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她的手機屏幕上,是今天早上剛剛閉幕的越野賽決賽轉(zhuǎn)播。 “這個角度陡峭的下坡因為擁有幾十個連續(xù)彎道,被人們稱為死亡下坡。這里曾有37位賽車手沖出跑道,其中,21人身亡。9號選手陸遼竟然采用不減速的跑法一口氣沖下去,簡直在與死亡共舞——到達終點!在經(jīng)歷死亡下坡后,陸遼再次打破了三年前他親手創(chuàng)下的記錄!” 賽車疾馳,割裂風聲,主持人激動地解說著,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蘇清圓笑笑,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把臉上的妝卸了個七七八八。 她知道,陸遼不僅是個半路輟學、兇神惡煞的糙漢,更是個桀驁難馴、坐吃山空的紈绔。 如此門不當戶不對的家庭,未婚夫還是個天天出去賽車,不務(wù)正業(yè)的非主流,以后怎么可能會幸福? 所幸,陸遼也不想娶她,退婚遠離,皆大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開《我跟霸總抱錯了[穿書]》,求預(yù)收--- 總裁文《天價嬌妻》里有個女配,在女主出現(xiàn)后就被霸總始亂終棄,狠狠羞辱。 首富千金程蘿看完,怒甩400萬:“讓作者改文,女配必須逆襲!” 一覺醒來,程蘿就穿成女配,還被霸總一腳踢開。 一個月后,兩人狹路相逢,霸總極盡輕蔑:“你家世太差,配不上我。別求我,不復(fù)合?!?/br> 話音未落,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門外,霸總他爸開門下車:“其實你倆抱錯了,小蘿才是我親生的!” 程蘿:這劇情酸爽! 她指尖輕輕點在霸總腦門:“聽見沒?滾回你的垃圾堆吧?!?/br> 段家太子爺段緒因為這個離奇抱錯梗,多了一位未婚妻。 段氏股東會,股東七嘴八舌:“哪抱回來的村姑,還想進段家?” 段緒冷哼一聲:“誰再廢話,我把會議紀律大寫加粗刻他腦門上?!?/br> 哪知這位“村姑”一身高定、妝容精致,一躍成為國民女神。 一貫西裝筆挺、尊貴驕矜的段緒抱著她開股東會,一口口喂冰激凌吃。 股東們小心翼翼:“還……還提會議紀律嗎?” 第2章 送報紙的 大雨初歇,天色已經(jīng)放晴,陸宅外的小路上,深深淺淺的水洼倒映著藍天白云。 蘇清圓輕盈地走出陸家大門。 蘇姚在身后窮追不舍:“不再等等他了嗎?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一個多小時了,有什么話,也跟他當面說嘛?!?/br> “你自己等吧,我要回家了?!碧K清圓頭也不回,徑直往山下走。 “怎么回啊,踩著高跟鞋走回去嗎?不是我說你,能來陸家參加宴會,是多大的榮耀???你今天打扮成這副樣子,還淋了一身的雨,也太不禮貌了。你沒見剛才宴會上那些人都是用什么目光看你的,真是丟盡了臉?!闭f到這,蘇姚突然拉了拉蘇清圓的袖口:“誒你看那停著輛車,我瞧像陸家的,不如搭個便車回去?!?/br> 蘇清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一輛很眼熟的黑色越野車,駕駛位上,正是她上山時遇到的那個男人。 未等她開口,蘇姚趾高氣昂地已經(jīng)走了過去:“你是陸家的司機嗎?正好,送我們一趟吧?!?/br> 男人聞言,以眼角瞥向她——僅僅這一眼,卻叫蘇姚如墜寒潭。 他幾乎是以睥睨的姿態(tài)看她,眼底透著幾分譏諷:“你是哪根蔥?” 男人眼鋒似刀,劃過蘇姚,目光一掃,卻在蘇清圓身上有片刻停滯。 被男人周身自帶的壓迫感包圍著,蘇姚也底氣不足了:“我們是陸家的客人,今天受邀來參加宴會的??刹豢梢月闊┠闼臀覀兓厝??” 他以幾近羞辱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姚一番:“憑你,也配?” 男人棱角分明的唇線微微闔動,聲音有些低啞。 蘇姚插著腰,被氣了個半死,想爭辯幾句,又著實怕挨了這男人的打,話到了嘴邊,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不是她惹得起的人。 男人伸手,在蘇清圓身上輕輕一指:“你,上車?!?/br> 蘇清圓怔了怔。 “不想回家了?”男人補了一句,語氣有些不耐煩。 蘇姚立刻伸手拉住她:“喂,陌生男人的車你別上啊。” 蘇清圓輕輕拂開她的手:“我先走了,你在這等陸遼吧?!?/br> 她小步上了那男人的車,坐在副駕駛。 “喂,死丫頭!你敢把我扔在這試試?” 開車的男人本想左打輪調(diào)頭上路,聞言,卻一腳轟下油門,寬大的越野車立刻朝著蘇姚撞了過去。 “??!”眼看要被車撞了,蘇姚嚇破了膽,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這車提速很快,蘇清圓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保險杠離蘇姚的臉還差一兩厘米的距離時,男人一個急剎車,車子終于停住。 蘇姚往后一倒,坐進了水坑里,裙子、襪子黑了一片。 也顧不得形象了,她連滾帶爬地掙扎著起來,轉(zhuǎn)身跑回宴會廳。 男人的車技很好,車子像黑色閃電一樣,很快就駛?cè)肟焖俾贰V苣?,馬路上車很多,他cao縱著車子左閃右躲的,像拍動作片似的。 兩邊車窗被開到最大,風呼呼地灌進來。蘇清圓坐在副駕駛上,依舊心有余悸。 剛剛,蘇姚差點就沒命了。 “家住哪?”