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旋即將目光放回夏棲鯨身上,笑道:“小七?!?/br> 夏棲鯨木木的,沒有回應。 “不是阿鯨回家了嗎,”周毓玲從門里也探出腦袋來,樂呵呵道,“阿鯨啊,還記得伐,這是你葉望哥哥,小時候住在對門的?!?/br> 第56章 修羅場 周毓玲說完,才發(fā)現(xiàn)地上稀巴爛的蛋糕,心疼地哎呦了一聲:“這怎么……” 夏棲鯨臉色蒼白道:“對不起,我沒拿穩(wěn)。” 他蹲下身去,想把那蛋糕盒撿起來。 蛋糕摔了個稀巴爛,紙盒竟然完好無損,仍舊方方正正的,燙金花邊一點都沒壓皺。 不愧是兩千塊的蛋糕。 葉望幫他把蛋糕盒抬了起來,挑了下眉毛:“真漂亮,挺可惜的,是不是?” 又道:“好久不見。” 夏棲鯨猝不及防,和他照了個對面。 近在咫尺,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那是一張他無比熟悉又陌生的臉。 曾經(jīng)的朝夕相處,他熟悉葉望下頜骨的每一道棱角,每一根眼睫毛的長度,眉眼飛揚地笑起來的弧度,小臂用力時凸出的青筋的走向。 像植物學家熟悉每一片葉片經(jīng)絡的方向,知道它們會抵達哪里,也知道它們會在哪里消失不見。 他曾經(jīng)也以為自己會知道葉望的每一天通向哪里,盡管他肆意、自由、散漫無常,他總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了解葉望的人之一,窮盡所有的答案,他就能找到那個最終的歸途,哪怕那沒有任何規(guī)律,只是千千萬萬條歸途中無比平凡的一條。 后來他才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 葉望想去哪里,沒有人能提前知道,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干涉。 就像他十年后突然回到這個老舊小區(qū)一樣,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作任何交代的意思,好像這十年就只是一場慵懶的午覺一樣。 午覺睡醒了,就隨隨便便地再次出現(xiàn)了,若無其事地對你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 離了舞臺,葉望把耀眼不羈的銀色短發(fā)染成了低調的灰咖色,反而顯得皮膚更加雪白,眉眼細長,瞳仁很深,在昏暗的日光下也同樣美得驚心動魄。 那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踏入異次元的錯覺,好像對面是一個AR,或者別的什么互動游戲——反正不可能是那個真實的人,葉望。 夏棲鯨遲鈍地點了下頭。 然后好像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沒打招呼,小聲道:“……好久不見?!?/br> “怎么這么生分,”葉望笑道,“你以前可是哥哥哥哥叫我的,這么多年不見,只剩一句‘好久不見’啦?” 夏棲鯨仍舊是呆呆木木的樣子,反常得現(xiàn)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周毓玲以為他是摔了蛋糕才這么緊張,連忙把他拉進來,道:“摔了就摔了,本來就叫你不要買什么蛋糕嘛,天氣熱,放不久的,” “啊,”夏棲鯨道,“這是時嶼買的,他知道今天您過生日,特意從蛋糕店買的。” 時嶼從黑暗中悶聲走出來。 周毓玲這才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個人,嚇了一跳,連忙把他也拉進來:“怎么不說話呢,我以為外頭沒人了。哎,我一個老太婆,過什么生日,臊都臊死了,你們破費這錢做什么……” 時嶼臉色異常平靜:“生日,是要好好過的?!?/br> 周毓玲不好意思起來,惋惜道:“真是謝謝你,就是可惜了這蛋糕,那么漂亮呢……” 時嶼溫和地笑了一下:“沒關系,蛋糕摔爛了就別撿了,我重新訂一份?!?/br> 周毓玲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又不是不能吃了,蛋糕這種東西嘛,拿來場面上送人才要講究個好看,吃到肚子里都一樣的嘛。買多了吃不掉,反而浪費了。” 時嶼遲疑了一下,還是想要訂。 夏棲鯨抓他的手肘,對他搖搖頭。 時嶼這才作罷。 進了屋子,周毓玲歡歡喜喜地把蛋糕切了,每人一小塊三角,圍在八仙桌旁吃。 葉望吃了沒幾口,便笑著道別了,說自己今晚有事,本來剛才就想離開的,沒想到正好撞上小七回來,這才多待了一會兒。 周毓玲挽留不及,只好親自把他送出去,拉著他的手,囑托他明天再來,她給他蒸小時候最喜歡的棗泥糕吃。 葉望笑著答應了。 臨走時對夏棲鯨眨了下眼:“小七,晚安?!?/br> 夏棲鯨木木的:“晚……晚安?!?/br> 時嶼看著他呆呆的樣子,用力叉起蛋糕上的一塊黃桃。 用力之大,仿佛叉的不是蛋糕,而是什么作惡多端的邪祟一類的東西。 周毓玲送完葉望回來,連晚飯顧不得吃了,連連感慨起來。 她說晚上本來在忙晚飯,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漂亮男孩子,還以為哪家小孩敲錯門了。 誰知道是十年前的鄰居小孩回老房子來了。 葉望說他是回來拿東西的,因為要回這座城市住一陣子,順便來看望許久沒見面的鄰居,沒想到正好遇上周毓玲的生日,便被熱情邀請進來吃了頓晚飯。 周毓玲挺愛看電視,但是一般只看八點檔電視劇,很少看年輕人唱歌跳舞之類的節(jié)目。 是夏止桑打電話回來和她抱怨說今晚有比賽,趕不回來,順便通個視頻撒嬌,沒料想在母親身后看到了乖巧坐著的葉望,頓時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