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番外四百零二 遠(yuǎn)方的矢車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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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如同被風(fēng)吹落的藍(lán)色矢車菊的花瓣,靜靜的沉淀到夢的深處。當(dāng)過往的風(fēng),不經(jīng)意間翻開倉促的年少歲月,很多往事已在空氣中慢慢氧化,銹跡斑斑。但那一抹深藍(lán),淡藍(lán)色的記憶,卻依舊在輕輕地呼吸......她,等著他他,永遠(yuǎn)等不到她...... 兩個人之間到底怎樣?會發(fā)生怎樣的故事?結(jié)局?我也說不定,可喜可悲...... 敬請期待,遠(yuǎn)方的矢車菊...... ————題記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br> 那幾天,meimei鄭一晴老是翻來覆去地唱一首歌——確切的說,是這首歌中的一句,歌的名字叫做《遇見》。 鄭一鳴就嘲笑她,是個整天愛做白日夢的小女生。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有個故事正等著他。他生命里要遇見的那個人,就在不遠(yuǎn)處。 生命是一個謎,你不能知曉謎面,更不能把握謎底。 那是上高一后的一個星期天,11月初,期中考試剛剛結(jié)束。別人都在瘋狂的復(fù)習(xí)功課,鄭一鳴和死黨申周卻在鄭一鳴的小區(qū)里的一塊空地上踢足球。 鄭一鳴之所以和申周氣味相同,是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人生宣言:分?jǐn)?shù)是一根胡蘿卜,可我們拒絕當(dāng)驢子。他們瞧不起書呆子,也看不上一天上36個小時依然考不及格的傻瓜。他們平時吊兒啦昂當(dāng),成績墊底,可是一到升學(xué)考試,卻能過關(guān)。他們覺得自己就是這么一類人,,除了智商之外,便一無所有,難道不應(yīng)該揮霍一下自己的聰明,多干點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事情嗎? 鄭一鳴帶球跑動的時候,自我感覺良好的像貝克漢姆,目光銳利。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鄭一鳴并不愿意把窗戶都打開視人,他額前的頭發(fā)很長,把整個右眼給遮住了,他用左眼看世界,用右眼考世界,窗簾的作用,是一種拒絕,也是一種誘惑,班上很多女孩都喜歡盯著他看,等著有風(fēng)吹來,或者他一甩頭發(fā)。 有的人大喊大叫,正踢著熱火朝天,一個女孩的身影從天而降,像是一只蝴蝶,翩翩地停在花壇旁。當(dāng)然這都是申周一個人發(fā)現(xiàn)的,鄭一鳴對漂亮女生向來不感興趣,他最看不得她們那一副“我這么漂亮,你不寵我寵誰?。俊钡哪?。就像meimei鄭一晴,好像男生天生就應(yīng)該向她獻(xiàn)殷情,誰不獻(xiàn)殷情就有罪,至少是不識泰山,審美水準(zhǔn)低下。 申周恰恰與他相反。申周就像星探一樣,對漂亮女生格外留意,仿佛漏掉一個就嚴(yán)重失職一樣。那個女孩一出現(xiàn),申周就開始心不在焉,有一陣,甚至把足球像老雞孵小雞似的緊緊抱在懷里,一動不動,兩只眼睛被那個女孩定住了一樣,鄭一鳴很生氣,一腳把球踢到他的腦門上。但是申周一點意識也沒有,甚至都沒有想的要把腦門上的印記擦掉。他把鄭一鳴招呼過來,說:“你看!” 鄭一鳴四處張望,什么也沒有看見,:“什么?”申周都不理鄭一鳴,自顧自地說:“怎么才能和她搭上話呢?” 鄭一鳴氣哼哼的,:“看我的!我來成全你!” 