男人看了眼后視鏡,又飛快地變道超車。 蘇清圓捏緊了安全帶,回答:“巨福新苑,您停在小區(qū)門口就行?!闭f完,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紅燈,男人急剎車停下,一臉戲謔地偏頭看她。 片刻,他忽然笑出聲:“這么怕我?給你送到地鐵站吧?!?/br> 蘇清圓沒想到謊言這么輕易就被識破了,窘迫得紅了臉。她抿了抿唇,說:“我家在林溪路上……林溪路和萬安道的交口?!?/br> 男人沒說話,有力的雙手一打輪,變道左轉(zhuǎn)。 方向沒錯,蘇清圓漸漸放下心防。她往后仰了仰,靠在靠背上,頭頂綁的丸子頭硬邦邦地抵著頭枕。她靠不舒服,抬手把發(fā)帶解了下來。 林溪路在舊城區(qū),離陸宅所在的別墅區(qū)有將近15公里的路。男人的車速慢了些,蘇清圓也有些困倦。她闔上眼睛,不知不覺就這么睡了過去。 過了會兒,男人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手機架在車上,點開一看,是邱宇發(fā)的微信:【阿遼,你在哪呢?】 陸遼沒回,余光瞥見旁邊的小丫頭已經(jīng)睡著了。 他忽然又想起,因為替他打傘,害她淋了雨,又在宴會上丟臉的事。 他爺爺請來的人,都是一身銅臭味,渾身鍍著虛榮,心都黑透了。他們會用什么目光看她,他再清楚不過。 他捏緊拳頭,心卻軟了幾分。 他把車窗都抬起來,又從后座拎了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 林溪路附近都是老小區(qū),周末也沒什么車,只時不時有幾個大爺大媽拎著菜籃子經(jīng)過。陸遼把車停好,蘇清圓還沒醒過來。 她側(cè)靠在座位上,白皙的臉頰讓陽光一照,毛茸茸的。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柔軟的頭發(fā)干透了,鋪了一肩。很單純的長相,干干凈凈,帶著些十幾歲女孩子的嬌俏。 忽然,架在儀表盤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邱宇的電話。陸遼按了掛斷,卻還是吵醒了旁邊的小姑娘。 蘇清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窗外的景色已經(jīng)是熟悉的家門口,飛快起來。 “對不起,我睡過去了……”她揉了揉眼底,才看見自己身上蓋了一件黑色帽衫。 帽衫上也有輕微的機油味兒,這個年輕的師傅肯定是從事著跟汽車相關(guān)的工作的。不是司機,應(yīng)該也是個很精通機械的手藝人。 蘇清圓把衣服撩開,疊整齊遞回去:“那我就先回家了,謝謝您。” 陸遼沒接,又給推了回去。 “不用了。”蘇清圓還想推還給他,可推了半天,沒推動。 男人已經(jīng)不耐煩了:“讓你拿你就拿?!?/br> 她只好接下,一絲不茍地穿在身上:“那謝謝您了,有機會我給您送回到陸家去?!?/br> “再說吧。”陸遼依舊耷拉著眼角,朝她短短一擺手,低頭重新發(fā)動車子。 他的語氣兇巴巴的,她以為他在趕客,于是不再多話,披著帽衫,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回了家。 陸遼不自覺抬起頭,目光一直沉沉地跟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路的拐角。 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很糟糕。 老頭子請了蘇家的小丫頭來宴會,要他們倆見一面。說是見面,不就是相親么?蘇家條件并不好,每天扒著他們陸家,大概就惦記著陸家這點錢了。 他不稀罕老頭子的錢,他自己也能賺。所以他更瞧不起這種削尖腦袋也要嫁入豪門的女人。 正好今天趕上越野賽的決賽,他光明正大地翹了這個什么狗屁宴會??苫爻痰穆飞?,車卻壞在了半山腰。 幸好問題不大,修好了,能送這丫頭回家。 陸遼少見的牽起嘴角,只覺得憋了一天的氣,這會兒終于舒坦了。 從前,他對女人總是不太感興趣的,尤其是對他身邊那些想盡辦法巴結(jié)的,最是抵觸。身上香水味嗆人而不自知,嗲著嗓子“陸少陸少”地喊他,那種女人,他想想都覺得腦仁疼。 不似剛才那個小丫頭……即使他拿掉“陸遼”這個名字,就是一身司機打扮,手上黑乎乎的全是機油,身上也都是汗味兒,她卻一點都不嫌棄的,就穿他的衣服。 只是,這丫頭住在舊城區(qū),又為什么被老爺子請回家參加宴會? 他垂眸,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位上躺著一根細細的淺粉色發(fā)帶。輕紗質(zhì)地的發(fā)帶,暗繡了小櫻花,跟她剛才穿的禮服是同樣的顏色。發(fā)帶輕飄飄的,拿在他手里,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他捻了捻,卻不小心把手上的機油蹭了上去。 他咋舌,將發(fā)帶隨手收進牛仔褲口袋里。 這時,邱宇的電話又打過來了,他這才接起來:“什么事兒?” 終于聯(lián)系上他,邱宇感動得快哭了:“哥,你在哪呢?” 陸遼看了眼路牌:“林溪路?!?/br> “林溪路?你跑那干什么去了?”邱宇提高聲調(diào)問他,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進入正題:“我剛才把你的話轉(zhuǎn)告給蘇清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