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棲鯨嘆了口氣：“知道你是處男了，不用一遍一遍強(qiáng)調(diào)……第一次也沒有優(yōu)待，告白這事兒又不是先來后到，先告白的就必須成功的?！?/br>
    時嶼：“原因呢？”

    夏棲鯨；“沒什么原因?！?/br>
    時嶼執(zhí)拗地追問：“總有一些特定的原因的，你不喜歡我哪里，我改?！?/br>
    夏棲鯨：“因?yàn)槟阕蛲砀闪撕芑斓暗氖?，這還不夠？”

    時嶼理虧，但還是小聲地說：“除了這個，還有點(diǎn)別的……我總覺得，你的反應(yīng)很奇怪?！?/br>
    一般人受到告白，就算不喜歡對方，也多半會感到有些驚訝或者驚喜。

    但夏棲鯨的反應(yīng)，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向他告白。

    他也早就想好了怎樣應(yīng)對他，所以才會表現(xiàn)得從容不迫，游刃有余地敷衍他，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時嶼皺緊了眉頭：“你沒有把我的告白當(dāng)真，覺得我是說著玩？”

    夏棲鯨見敷衍不了，只好攤開來跟他講：“你自己問的，那我實(shí)話實(shí)說了?！?/br>
    時嶼：“你說?！?/br>
    夏棲鯨：“是，我的確覺得你只是在開玩笑?！?/br>
    時嶼要反駁，被夏棲鯨用眼神制止了。

    夏棲鯨：“你先別急著反駁，你說你喜歡我，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知道我喜歡打什么游戲嗎？”

    時嶼：“《圣戰(zhàn)紀(jì)》?！?/br>
    他無意中在夏棲鯨手機(jī)上瞥到過游戲的logo。

    夏棲鯨沒料到他能答上來，但是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接著問道：“你知道我大學(xué)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樣的嗎？知道我高中最擅長的科目是什么、最害怕哪個老師嗎？”

    時嶼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夏棲鯨：“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菜、奶茶喜歡幾分甜幾分冰、下雨天最喜歡聽什么歌、不開心的時候做什么來釋放壓力、喜歡喝熱水還是溫水、從小到大養(yǎng)死過哪些寵物、剪腳指甲先剪大拇指還是小指、逢年過節(jié)最討厭的事情是什么嗎？”

    時嶼愣住了。

    夏棲鯨：“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卻還敢說喜歡我?！?/br>
    時嶼：“可是這些并不影響……”

    夏棲鯨搖頭：“你沒明白重點(diǎn)。連林與千都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可相愛的人一定是比朋友更加親密無間的存在。你一點(diǎn)都不了解我，又憑什么說喜歡我呢？你喜歡我什么，你說得出來嗎？”

    時嶼：“喜歡就是喜歡，本來就不需要那些具象化的東西。”

    夏棲鯨：“你不明白，那我來告訴你。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只是我的信息素。”

    時嶼立刻就要辯駁。

    夏棲鯨依舊是搶在他前面說道：

    “你或許不明白信息素對人的影響會有多大，可是我和它相處的時間比你久多了，經(jīng)驗(yàn)也比你多得多。

    我可以告訴你，它是一種極具迷惑性的可怕的東西，讓人誤以為體溫升高是喜歡，心跳變快是喜歡，渴望與對方的信息素交纏是喜歡，急切地想要被擁抱和親吻是喜歡……

    可那些都只是信息素的生理作用而已，與對方是誰無關(guān)。

    如果這段時間和你朝夕相處的是另一個omega，你一樣會沉迷于他的信息素，你會悸動難耐，覺得遇上了此生的真愛……

    只是碰巧，這次，這個人是我而已。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不過被合同陰差陽錯捆綁到一起，等合同完成，關(guān)系自然就解除了。你會去娶一個漂亮家世好的大小姐，我也會回到我的小胡同巷子。

    至于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不會把這種誤會當(dāng)真，你比我聰明得多，應(yīng)該也明白這有多荒唐吧？”

    夏棲鯨一口氣說完了，感覺自己仿佛碎碎叨叨、普度眾生的牧師。

    閉了閉眼，只覺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豆?jié){。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時嶼盯著他，眉頭微蹙。

    并不是他想象中恍然大悟的樣子。

    時嶼：“說完了？”

    夏棲鯨：“嗯。”

    時嶼站起身：“那去學(xué)校吧，我送你?！?/br>
    夏棲鯨有點(diǎn)懵，看他已經(jīng)走到玄關(guān)處換鞋了，道：“等等，你剛才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時嶼：“聽了?！?/br>
    夏棲鯨：“你的想法呢？”

    時嶼不接他的話茬，而是問他：“所以你剪指甲喜歡先剪大拇指還是小拇指？”

    夏棲鯨一口氣梗在喉嚨里：“這是重點(diǎn)嗎？”

    “是，”時嶼說，“是很重要的事?！?/br>
    夏棲鯨想不通他怎么會是這么個腦回路，他剛才就是隨便舉個例子而已。

    他有點(diǎn)惱火，不想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和他糾纏這些瑣事，于是閉嘴不說了。

    出了門，時嶼要去開車。

    夏棲鯨拒絕了他主動提供的開車服務(wù)；“你以后也別送我了，我自己坐地鐵去學(xué)校?！?/br>
    時嶼：“會擠?！?/br>
    夏棲鯨：“認(rèn)識你以前，我一直都是這么上學(xué)的，從來也沒有覺得擠?！?/br>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物質(zhì)生活都是時嶼提供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最新鮮方便快捷的，因?yàn)闀r家有能力第一時間辦到，辦得又快又好，自然不需要他去親自動手，以至于有時他會有一種脫離塵世的虛幻感。

    他對物質(zhì)其實(shí)沒什么欲求，聽時家的安排，也不過是因?yàn)榕陆o時嶼添麻煩，于是事事都照著他的喜好習(xí)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