就像那個女孩是個沒有人把守的空空的球門,鄭一鳴狠狠地一鏟球,球騰空而起,呼嘯而去,不偏不倚沖著女孩飛去,砸在她的后背上。 女孩顯然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 “你干嘛啊!”申周大叫。鄭一鳴滿不在乎地回敬他:“球又沒長眼睛,怪她自己運氣不好!”接著,壞笑到:“你不是想和她搭話嗎?我給你創(chuàng)造了多好的機會??!” 申周以百米速度沖去,向女孩跑去,準(zhǔn)備無比真誠的向女孩道歉,當(dāng)然,順便打聽一下她的來龍去脈。鄭一鳴也跑過去,不過,他不是去安慰女孩,而是去撿足球。 可是,很快,他跑到女孩的跟前,因為他聽見申周正在大聲地“詆毀”他:“你是不知道!他是我們班有名的臭腳!越到比賽的時候,腳就越臭!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們和二班比球賽,2:0!他就是喜歡自擺烏龍!就是他——鄭一鳴,老是喜歡自擺烏龍!” 說一個男孩踢足球腳臭,就好比說一個女孩長得像恐龍,是可忍孰不可忍!鄭一鳴拍拍申周的肩膀,朝他冷笑道:“你什么時候成了小說家了?這么善于虛構(gòu)!” 鄭一鳴用的是“內(nèi)功”,只是輕輕一拍,就疼得申周老是倒吸冷氣。擱在平時,申周早就火冒三丈了,但他現(xiàn)在只能好脾氣的笑笑:“腳臭,脾氣壞,成績差,是他的三大法寶。” 申周一個勁的說鄭一鳴的壞話,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申周把鄭一鳴打敗了,他個女孩就歸他了。鄭一鳴一下子就明白了申周那點花花腸子。 “你別理他!他從幼兒園就開始追女孩,結(jié)果,大夏天的,幼兒園的阿姨就請他去外面曬太陽!”鄭一鳴跟女孩說。 “瞎說!”申周有點氣急敗壞,“那不是追女孩,是追著一個女孩跑,她摔倒了,結(jié)果......” “是啊!那不就是追女孩呢嗎?”申周有口難辯:”是追著女孩跑,不是追女孩......” 鄭一鳴看見他的腦門上直冒汗珠,而那個黑球印還像郵戳一樣蓋在上面,被汗水沖得黑一道灰一道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女孩也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打背上的球印。她穿著藍(lán)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風(fēng)衣,黑色的球印像一朵盛開得黑牡丹,無論怎么拍都拍不干凈,好像塵土已經(jīng)滲到風(fēng)衣里去了。 申周厚臉皮的說:“我替你拍拍。” “不用?!迸⒗鞯卣f:“回家洗洗就好。” 申周繼續(xù)表示關(guān)懷:“不知道背后有沒有砸青了?!?/br> “沒關(guān)系。”女孩笑著說:“我的后背總比你的額頭硬吧?” “糟糕,丟臉!”申周恍然大悟,一把捂住額頭,朝鄭一鳴大喊:“你這該死的家伙!” 女孩笑著遞給申周一片紙巾,申周忙手忙腳地擦了半天,潔白的紙巾變得一團烏黑。 鄭一鳴這是才認(rèn)真的看了看女孩一眼——他本來等著女孩大發(fā)雷霆或者哭哭啼啼,就像meimei那樣。 “你從哪里來的?怎么看著好面熟,倒像在那兒見到過似的?!鄙曛軉柲莻€女孩。 女孩大笑,答非所問:“你一定特別愛看紅樓夢吧?” 申周一頭霧水:“什么?” “你剛才問我的話,和賈寶玉見到林黛玉說的話一樣?!?/br> 申周臉紅了,趕緊換個話題:“你,叫什么名字?” 鄭一鳴不想加入他們的談話,但是他沒有走開,而是在一旁用腳顛著球,耳朵豎著(就這樣,哈哈~~~~~),聽著他們說著。 “你問的是我的什么名字?乳名,學(xué)名,網(wǎng)名,藝名,還是筆名?”女孩笑著說。女孩一笑起來,就像天空中有一串鈴鐺在搖。 “都想知道!” “你可真貪婪哦!乳名保密。學(xué)名嘛······潤筱依?!?/br> “好聽!好聽!”申周先是連連稱贊,而后又問道,“是那幾個字?” “潤就不用說了,筱是上面是小草的筱,依,就是依靠的依?!?