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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又被她牽住,他的五指突然緊緊扣拳,抽了回去,皺眉道:“為什么總碰我的手?” 岳金鑾理所當然道:“因為喜歡你呀!” 她喜歡金子,喜歡綢緞,喜歡佳肴也喜歡權勢,更喜歡長命百歲。 而這些,秦恕都可以給她。 所以這與喜歡他,又有什么差別呢? 秦恕望向別處,低聲:“胡說八道?!?/br> 袍子被人輕扯,他低頭看去,皎月白的小手搭在上面,黏的像糖漿。 岳金鑾甜甜笑著,天真無邪,也貪得無厭。 “秦恕,下次你再幫我捏捏吧?” 雖然疼了點,可他效果好呀。 · 夜半三更,岳金鑾帶著姮娘與一個小太監(jiān),鬼鬼祟祟溜進了常寧殿。 自從上次她懲戒常寧殿的太監(jiān)以后,那些平日欺辱秦恕的太監(jiān)宮女雖然不敢來了,可也直接把他無視了,成天不見人影,岳金鑾當然不怕被人看見。 但殿外的枯葉都被細細攏到角落,干凈細致,不知是誰掃的。 岳金鑾圍著面紗,傍在桂樹上嗑瓜子,時不時輕聲指揮一下,“再挖再挖!” 清脆的嗑瓜子聲,在靜徹的夜里分外清楚。 小太監(jiān)抄著把鐵楸,勤勤懇懇在桂樹下挖出個不大不小的坑。 “郡主,好了!” 岳金鑾連忙將姮娘懷里抱著的寶珠匣子小心放進坑里,“快埋快埋!” 這匣子里便是今日她給秦恕的金子,只不過換了個匣子。他不要,她只能想這個主意。 看著在月光下被照的燦燦的寶珠匣子被埋了,岳金鑾長舒一口氣,撣了撣手上的瓜子屑。 秦恕太刻苦,夜里讀書讀到四更天,月牙都白慘了,他才滅燈睡下。 這才讓岳金鑾逮到機會。 她困得打跌,沒了瓜子維持精神氣,兩只黑曜石似的眼睛迷蒙撲閃著。 姮娘見了,心疼道:“郡主,咱們回吧!” “等等!”岳金鑾走到窗邊,小心露出一個頭,用小拇指在破舊的紙窗上戳了個小洞。 她偷偷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的,只能看見床上隆起的小包,安安靜靜。 看來真的睡下了。 岳金鑾不由一笑,回身自言自語,“睡相還真乖。” 她心情大好,一如來時那樣,帶著恒娘與小太監(jiān)悄悄走了。 次日一大早,她頂著眼下的黛色,打著哈欠,用過早膳便奔去了常寧殿。 她要送給秦恕一個天大的驚喜。 常寧殿里,少見的焚著冷香,氣息韻長,清冽好聞。 岳金鑾甫一進門,便看見秦恕衣冠齊楚地坐在窗前,手持一卷書,支頭垂眸,看得認真。 一瞬間,岳金鑾好像看見了十年以后的秦恕。 察覺到她雜亂的腳步聲,秦恕轉眸看她,握著書卷的指節(jié)緊了緊,“你又來做什么?” 他面龐俊凈,長眉入鬢,還未有十年后的那等棱角風華,猶帶幾分少年獨有的溫和俊美,弱化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涼薄。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是四更天睡的,可他居然沒有黑眼圈。 岳金鑾好恨! 她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羨慕嫉妒的走到秦恕身邊,“我聽宮人說,常寧殿往常住過建安朝的梅妃,她嗜酒,往地下埋了不少自己釀的花果酒,咱們一起挖開嘗嘗吧?” 岳金鑾指指窗外光禿禿的桂樹,“就在那下面!” 聽見“酒”字,秦恕眸光一冷,“不去。” 岳金鑾湊到他眼前,著急道:“真的不去呀?那酒可好喝了!” 她準備好的金子還在下面等著開啟,秦恕不去挖,金子怎么辦? 秦恕垂眸看著書卷,半個字也不應。 任是岳金鑾磨了半天,他也漠然不動。 岳金鑾氣極,撩起衣袖,叉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給我等著!” 她心里的火苗噌噌噌往上彈,像個精神小狗,帶著姮娘與小太監(jiān),忿忿把昨兒夜里埋的寶珠匣子挖了出來。 見了金子,她嘴角一勾,不顧上面還沾著泥塵,抱著往殿中走去。 回頭才發(fā)現(xiàn),秦恕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殿門外了。 他雙手籠著衣袖,眉目如云般淡薄平靜,“挖到什么了?” 岳金鑾忘了剛才的不開心,興沖沖將寶珠匣子送到他眼前,皮囊下藏著得意洋洋,“我沒挖到酒,可我挖到好東西了!你看——” 寶珠匣子打開,一盒金子。 秦恕眼神一掃,便掠過了,目光落在她的梨渦上,“既是你挖到的,你便帶走吧。” 他抬足,輕碾過坑邊松軟的土質,冷薄的唇揚了一下,轉身往殿中走去。 岳金鑾一怔,提著裙擺跟上,“你沒看清這里面的是什么嗎,金子!” “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要?我掐指一算,定是昨晚神仙下凡,特意埋在這兒讓我倆挖出來的,一定是神仙為了補償你才送給你的,你不留著,怎么能推給別人呢?” 秦恕停下,岳金鑾冷不丁撞上他的背,少年看似清瘦,可背卻意外的寬。 他淡淡回眸,“你什么時候學的算命?” 岳金鑾心虛地吞吞吐吐,“我……這個不重要!” 秦恕又道:“你真信這世上有神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