懼! 片刻的功夫,獵戶松了手,阿蘿無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像是從地獄熬了刑罰回來似的,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要死在獵戶手里了。 獵戶蹲下身凝視著她,還有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冷聲道:“她不喜我見你,我也不喜,倘若日后你對她動了什么壞心思,不管有沒有行動,我都會要了你的命,還有,” 他語氣湛涼,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日后她若是在外面少了一根頭發(fā),不管是不是你動的手,我都會默認和你脫不了干系,聽懂了嗎?” 阿蘿漲紅了臉,淚水登時決堤,只能在他陰鷙的目光中絕望地點了點頭。 云橫回到竹屋時,沈晚夕飛奔而來撲在他懷中,又笑又氣道:“今日那只蘆花雞被另一只白雞啄了屁股,都怪它太懶了,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曉得反抗,最后被白雞啄得毛都不剩了!” 云橫聞了聞廚房溢出來的香味,嘴角一彎,柔聲道:“所以就被你燉了?” 沈晚夕乖巧地點點頭,嘿嘿笑了兩聲,拉著他進屋喝雞湯。 作者有話要說: 沈晚夕:你竟然讓她看到你的胸?。。。?! 云橫:…… ================ 這里推薦一下基友文《病嬌皇子火葬場實錄》,超好看~~~ 父親戰(zhàn)死沙場,兄長臥病在床。 謝依依無可奈何,去拜訪了恰來京城小住的藥王,跪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得了藥王相助的一句承諾。 ——也賠上了自己。 最初,她也曾幻想著與這溫潤的男子共度一生。 后來,她才知曉—— 他是鄰國皇子,頂著藥王的名號救治受傷將士從來為了收買人心。 留她在身旁,一能控制謝家,一能用作試藥的工具,一舉兩得。 溫潤的皮囊下,那顆心冰冷如霜。 于是她逃了,逃得干凈利落。 —— 慕明韶以為謝依依于他而言,和尋常寵物無甚差別,膩了便扔。 可某日,當(dāng)他望著空空如也的臥房,才發(fā)覺 ——他根本膩不了,甚至成了癮。 最初 慕明韶:我心中只有無盡權(quán)勢無邊江山,對女人毫無興趣。 后來 慕明韶將謝依依摟在懷中沉聲呢喃:太子之位我不爭了,鄰國疆土我不要了,依依你回來可好。 #狗男人真香的追妻火葬場# #1v1,sc,he# ☆、他很好很好 沈晚夕一連幾日沒看到阿蘿, 同她一起洗衣裳幾個姑娘中有人說她病了,可去了屠戶家卻被她擋在門外不肯見,還有人說她是被屠戶打了, 不敢出門。 她也沒再問阿蘿的事情, 總歸是眼不見心不煩,同花枝兩個人每天忙忙碌碌地采菱角。 離開荷塘?xí)r,沈晚夕將那群還在苦苦排隊等船的姑娘們招呼過來,笑道:“你們別等著了, 用我的船吧?!?/br> 幾個姑娘登時展開了笑顏,可看到那船上醒目的刻字,還是為難得不敢上前, 其中一個綁著兩根麻花辮的姑娘小茶皺了皺眉,問道:“阿夕,真的可以嗎?這個你家獵戶專門給你造的船,我們要是用了,會不會被他給……” 小茶的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沈晚夕也曉得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搖頭笑道:“沒關(guān)系, 云橫他很好很好的, 只要我同他說一聲, 他不會把你們怎么樣的, 何況我一整日都不在河邊, 小木船放在這也沒有用處,還不如給你們?nèi)ゲ闪??!?/br> 眾人相望一笑,都盼著對方趕緊答應(yīng),幾人沒有遲疑多久便成群結(jié)伴上了船,一時間水塘里紅裙綠髻, 清歌宛轉(zhuǎn),姑娘們歡喜地往菱葉深處劃過去,木漿濺起來的水花將眾人臉上的花鈿都打濕了。 沈晚夕閑來無事,打算同花枝一起到鎮(zhèn)子上賣菱角,一方面云橫白天要出去打獵,她一個人在家甚是無聊,除了看自家菜雞互啄,就是看隔壁雞飛狗跳,還不如出去走走轉(zhuǎn)轉(zhuǎn)。 再者,家里菱角太多,她與云橫兩個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花枝又不肯多拿,多出來的菱角拿去賣錢好歹是一筆進項,有銀子賺,傻子才會拒絕。 午后,沈晚夕便跟著花枝一同往鎮(zhèn)子上走。 花枝腳力如常,可沈晚夕卻覺得她近日來食欲好了不少,一邊背著籮筐走路,一邊剝著菱角生吃起來,幸而菱角殼子難剝,否則這一路上背簍里的東西都被花枝吃光了。 才走了半段路程,花枝的背簍里就已經(jīng)淺下去許多,她又鉚足了勁兒伸手到后背筐子里夠,沈晚夕笑問她一聲:“你有沒有覺得背簍輕了很多?” 花枝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感覺?!?/br> 沈晚夕打趣她道:“你再吃一段路,到鎮(zhèn)子上的時候拿什么賣給別人?” 花枝卻不以為意,眉毛一挑帶著點難得的嬌嗔道:“那不一樣了,如今我是有身子的人,大夫說菱角可以多吃,對孩子好?!?