/br> “很有詩意啊!” “呵呵,其實很簡單,我爸爸姓潤,每次我mama有什么事情我爸爸都能知曉,我mama叫羅依,筱字是怕曉太大眾化,所以,潤,筱,依。” “你算是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這個名字真美?!鄙曛艿脑捯徽f出口,鄭一鳴就在心里大笑不止——申周什么時候成詩人了?說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當(dāng)然,他唱的也不怎么樣。 申周又問:“那網(wǎng)名,藝名和筆名呢?” “網(wǎng)名嘛······藍(lán)色的矢車菊,藝名和筆名還沒有起,我又不是藝人和作家。”女孩大笑起來。 “什么菊?”申周眨巴眨巴眼睛,使勁盯著這個叫做潤筱依的女孩,好想她是從月球上來的。潤筱依哈哈大笑:“你想查戶口的**一樣盤問我,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呢?!?/br> “我叫申周?!?/br> “幾號?”潤筱依繼續(xù)問。 “???”申周根本聽不懂。 “你不是說你是‘神舟’嗎?‘神舟’幾號?”潤筱依問。 “他是申周x號,永遠(yuǎn)上不了天!”鄭一鳴停止顛球,說道。 潤筱依又笑起來,她朝鄭一鳴抬抬下巴,問申周:“那,你這位踢球不進球門的朋友叫什么?” “他嗎?”申周終于聽懂了(終于聽懂了······)“他叫鄭一鳴。” “鄭一鳴?”潤筱依聳聳肩,“不鳴則已,一鳴易驚人?!?/br> “咦?你怎么知道他的口頭禪?”申周好奇地問。 “顧名思義唄?!?/br> “他經(jīng)常這么吹牛,可惜啊,一次也沒有成功?!?/br> “他不是一鳴驚人,而是一球驚人!”申周又一次大笑起來,笑得很夸張,還連連夸潤筱依說話幽默。 幽默個鬼!鄭一鳴心里想。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潤筱依幾眼。潤筱依的眼睛讓他覺得,如果精神可以晃動物質(zhì),那么,潤筱依比溪水還清澈的眼神,是可以把這個骯臟的世界清洗一新的。她的頭發(fā)是深栗色的,長長的披散下來,有一點的自然卷,風(fēng)吹過來,就像微微晃動的波浪。她的額頭是逛光潔的,坦蕩的。小巧的鼻子的下面,是兩片薄薄的月牙形的嘴唇,一笑,就會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剛才一見你,差點喊你樸樹——你長的簡直和樸樹一模一樣!”潤筱依平靜地說。 鄭一鳴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表情很淡然:“不對!是樸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這孩子······[瀑布汗~])“對不起,樸樹算是我的偶像,說你像樸樹,是恭維你,沒想到······” 申周安慰她:“流行音樂一直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樸樹是他唯一聽的湊合的歌,他啊,只喜歡一首歌?!?/br> “生如夏花?”潤筱依不假思索。 “見鬼!你怎么會知道他最喜歡這個?”申周大驚。 “哈哈,是巧合吧,以看見他,我就想唱《生如夏花》?!?/br> “是嗎?”鄭一鳴皺起眉頭,“那我不就成了《生如夏花》的活廣告?” 潤筱依笑著(這孩紙真能笑······):“你干嘛老是皺著眉頭?真不清楚你是胃疼還是在考慮問題,人生沒那么復(fù)雜的!你應(yīng)該像草履蟲學(xué)習(xí),做個單細(xì)胞生物,頭腦簡單才能獲得快活!” “我的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小子(你不也是?)的網(wǎng)名就是‘草履蟲’,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說過了!······)簡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蟲!