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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果新對前朝的局勢并不十分了解,光順著這話這么一想,覺得重臣之女,皇帝是得多賞幾分面子。 茵陳聽得雨里霧里的,但不妨礙她對薛富榮刮目相看,“薛老爺,軍機值房里頭的消息您都能探聽出來,您可真夠厲害的?!?/br> 薛富榮塌了腰訕笑道:“前朝大事奴才是掃聽不回來,不敢瞞皇后主子,就這些話,都是蘇德順轉(zhuǎn)告奴才的?!?/br> 祁果新這下放心了,要是沒得到皇帝的首肯,再給蘇德順十八個膽子,他也是不敢亂嚼舌根。 主子們堅守著后宮不得干政的老例兒,全靠奴才私下里嚼谷子來傳遞消息了。 薛富榮踏上一塊松動的地磚,一腳踩空了下去,昨兒夜里剛下過雨,滋了一腿的污水。 “嘿!怎么當(dāng)?shù)牟?!”嘟囔著抱怨幾句,趕緊使喚底下蘇拉上外西路找人來修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護著祁果新繞過那塊磚,薛富榮接著往下說:“說起消息,宮里的事兒,奴才一準(zhǔn)是包打聽。近來有些黑了心肝的,仗著長了張嘴就敢瞎傳……” 祁果新好奇地問:“都傳什么?” 還能說什么?都說皇后善妒,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皇帝,干脆住進養(yǎng)心殿里,不就圖把住膳牌兒不讓皇帝翻嘛。 流言倒是也沒錯,祁果新臉上訕訕的,脊背無端端往下矮了一截兒。 既然是事實,那就先不追究了。祁果新只有一點沒想透的,“萬歲爺翻沒翻宜貴人牌子,郭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薛富榮“嗨”了一聲,擠眉弄眼地答:“娘娘您是不知道,內(nèi)務(wù)府就有那么一幫子人。想當(dāng)年老皇爺還在世的時候,都是孝懿皇后的心腹,眼下孝懿皇后都歿了多少年了,娘家也被當(dāng)今萬歲爺拾掇得七零八落的了,那幫人爹不疼姥姥不愛的,不得有奶就是娘嘛。” 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的,都敢往外頭傳萬歲爺?shù)乃椒苛?!茵陳“嘶”的吸了一口氣,驚訝道:“皇太后主子也不管?” 背后主使不難猜,只是不能猜。祁果新?lián)u搖頭,“這樣的人自有他的好處,什么時候不便動用自己人了,就像這一回,買賣不就是現(xiàn)成的?” 茵陳似懂非懂地琢磨了會子,還是沒想明白,干脆放棄了,“哎”一聲指了指遠處的琉璃咸福門下,“主子,您看那是不是僖嬪娘娘?” 后宮嬪妃不得亂串門子,僖嬪聽說皇后近來走道兒總路過咸福宮,在大門口候了好幾天了,就跟宅門口的石獅子一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在那兒蹲守著,凍得直哆嗦。 瞧見皇后來了,僖嬪遠遠就堆上極其熱絡(luò)的笑容,上前蹲了安,“皇后主子有了身子,頭一胎,千萬得小心著些,奴才伺候您回去吧?!?/br> 祁果新心很累,料想僖嬪多半是聽說她在太后跟前告了宜貴人一狀,以為她是自己人,這趟要么是想求她懲治宜貴人了。 大冷天的,北風(fēng)颼颼,還能堅持守在這兒,估摸著真是恨之切了。 果不其然,剛假科里噓寒問暖了幾句,僖嬪就大吐特吐了一肚子苦水,只差沒當(dāng)街大哭著讓皇后替她作主了。 唉,誰還不是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呢。祁果新一會兒想想原在千里之外的大哥子,一會兒想想路盧和辛者庫那個罪臣之女的牽扯,思緒都飄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僖嬪兀自掖著帕子哭訴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今兒奴才上慈寧宮請安的時候,碰上皇貴妃娘娘了?!?/br> 祁果新一頓。 她一早聽皇帝提過了,皇貴妃的阿瑪平寇有功,所以解了皇貴妃的禁足。 僖嬪在咸福門下灌了幾肚子冷風(fēng),總不至于是單單為了說這個吧? 直到護著皇后邁進綏覆殿里,僖嬪都沒意識到周遭氛圍突變,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早前說皇貴妃娘娘病了,可今兒奴才看了半天,氣色好著哪,半點沒看出來哪兒不爽利了……” 祁果新蹙起了眉頭,這個僖嬪……到底是來求援的,還是來挑事兒的? 僖嬪說著說著發(fā)覺不對了,她不是存心找茬的,就是嘴碎閑不住的性子,平常沒什么場合能輪得著她開口也就罷了,今兒一旦敞開了說起來,就兜不住了。 脖子一涼,僖嬪沖祁果新訕訕一笑,囁嚅喚了聲“皇后主子……” 祁果新的笑意變淡了,敷衍地應(yīng)付了幾句,“親街坊哪兒還有隔夜仇呢,您回去和宜貴人好好聊聊,趕明兒說不準(zhǔn)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了?!?/br> 僖嬪恨不得拍自個兒一腦瓜仁兒,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會子再想補救?晚了。“皇后主子,奴才……” 正說著,被外頭來的甘松打斷了。 甘松手上提了個絲琺瑯寶相花的食盒,說是萬歲爺賞了主子娘娘一盅鴨皮粥。 祁果新現(xiàn)在對鴨子有著非常復(fù)雜的情感,今兒吃了覺著胃口大開,明兒聞了興許就泛酸水,她沒敢直接上嘴嘗試,萬一在僖嬪面前吐了御賜的食物,總歸是不大好。 “我也吃不下這許多,多分一些給僖嬪帶回去吧?!逼罟率刂磳m女分好粥,對沖那位自知說錯話,正坐立難安的僖嬪笑了笑,“今兒不冷不熱的,回去用完了,正好趕上歇個晌覺?!?/br> 別人是打個巴掌賞顆棗,祁果新是先喂甜棗,就這么把僖嬪給轟走了。 那份鴨皮粥大頭分給了僖嬪,剩下一個碗底兒,祁果新就著赤金鏨花勺抿了一小口,鴨皮濃厚的油味兒下竟然還有一絲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