/br> 沈晚夕眼睛睜得圓圓的,愣了半晌才問:“有了身子?對孩子好?” 許久她反應(yīng)過來,才驚喜得笑出聲:“花枝你懷了娃娃啦!你要做娘了嗎?!” 花枝點點頭,笑說:“是呀,前兩日剛剛診出來的,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br> “那你,怎么還敢出門到處走動?” 沈晚夕愣愣地看著她,驚喜之余又多了幾分擔(dān)憂。 從前侯府的夫人姨娘們懷身子的時候,個個金貴得要命,不禁站,也走不動路,稍微磕著碰著一下就要懲罰滿屋子的下人,說一句想吃江南的楊梅,便有人跑死三五匹寶馬連夜帶回。 可花枝呢,這幾日還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洗衣、喂豬、喂雞,下田干活回來需要給一家人做飯,得了空還與她到荷塘辛辛苦苦地摘菱角,再走一個多時辰的路拿到鎮(zhèn)上去賣。 這……懷了身子的人怎么吃得消呢! 花枝卻是習(xí)以為常地解釋道:“村里的媳婦都是如此,哪能因為懷了孕就不干活了呢,鄰村那個二喜生孩子當(dāng)天還下田插秧呢,回家后就直接把孩子生下來了!” 沈晚夕訝異地張大了嘴,如果村里來一次最懶小娘子評選,她一定高居首位。 兩人步子慢下來,沈晚夕將手掌輕輕放在花枝肚子上感受?;ㄖΡ揪褪荩瑑蓚€月的肚子還未顯,可她就是覺得那里軟軟的熱熱的,有一個小生命在里面跑來跑去。 人的身份好像總是轉(zhuǎn)變得特別快,那個整日風(fēng)風(fēng)火火、咋咋呼呼的花枝竟然都要當(dāng)娘了! 花枝也打趣她道:“小嫂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不也成親了嗎?當(dāng)娘最多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你和云大哥要抓緊時間呀?!?/br> 沈晚夕登時臉紅到了耳根,她從來沒想過孩子的事情,而且她和云橫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孩子就更是遙不可及了。 花枝瞧見小嫂子羞紅了臉,想到上一回嫂子在床上的時候那個反應(yīng),便猜想兩人在圓房一事上有了分歧,于是開啟了話匣子,同沈晚夕灌輸了不少知識。 花枝覺得男歡女愛是很尋常的事情,且小嫂子與云大哥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只要過了心里那一關(guān)就好多了,往后便只有歡樂,她悄悄告訴沈晚夕,自己和鐘大通還常常躲在油燈下研究畫冊,學(xué)習(xí)畫冊上那些撩人的動作。 沈晚夕聽得渾身羞燥,不一會連手掌心都悶出了汗。 今日的菱角不算多,且有一個貌美的小娘子坐鎮(zhèn),來來往往的行人少不得多看一眼,大約才半個時辰的樣子,兩人帶過來的菱角就全都賣完了。 沈晚夕攤開掌心,樂滋滋地數(shù)了好幾遍賺來的銅板,足足有十五枚! 剛準備收攤,面前走近一人瞬間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沈晚夕懵懵地抬頭,竟然是云橫! 云橫眼中寒意盡褪,嘴角微微一彎,低聲道:“都賣完了?” 沈晚夕笑著點頭,一臉驕傲地給他看掌心的銅板,眼底像是清亮的水波紋,在夕陽下泛著點點金光。 云橫抿著唇,笑問:“可愿同夫君一道回家?” 沈晚夕低眸輕輕一笑,用小到只有他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回應(yīng):“嗯吶。” 云橫與鐘大通是一同過來的,兩人正好在山上獵了野兔送到鎮(zhèn)子上的飯館,卻聽鐘大通說起阿夕今日同花枝一起在鎮(zhèn)子上,云橫便不動聲色地跟過來了。 走前,云橫向鐘大通使去了一個眼神,鐘大通頓時大悟,拉著花枝同沈晚夕告別,道:“我們還得去回春堂找大夫看看,咱們不同路,大哥和嫂子就先回去吧?!?/br> 沈晚夕也關(guān)心花枝如何養(yǎng)胎,想跟著一起去聽聽大夫怎么說,卻被鐘大通果斷拒絕,可他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什么緣由,他根本沒想去藥堂,前幾日剛剛看過大夫并不需要去得這樣勤,只是想給云大哥和小嫂子一個舒舒服服的二人世界罷了。 可小嫂子竟然這樣執(zhí)著,鐘大通無奈,只能將難題扔還給云橫。 誰料那人微微嘆了口氣,不置一語便將他的小姑娘背起,任她小腳亂踢亂撞,他卻是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云橫:謝謝你花枝,我媳婦還要多學(xué),勞煩你多教教她。 ☆、癢 背簍扔給了鐘大通, 沈晚夕兩手空空、腦袋也空空的。 胸口貼著云橫的后背,隨著他抬起又放下的腳步有節(jié)奏地律動,她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紅了臉。 興許是來自路人的眼光, 興許是來自內(nèi)心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