“(激動······)申周大叫起來。 鄭一鳴和潤筱依的目光立即碰到一起,這一次,正一名沒有回避,足足對視了有三秒,先是潤筱依的目光先撤退的:“哈哈,我可跟諸葛亮一樣?。ㄔ趺闯赡械牧??)能算!” 突然,下雨了———— “你回家么?我送你!”申周問。 “不用,我來的時候看見有片湖,去看看?!闭f著潤筱依就跑開了。 “呀!忘記問她住在哪里了!” 申周用手指指講臺。 鄭一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的天!班主任身邊站著的女孩竟是——潤筱依! 鄭一鳴瞪大了眼睛,身子拼命向前傾,課桌都被他往前推了一大截,搞的坐在他前面的林文 杰不滿地回頭:“你干嘛?。∠霐D死我??!” 鄭一鳴歷來看不慣林文杰這小子,擱在平時,他一定和他唇槍舌劍一番。但現(xiàn)在,他沒時間跟他廢話。 鄭一鳴傻傻地看著潤筱依,仿佛她是從天而降的怪物。 這個時候,鄭一鳴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三下。鄭一鳴掏出來一看,是申周發(fā)來的短信:“感謝上帝,她不是你所說的神經(jīng)??!看來你眼神有問題!” 鄭一鳴立即回了一條:“著什么急!就算現(xiàn)在不是,在咱們學(xué)校待上一年也是了!” 鄭一鳴常常跟申周諷刺他們學(xué)校的宗旨:把天才教育成白癡,把正常人改造成神經(jīng)病。 申周回復(fù):“上帝保用,能讓我跟她同桌!如愿望實現(xiàn),我一定請上帝吃kfc!” 鄭一鳴回復(fù):“上帝有個什么用!你趕緊請老更吃麥當(dāng)勞,愿望一定實現(xiàn)!” “老更”是他們給姚培蘭起的綽號,據(jù)說她更年期提前了。 “同學(xué)們,”班主任拍拍女孩的肩膀,說,“這是潤筱依同學(xué),她是從海冰市轉(zhuǎn)來的,希望同學(xué)們多幫助她,關(guān)心她?!?/br> 潤筱依微笑著給大家鞠了一躬,她今天還是披著瀑布似的頭發(fā)。 教室里一陣sao動,幾乎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鄭一鳴聽見周圍人都夸她漂亮。 班主任環(huán)顧了一下教室,只有鄭一鳴旁邊是個空位子,因為他平時太調(diào)皮了,影響班里的安定團結(jié),所以,讓他一個人坐在最后面的位子上。 班主任指指鄭一鳴旁邊的位子說:“你暫時先在那里坐吧,過兩天在調(diào)?!焙鼙傅恼Z氣,好像委屈了潤筱依。 鄭一鳴一聽,馬上給申周發(fā)短信:“本人座位出租,一個小時五十元,有意者當(dāng)面談,免中介?!?/br> 申周回復(fù):“上帝是個不長眼睛的瞎子!” 鄭一鳴回復(fù):“誰讓你請上帝吃kfc,不請我吃!” 鄭一鳴一向不愛去湊熱鬧,他的口頭禪就是:真理常常只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 他不會去喜歡那些大家都喜歡的明星,影星。他本來很喜歡幾米,可是看到班上幾乎人手一本《向左走,向右走》,或者是《地下鐵》,他幾乎對幾米失去了興趣;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他看過很多遍,可是當(dāng)大家都在翻得時候,他已經(jīng)丟開上村,去看介川龍之介和古潤一郎了??傊?,他對一切喧鬧的聲音都保持足夠的警惕和距離,這使他身上有一種落落寡合的氣質(zhì),像一個冷冰冰的旁觀者。 他對前沿的東西總是抱有濃厚的好奇心,可是前沿一旦成了時尚,他便興味盎然。 他對潤筱依雖無好感,但也無惡意,甚至有一絲絲想探究她的神奇。不過,今天,潤筱依一出現(xiàn)結(jié)成了眾人的焦點。這本不是她的錯,可是鄭一鳴立刻范成了愛唱反調(diào)的毛病——你們不是都用愛慕的眼光歡迎她么?我偏偏要送她一份“見面禮”。 鄭一鳴雖然是一個大小伙子,可還是有小孩心。今天早晨,他在上學(xué)的路上看到了一只青蛙,于是,他就把它捉來放在了塑料袋里。 