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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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規(guī)定九點(diǎn)到十二點(diǎn)這段時間才可以放煙花,導(dǎo)致九點(diǎn)一到,整個城市的天空都被各路煙花炸得稀巴爛。 段家家宅鬧中取靜選址江畔,可以在露臺上欣賞江邊的煙火表演。段恒把翁沛叫上樓,給了她一份新年禮物——和段余寧一模一樣的新款筆記本電腦。 翁沛暫時用不著這東西,端回房間放了起來,就聽見段余寧站在樓下喊自己,說要等她一塊兒放煙花。 樓下空地上,琪琪和鄰居家的小孩在玩跨種族的123木頭人游戲,傻狗攆著熊孩子四處跑。段余寧手上拿著不知道誰給的仙女棒,暗夜里剎那的煙火光芒映在臉上,看得她心跳都漏了好幾拍。 段余寧舉著點(diǎn)燃的仙女棒跑過來,將煙花遞給她:“新年快樂,段小沛?!?/br> 放煙花其實(shí)cao作很簡單,但是熊孩子在場就橫生枝節(jié),段余寧抱著他們?nèi)c(diǎn)燃導(dǎo)火線,又跑回來,白煙咻咻竄上去,天空炸出一個狗頭形狀的煙花。 翁沛:“……”好幼稚。 她閑極無聊,發(fā)了個朋友圈,配圖是天邊的絢爛煙火,右下角露出段余寧的半個優(yōu)越的后腦勺,配文字說新年快樂。 沒想到過了會兒,系統(tǒng)消息顯示有人點(diǎn)了贊,她點(diǎn)進(jìn)去一看是陶珞。 上次S市區(qū)偶遇之后,他們互相加了微信,不過從來沒有聊過天。好奇心驅(qū)使,她點(diǎn)開陶珞的朋友圈,看到僅顯示最近叁天動態(tài),而最近叁天陶珞學(xué)長沒有動態(tài),一片空白。 晚上守歲到十二點(diǎn),一群大人還在打牌喝酒玩牌看電視,段余寧和她被趕去睡覺。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段余寧溜進(jìn)來,把爪子伸進(jìn)被窩里去凍她的脖子,說,我?guī)闳ロ敇强礋熁稹?/br> 十二點(diǎn)都過了,哪里還會有煙火? 翁沛被他裹了一件長外套,拉到屋頂天臺去了。 頂樓能看得更遠(yuǎn),段余寧說夜里兩點(diǎn)左右有最后一場煙火。 兩個人等了不到五分鐘,段余寧放下手表,說:“往東邊看?!?/br> 翁沛方向感極差,小腦袋轉(zhuǎn)了九十度,問:“哪兒???” 段余寧從后面伸出手,扶著她的腦袋,引著她往所謂的東邊看去。 這深夜的煙火不是整齊劃一的夸張表演,而是萬家燈火默默盛開的樣子,火焰小小的,聲音幾乎聽不到,都是一些殘余的煙火。各形各色小煙花出現(xiàn)不定,一會兒東邊一會兒西邊,但是接連不斷,特別美,像若隱若現(xiàn)的流淌著光的河。 他們在猜下一朵煙花會從哪里綻放,段余寧解開大衣裹住她,從背后抱過來。小煙火持續(xù)了十幾分鐘,兩個人在天臺被風(fēng)吹的牙齒打顫,接個吻都要咬到對方嘴唇。 翁沛哆哆嗦嗦說:“別親了,太太太冷了,我們下去吧?!?/br> 段余寧被她磕了幾下下嘴唇正覺得有點(diǎn)痛呢,也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兩人一起偷偷溜下去,看見叁樓客廳里還亮著小燈,段恒坐在背對著樓梯的沙發(fā)上自己一個人在喝酒。 未成年人貼著墻根剛要溜走,就被家長逮住了。 段恒的聲音響起來,說請他們過來喝葡萄酒。 翁沛窘迫極了,跟在段余寧身后走過去,兩個人分開坐在沙發(fā)上,表演此地?zé)o銀叁百兩。 段恒給他們兩個倒了點(diǎn)酒,高腳杯里的酒液是暗紫紅的:“你們兩個跑屋頂看煙火?” 翁沛深深地低下頭,段余寧接過酒杯回答說:“嗯。” “今年煙火好看嗎?”段恒笑著問。 段余寧喝了一口酒:“好看,比過去的哪一年都好看?!?/br> 段恒微笑,他喝了點(diǎn)酒所以臉頰泛紅,眼珠子被酒氣浸得又黑又潤,一只手撐著腦袋,五指間有凌亂的頭發(fā)絲跑出來,散了一縷在白皙的手背上。 按翁沛的記憶來說,其實(shí)他才是最像段父的那個人,微表情都如出一轍。 “你也長大了,談戀愛沒什么,但是要記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務(wù)是什么,”段恒把酒杯擱在茶幾上,“如果我直接把你們送出國,你們又會覺得是不尊重你們,所以你們自己也要努力?!?/br> 抬眼看翁沛:“是不是,小沛?” 翁沛捧著那杯酒,不知所措,只聽到自己心如擂鼓,耳朵里都是鼓噪的雜音,渾身血液都往頭上涌去。 竟然這么明顯嗎……她和段余寧…… 段余寧小聲地提醒她:“不要怕,把你那杯酒喝完,他明天醒來就不記得了?!?/br> 翁沛沒有回答,悶頭喝凈高腳杯里的酒液,被段余寧拉著下樓了。 不知道是那杯葡萄酒后勁大,還是她前十六年酒水沾得少,反正到了后半夜,翁沛還在被窩里翻來覆去地烙餡餅。 胸口悶得很,像是有團(tuán)棉花堵在那里。她想去找段余寧,可是又想到這不是學(xué)校附近的小別墅,行動多有不便。 她爬起來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看見鏡子里的自己,臉上身上的冷白肌膚都被酒意蒸得粉嫩,索性把衣服全脫掉,絲毫不覺得冷。 她赤裸著倒在床上,把手伸到私處去,閉上眼睛回想段余寧之前是怎么撥開她下體的那兩片軟rou,是怎么用手指捻動那顆敏感的小蜜豆。 私處流了一些yin液出來,但是怎么都不夠,怎么弄都沒有段余寧弄得舒服,他會抱著她,讓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好像永遠(yuǎn)不會分開,也能讓她大腦一片空白,讓她全身心地沉浸在快樂里,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她紅著眼睛爬起來,找到段余寧的聊天對話框,在虛擬鍵盤上打字。 「段余寧,你睡著了嗎?」 「好奇怪,我喝了那杯酒好難過啊?!?/br> 「我現(xiàn)在好想抱抱你,我整個人都特別難受?!?/br> 「明天一起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一大串的字在對話框里出現(xiàn)又消失,最后一句也沒能發(fā)出去。 倒是林影的頭像發(fā)來一則消息,問她這么晚了怎么還在線,勸她早點(diǎn)休息。 翁沛鼻子一酸,回復(fù)說:「在看一部電影?!?/br> 林影回復(fù)很快:「什么電影啊,講什么的,好看嗎?」 「講一對少年男女的,哥哥和meimei互相喜歡,背著家長偷偷談戀愛?!?/br> 「?。啃置孟鄲郏遣皇莑uanlun么?道德法律上不允許的吧……」 翁沛沒有回復(fù)了,她把手機(jī)放在一邊,讓它自己慢慢息屏,屋子里唯一的光源都滅了。 她望著頭頂那片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酒勁徹底散去了,四肢百骸也都凍僵了,她抬手擦了一把臉,躲進(jìn)早就沒有溫度的被窩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