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站好，攝影師準備按下快門，突然橫空躥出一團小奶橘，然后在顧衍書跟前“吧唧”一聲倒下了。

    一看就是個碰瓷老手。

    顧衍書彎腰把它抱在了懷里，撓了撓他，唇角勾起點兒無奈又寵溺的笑意，沈決微偏著頭看著他，眸子里也藏著淺笑。

    他們身后是雪日里熹微蒼白的晨光，沾染了人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咔嚓——

    攝影師一聲抓拍。

    “嘖，這張照得真好，不用p就可以直接發(fā)微博了。孫姨，吳叔，我們回頭就把照片洗出來給你們寄過來。”

    “好嘞?！?/br>
    “那我們就先走了，后續(xù)還有什么需要，你就打我們留下的那個電話，保證接通?！?/br>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我們老兩口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這是我們早上起來蒸的些糕點，你們拿著路上吃，別嫌棄?！?/br>
    糕點蒸得蓬松甜香，估計是凌晨四五點就起來做了。

    顧衍書彎腰放下小奶橘，雙手接過簡陋的塑料袋，柔聲道：“謝謝吳叔孫姨，我們肯定會吃完的。只是你們以后別這么辛苦了?！?/br>
    沈決從顧衍書手里接過塑料袋：“顧衍書說得對，你們也別這么辛苦了，多讓兒女回來陪陪你們。”

    孫姨笑道：“說不上辛苦，而且等你們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就知道了，兒女和父母只能陪伴人生中一段時間，能有個老伴一直相依為命，已經(jīng)很好了?！?/br>
    說著，像是羞赧又像是忍不住的善意炫耀：“昨天晚上白菜賣完后，我家老頭子還跟著你們編導(dǎo)上網(wǎng)給我買了件新棉襖，你說我一大把年紀了，穿新衣服給誰看？不是糟蹋錢嗎?！?/br>
    一直沉默的吳叔開了口：“給我看啊?！?/br>
    孫姨輕輕啐了他一口。

    編導(dǎo)們都忍不住打起老兩口的趣。

    顧衍書在旁邊看著，心里突然就有些暖，挺好的，兩個人也挺好的。孫姨說得對，人這一生，父母兒女或許都只能陪伴一段時間，只有真正的愛人才會陪你到人生終點。

    想到這點的時候，他無意識地偏頭看向了沈決。

    然后正正好撞上沈決的視線，又倉惶避開。

    “那孫姨，我們就先走了，你們多注意身體?！?/br>
    “好，你也是，你看你多瘦，你得讓小沈好好養(yǎng)養(yǎng)你。”

    我干嘛要他養(yǎng)。

    顧衍書覺得孫姨大概是樂糊涂了，說些奇怪話。

    道過別，轉(zhuǎn)身準備走。

    剛欲提步，褲腿突然被扒拉住。

    低頭一看，小奶橘正拽著他的褲腿，搖著小尾巴，喵嗚喵嗚。

    顧衍書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我要走啦?！?/br>
    “喵嗚?！?/br>
    小奶橘使勁蹭著顧衍書的掌心，一個勁兒討好。

    顧衍書撓了撓它：“你乖一點?！?/br>
    “喵嗚！”

    顧衍書站起身，小奶橘又一下扒拉住他的褲腿，搖起小尾巴，兩只圓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孫姨解釋道：“它是舍不得你呢?！?/br>
    小奶橘喵喵嗚嗚地繞著顧衍書打起轉(zhuǎn)，看顧衍書沒有抱他的意思，于是又“吧唧”一聲倒在了顧衍書跟前。

    “……”

    奶里奶氣的小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