現(xiàn)在,他把它放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潤筱依已經(jīng)坐了下來,一開始,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只蹲屈的小青蛙,它的皮膚和灰色的桌面融為一體。 潤筱依坐下來,小聲說:“你好!” “真巧啊,又碰到你了?!?/br> “是啊是啊?!睗欝阋缐旱蜕ぷ?,“多巧啊,和你同桌真高興?!?/br> 哼哼,鄭一鳴心想,你別高興的太早,“天鵝”就要遇到“癩蛤蟆”了! 果然,他聽到身旁傳來一聲低低的級力壓制的驚叫聲。 他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歪頭一看,潤筱依使勁眨巴著眼睛,眼睛瞪得很圓,渾身微微發(fā)抖。鄭一鳴估計她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倉皇逃走。 但是,潤筱依把驚訝的樣子很快轉(zhuǎn)變回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呆呆的望著那只小動物,顯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處理。 潤筱依發(fā)出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周圍的同學(xué)都聽見了,或者說他們本來就對潤筱依就感興趣,還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恰當(dāng)?shù)睦碛?,可以放心大膽的朝她那邊看。尤其是林文杰,平時跟鄭一鳴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這個時候,突然熱情有加地回頭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他一看桌子上的青蛙,立刻盯了鄭一鳴一眼,張張嘴想說些什么,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林文杰只是看著他,知道鄭一鳴的格言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正準(zhǔn)備講課的班主任發(fā)現(xiàn)了sao動。順著所有人的眼光,她知道了源頭。她問潤筱依:“怎么了?” 潤筱依頓了一下:“沒什么。” “老師,潤筱依的桌子上有致癩蛤蟆?!绷治慕苷f。 潤筱依的魅力夠大啊,鄭一鳴想,連“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林文杰都像她獻(xiàn)殷勤了。 “是嗎?。俊卑嘀魅文槍χ鴿欝阋?,眼睛盯著鄭一鳴,“怎么回事?癩蛤蟆怎么會到教室里來?” “鄭一鳴!”班主任朝他喊,“你就以這種方式迎接新同學(xué)嗎!” 鄭一鳴正想抵賴,潤筱依卻開口說:“老師,不是他?!?/br> “那是誰?”班主任莫名其妙。 “是,是我自己?!睗欝阋勒f,“可能因為下雨天吧,這只小青蛙跑到我的書包來了,剛才,我一打開書包,它就從我的書包里跳到桌面上了。” “是嗎?”班主任將信將疑,“有著等怪事?” “對不起?!?/br> “對不起,我能把它拿到外面的花壇里么?”潤筱依說。 班主任點點頭。 潤筱依找來一張白紙,想輕輕捏起癩蛤蟆,動作熟練得好像她天天跟癩蛤蟆打交道似得。 可是,一直處于安靜的癩蛤蟆就在潤筱依接觸它的一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跳,林文杰正伸過手臂想要幫潤筱依,癩蛤蟆順勢跳上他的胳膊,嚇的他把手一抖,把癩蛤蟆猛地抖在地上。這只癩蛤蟆在地上跳來跳去,一時間,所有人都加入了搜捕癩蛤蟆的行動,乒乒乓乓響成一片。班主任不停的喊:“安靜,安靜!”無濟于事。 最后,癩蛤蟆跳到了班主任的腳跟前。 潤筱依回來后,小聲笑著跟韋一鳴說:“謝謝你。