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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人前的時候,卻不會表現(xiàn)出來,包括剛才彭啟在的時候,也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這就是身為校草的負擔(dān)嗎,夏棲鯨心想。 看來當(dāng)男神也不是那么輕松容易的事情嘛,隨時會被抓拍,所以要時刻注意維持形象,不能狼狽,不能有丑態(tài),不然隨時都有一批純真少女心碎太平洋。 夏棲鯨立馬就心理平衡了。 平衡完了就是心軟,覺得這樣時時刻刻被眾人注視,好像還不如像他一樣,當(dāng)個自由自在的校園閑散人員。 事實上他不心軟也沒什么用,時嶼那只幸免于難的左手,繞了好大一圈過來抓住他的,牢牢地抓著手腕,掙脫都掙脫不開。 仿佛抓住的不是他,而是救命稻草。 夏棲鯨怕他又牽動傷口,道:“你,你別動了……我去重新洗條毛巾來?!?/br> 他把手抽開了。 洗完毛巾回來的時候,看見時嶼仍然是剛才的姿勢和神情,眼睛也一直盯著他,好像一直沒有挪動過。 又好像,生怕他出門洗個毛巾,扭頭就不回來了。 夏棲鯨被那目光注視得有些別扭。 躲開他的目光,低著頭,將冰涼的毛巾蓋在他的腰側(cè)。 “我還是不動你了,”他老老實實道,“要是反而把傷勢弄嚴(yán)重了,我就真成罪人了?!?/br>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林與千的聲音在手機那頭炸了開來:“老!夏!你到底還來不來了!已經(jīng)開始排隊檢票了!” 夏棲鯨:“我……” 林與千嚷嚷道:“咱倆座位是連著的,第七排中間,你快點兒啊,晚了可能不準(zhǔn)進了!” 說完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掛了電話。 這回夏棲鯨還沒來得及走到走廊上去。 因此聲音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時嶼的耳朵里。 時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忽然開口道:“我想喝水?!?/br> 夏棲鯨有些心煩意亂。 他站起身來給時嶼倒水,倒水的時候不知不覺開始走神。 思緒云游天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從水龍頭灌了滿滿一大杯的自來水。 “抱……抱歉。” 他趕緊把自來水倒了,重新從熱水瓶里倒了滿滿一杯。 剛倒出來的熱水,沸騰guntang。 夏棲鯨下意識要湊近用嘴吹,然后突然想起來時嶼的潔癖,于是又放下了。 “要不要,晾一會兒再喝?這里也沒有冰塊什么的可以用來降溫,這會兒太燙了?!?/br> 時嶼應(yīng)聲道:“好?!?/br> 夏棲鯨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 然后沒忍住,看了時嶼一眼。 雖說是受制于傷勢,但時嶼未免……表現(xiàn)得太乖巧了。 雖然相處時間還沒有太久,但夏棲鯨覺得自己對時嶼也算有點基本的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種怕苦怕疼的人,也不會因為一點變故就性情大變。 就算是受傷,感覺也會是那種優(yōu)雅地坐在病床上,心安理得地被人伺候,云淡風(fēng)輕地指揮別人做這做那,絕不會有損一丁點威嚴(yán)的人。 現(xiàn)在這樣……總讓人覺得,是不是這個世界的運行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或者像末日前的狂歡。 讓人覺得,稍等一會兒,可能就會出什么了不得的亂子。 夏棲鯨甩了甩頭,努力把腦子里的奇怪想法趕出去。 林與千又連發(fā)了幾條微信來,狂轟濫炸,催促他趕緊出發(fā)。 “架子鼓已經(jīng)擺上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除了葉望都上臺了!貝斯手居然也好尼瑪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趕快滾過來!你要是敢浪費我的票我就殺了你!” 夏棲鯨遲疑了片刻,收起手機。 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時嶼。 剛想開口,時嶼忽然搶先一步道:“毛巾好像不太涼了,可以拜托你重新洗一條過來嗎?!?/br> 夏棲鯨:“啊……好的?!?/br> 他轉(zhuǎn)過身去洗毛巾。 然后,就在這短短的兩三秒內(nèi),身后突然傳來稀里嘩啦的破碎聲。 夏棲鯨驚慌失措地轉(zhuǎn)過身去。 地上一片狼藉。 玻璃瓶碎得四分五裂,輸液袋被勾連到,摔在地上,開口處破裂,透明液體緩慢地滲出來。 guntang的熱水,一半潑在被子上,一半灑在地上。 時嶼盯著胸前衣服上的水漬,和被熱水濺到、隱隱發(fā)紅的手背皮膚,慢慢道: “抱歉——我好像,高估了自己左手的執(zhí)行能力?!?/br> 夏棲鯨終究是沒有去。 他打鈴叫了護士,緊急用冷水給時嶼沖洗手背,收拾殘局。 等七七八八的整理完之后,天色也差不多黯淡了下來。 他給林與千發(fā)了微信道歉,說自己臨時有事去不了了,然后收起手機,回到了病房。 時嶼坐在病床上看紀(jì)錄片。 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還能進行的娛樂活動了——因為右手手臂受傷,左手又被燙紅,護士說雖然沒什么大礙,但是短時間內(nèi)還是不要使用了,也不能再破皮之類,防止感染,于是左手也包了一層薄薄的紗布。 時嶼無法看雜志也無法上網(wǎng)課,整個人被包得和木乃伊也沒什么兩樣,于是只好僵直地坐著,面前放著平板電腦,看紀(jì)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