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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競沉聲道:“你吃完老公就可以吃了?!?/br> 容真立馬伸手去端碗:“我自己來,你去……” 尾音被一個的干燥熾熱的吻突如其來地打斷了。 吻得并不久,男人很快放過他,拿著勺子繼續(xù)喂他吃:“乖,好好吃飯?!?/br> 容真瞄了眼他猩紅的眸子,張嘴吃飯,心里悶悶的,難受起來。 吃完飯后,容真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視頻,像是得了嗜睡癥,又睡著了。 他睡了一個小時,突然驚醒,扭頭看,韓競就躺在他旁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自己。 容真這次沒嚇到,用力撲進他懷里。 韓競箍著他不動。 容真之所以驚醒,是因為做了個噩夢,噩夢里韓競離開了。 這個夢讓他忽然明白韓競這段時間的反常。 就像他在第一個世界完成任務后,那時幫998處理病毒后生了場病,醫(yī)生治不好,當時周庭的狀態(tài)和現(xiàn)在就有點像。 他會因為一個韓競離開的夢而恐懼,對方自然也會恐懼,遠比他要更恐懼,因為有了以前的那些記憶,甚至還可能知道他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認為他會隨時離開…… 所以在韓爺爺生病期間聯(lián)想到這件事,之后幾乎不眠不休地盯著他。 窗外昏黃一片,離夜幕越來越近。 容真躬起身去抱韓競,對方的唇依舊是干燥的,緊繃成一條直線。 容真看了幾眼,低頭給他潤濕。 男人喉結(jié)翻滾,垂眸望著他。 容真潤完唇,又和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親到一半,被韓競翻身抵著。 那些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時爆發(fā),男人手背青筋暴起,把他肩膀捏紅了。 嘴角忽然被咬破了皮,滲出血來。 容真有點疼,但不怪他,讓他輕點。 他聲音一出來,韓競眼神就變了,仿佛重新?lián)碛辛遂`魂,一下下舔那里,嘴皮微顫,把血吮去,突然間,布滿血絲的眼多出了一層水霧。 韓競哭了。 容真愣了下,有些著急地摸他臉:“沒那么疼,你別哭,我都沒哭……” 男人無聲地伏下去抱他。 容真抱住他腦袋,有些無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別想了,我不會扔下你的,永遠都不會。” 他不停地重復地說著這句話,因為每說一次,他都能感受到韓競的神經(jīng)在松緩一些。 夜幕來臨之際,數(shù)日難眠的韓競終于在他不停地承諾中睡著了。 第二天,容真讓韓競請了一天假,兩人哪兒都沒去,在家里休息。 韓競畢業(yè)后換的新家有個大露臺,露臺上有個木秋千,他們就坐在秋千上面聊天。 今日是個陰天,沒太陽,時不時地會刮風,很涼爽。 容真先是和韓競并排坐著的,聊著聊著,就被韓競抱到了他大腿上橫著坐。 “不怕,我抱緊你?!表n競鉗著他腰,長腿輕松撐著地,以此晃動秋千。 他臉貼著容真的側(cè)臉,容真則枕著他肩膀,仰頭看著外面。 大雁排列著從遠空飛過,很常見的情景。 容真在綁定系統(tǒng)前的高中時期,就有很多次借著看大雁遷徙的借口,站在廊道欄桿前偷看站在對幢廊道上的周庭。 候鳥每年都能看到,但只有候鳥之下的你,才是每年特定的記憶。 昨天下過雨,空中里有濕潤清新的涼氣。 韓競蹭了下他臉頰:“在想什么?” 大雁已經(jīng)飛出視野了,容真垂下眼皮:“在想我們明天的日子?!?/br>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明天,今天比昨天更愛你,今天比昨天更開心,那明天也一定會這樣。 所以明天比起過去,也更值得想念。 …… 容真二十八歲那年,韓競的爺爺離開了。 老人家當時已經(jīng)快八十歲了,走得安詳,沒受什么罪。 葬禮結(jié)束,容真和韓競一起去收拾老房子,意外在老人家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一封遺書。 韓爺爺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人的關系,但看他們不說,也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怕給他們壓力。 可老了身體不行了,他察覺自己時日不多,心里總還有許多牽掛,本就是寡言少語的性子,又是第一次面對同性戀這種的群體,不知道該怎么對他們說,怕失言后傷到孩子,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寫一封遺書。 遺書里的話都很瑣碎,就是囑咐他們生活里的一些小事,有時還拿韓競爸媽舉例子,讓韓競多讓著容真,小真弟弟小,要多顧著,不能欺負人,以后有矛盾了更不可以打架,要多賺錢存錢養(yǎng)老,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看完了遺書,容真眨眨眼睛,小心收拾好。 韓競給他擦眼淚,兩人全程什么話都沒說,在老房子待了很久才牽手離開。 這一世,容真覺得自己陪著韓競從黑發(fā)到白頭,其實也不是很漫長。 每天都過得充足開心,什么遺憾也沒有,回憶倒是很多。 遲暮之年的容真躺在病床上,他很明顯地能感覺到生命在自己身體中流逝,從能說話,到無法出聲,最后眼皮都睜不開了。 手還能動,輕輕地拍旁邊的人,像是不放心。 韓競一字不發(fā)地過去親他耳垂,把最初送給他的耳釘給他戴上。 手老是抖,好一會兒才成功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