我原來什么都不怕,就怕癩蛤蟆,現(xiàn)在,連癩蛤蟆都不怕了--這得感謝你呀。“ 韋一鳴尷尬地笑笑,不肯認(rèn)輸,借坡下驢,說:“那你怎么謝我?“ “怎么謝你?“潤筱依一挑眉毛,說,“你愿意我怎么謝你?是先謝(卸)你的胳膊還是先謝(卸)你的腿?“ 韋一鳴語塞。看來,用對付meimei的辦法對付潤筱依是毫不奏效的。天下的女孩畢竟是各種各樣的呀。 放學(xué)后,韋一鳴把書包往桌洞里一撂,跟申舟說:“走!打籃球去?!斑@是他倆放學(xué)后必做的功課。 沒想到,申舟沒有了平時的爽快,吞吞吐吐地說:“我今天家里有事,我得早回去?!?/br> “家里有事?家里有事你早回去干嗎?“韋一嗚問道,“有事你早回去只能添亂,還不如在外面多玩會兒,只怕你mama更省心呢?!啊安恍?“申舟說,“我,我今天必須早回去?!?/br> “那咱們一塊走吧?!绊f一嗚家和申舟家住得不遠(yuǎn),離學(xué)校也就兩站地,平日,他們都是約好了一起騎著自行車上學(xué)的。 沒想到,申舟一口拒絕:“你,你先走吧,我,我還要待一會兒?!?/br> “什么?“韋一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他,“你不是急著回家嗎?怎么又不走了?“ 申舟這家伙,除了平時跟家長和老師撒起謊決不臉紅,跟別的人撒謊總是要露餡。眼睛和嘴巴配合不到一塊去。 他哦哦了半天,也沒說清理由。韋一鳴不再追問了,說:“隨你便,我可打籃球去了。“ 申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你,你,你去吧。“韋一鳴“啪嗒啪嗒“拍著籃球往教室外走。 潤筱依還沒走,正認(rèn)真地寫作業(yè),教室里沒剩幾個人。值日生正準(zhǔn)備掃地。 韋一嗚并沒有去cao場,而是站在一個離教室比較遠(yuǎn)的位置,那里有一棵很粗的白楊樹,他把籃球往樹后的地上一放,坐了去,然后,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從樹后探出頭,往教室門口眺望。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潤筱依從教室里走出來了。然后,就像影子一樣,申舟緊跟著也出來了??匆娝麄z走遠(yuǎn)了,韋一鳴趕緊往教室里跑,抓起書包就朝校外狂奔。 路上行人很多,韋一鳴像鴨子一樣,伸長脖子,邊跑邊左右張望,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倆在人群中出沒的背影。潤筱依今天穿著淡淡的黃色的風(fēng)衣,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好像一1朵在茶水中沉浮的小茉莉。 好個申舟!為了陪著潤筱依走,連自行車都不騎了。重色輕友的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什么家中有急事,不過就為了和潤筱依一起走而已,拙劣的謊言!可是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往哪個方向飛,你還能逃得了我的法眼!韋一鳴一邊生氣,一邊竊笑。為了不讓申舟發(fā)現(xiàn),韋一鳴模仿著自己在電影里看過的特務(wù)盯梢的鏡頭,常常地突然往人身后一躲,或者往旁邊的柱子后一藏。 申舟和潤筱依肩并肩地走著。顯然,申舟在講什么笑話,因為莫亦蘿不停地彎腰大笑。 “哼,“韋一嗚心里想,“不知道她統(tǒng)計不統(tǒng)計一天遇到的倒霉事,如果也統(tǒng)計的話,那么,今天的癩蛤蟆事件算不算一件呢?“ 想到這里,韋一鳴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周圍的人都朝他看。哼,像她這樣的公主,就應(yīng)該遇到青蛙王子嘛!不行!今天,申舟騙了我,卻來偷偷地追潤筱依,其行徑太可惡!一定要懲治懲治這家伙。韋一鳴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苦于沒有良策。突然,一陣濃烈的臭味順風(fēng)傳來。韋一鳴捂著鼻子,扭頭一看,大街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輛馬車!堂而皇之地走在各種轎車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這匹馬一邊走還一一邊從容地完成了新陳代謝。韋一鳴看著熱騰騰的馬糞,心里有了主意。 他捏著鼻子,冒著鉆車底的危險,用一張白紙,取回馬糞若干,那樣子好像一個**在現(xiàn)場搜集證據(jù)。你還別說,馬糞在都市里倒也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兒。 馬糞到手后,韋一鳴又左顧右盼,終于發(fā)現(xiàn)路邊一個正在賣花的小男孩。他朝那個小男孩招招手,小男孩舉著一枝玫瑰花跑過來,說:“先生,為你的女朋友買枝花吧?!?/br> 韋一鳴點點頭說:“我可以買你的花,不過,你要幫我辦一件事?!?/br> 小男孩迷惑地看著他。 “喏,“韋一鳴指指走在前面的申舟和潤筱依,說,“看見了嗎?那個穿淡黃色風(fēng)衣的和那個禿子,我買一枝玫瑰,你替我送給那個女孩,這個紙包呢,就送給那個男的!送完了,我一定有賞!“ 小男孩愉快地答應(yīng)了。 鄭一鳴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男孩跑上前去,先把玫瑰遞給了潤筱依,潤筱依顯然有些驚訝,不過,她笑著接過去了,還低聲問那小男孩,小男孩擺擺手,顯然不告訴她是誰指派他來的。 小男孩把那紙包給了申舟。韋一鳴看到申舟急不可耐地打開了紙包,然后,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那個小男孩像流星一樣地往回跑。鄭一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給了那男孩一元錢的獎賞,然后,朝申舟跑去。韋一鳴趕到申舟的身后,出其不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申舟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他,立刻把他拉到一邊:“好小子,剛才的好事是不是你干的?“ 韋一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什么事?“ “就是那包牛糞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說,潤筱依和我在一起,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嗎?你以為我是笨蛋傻瓜,不懂你的意思嗎?“ “高,還是你高!“韋一鳴伸出大拇指,說,“不過,你以為這是在農(nóng)村嗎?我們這里哪來的牛啊,你冤枉我啊!“ “哼,別跟我裝神弄鬼!“申舟撇撇嘴說,“你什么東西搞不來啊!“ 韋一鳴反唇相譏:“你不是說家里有事嗎?這就是你的'事'啊。“ 申舟紅著臉說:“你老是'修理'人家潤筱依。莫亦蘿不愿意和你一塊走?!?/br> “這是她說的嗎?“ “我覺得她肯定是這么想的?!吧曛蹆叭皇菨欝阋赖拇匀?。潤筱依笑著走過來,徑直跟韋一鳴說:“謝謝你今天送給我的兩件禮物,都讓我很驚喜!“ “我?給你的兩件禮物?“韋一鳴還在假裝糊涂?!笆前?,癩蛤蟆和玫瑰花呀!“潤筱依笑著說。一看瞞不過她,韋一鳴滿不在乎 潤筱依說,“剛才申舟講的那些故事,實在是讓人太開心了!今天一整天都非常地快樂!“ “申舟講的故事?他會講什么,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他講的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污染環(huán)境最嚴(yán)重的那種,誰要是聽了他說的話,回家都得趕緊洗耳朵,否則,耳垢多得聽不清別人說話了?!?/br> “是嗎?“潤筱依笑得前仰后合的,“可他講的全是跟你有關(guān)的事啊!“ 很快,潤筱依就成為全校最受矚目的女生。據(jù)申舟統(tǒng)計,給她遞過小紙條的男生足足可以編成一個團。但這對韋一鳴來說,并非什么好消息,因為自打潤筱依來了后,申舟就再也沒和他一起打過籃球,一放學(xué),申舟就成為潤筱依的免費保鏢。不過,他給韋一鳴打電話的頻率倒比以前高了好幾倍。每次的電話內(nèi)容,不管一開始談的是什么,到后來,就像河匯 于大海一樣,總是要說到潤筱依的事情上去,聽得韋一嗚耳朵起繭。 最后,他只好警告申舟:“你若再談潤筱依的事,我就掛電話。“ 申舟氣勢洶洶地說:“不談潤筱依,談別的有什么意思?““打住!,韋一嗚斬釘截鐵地說,“你再提'潤筱依”三個字,我就再也不接你的電話!“申舟憤憤不平地說:“連潤筱依你都不喜歡,你還算個正常人嗎?“ 韋一鳴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過了--會),電話鈴晌起來,急促、尖銳的聲音,帶著興師問罪的味道。韋一鳴知道一定是申舟打回來的。他拿起電話,沒等對方開口,大聲說:“沒什么可商量的!反正你再提潤筱依,我就像剛才那樣掛電話!“ 電話那端好久沒有聲音,過一會兒,韋一鳴聽到一個女生爽朗的笑聲:“怎么啦,韋一鳴?“ 見鬼了!居然是潤筱依的聲音! 韋一鳴期期艾艾地說:“沒什么,對,對不起,我以為是申舟呢。“潤筱依笑了:“今天數(shù)學(xué)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我沒聽清,想問問你?!?/br> “好,好“,打完電話,韋一嗚長長地吁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剛剛蒸過桑拿,渾身是汗。 過一會兒,他給申舟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發(fā)生的故事告訴了申舟。申舟在電話那端笑得透不過氣來:“活該!這是上帝在懲罰你?!?/br> 兩個人斗了一會兒嘴,兜來轉(zhuǎn)去,又轉(zhuǎn)回到潤筱依的頭上。申舟說:“你可不知道,潤筱依走在路上,回頭率有多高啊!我都擔(dān)心,那么多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會把她燒焦的!“ 韋一鳴歪著頭,不以為然地說:“你信不信?我敢保證,我的回頭率將比她高一倍!“ “你?“申舟笑得肚子都疼了,“過度的自信可就變成自負(fù)了!““我不和你噦嗦,事實勝于雄辯。那就讓事實說話,看看到底我和潤筱依誰的回頭率高?!绊f一鳴胸有成竹地說。 于是,兩個人打賭,如果韋一鳴贏了,申舟就得把他背回家。第二天,好容易熬到了放學(xué)。韋一鳴和申舟偷偷地跟在潤筱依的身后。路上騎車的人,尤其是年輕的小伙子,果然常常地回頭朝莫亦蘿這邊看,申舟嘴里一直嘟噥著在統(tǒng)計。 “怎么樣?“他說,“已經(jīng)有十個人跟潤筱依拋媚眼了,你呢?一個也沒有,趕緊認(rèn)輸吧!“ “著什么急呀!本人就是不鳴則已,一嗚則驚人矣!“韋一鳴勝券在握地說。他一邊說,一邊從書包里掏出了兩朵玫瑰花,一邊耳朵上夾一枝,然后,他走在離潤筱依身后有三米遠(yuǎn)的地方。 “你這是干什么呀?“申舟先是驚訝,接著笑得喘不上氣來。“笑什么笑,就你牙白!趕緊數(shù)呀!數(shù)數(shù)看,究竟是她的回頭率高還是我的回頭率高!“韋一鳴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可是你戴著玫瑰花?!吧曛垡豢此哪莻€滑稽樣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韋一鳴就是鄭一鳴,莫亦蘿就是潤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