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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金鑾焦頭爛額,只能先過去把岳貴妃給應(yīng)付了。 岳貴妃從懷孕初期便開始為秦蓁繡小鞋小衣,這些年秦蓁大了,她動手的次數(shù)也少了。岳金鑾湊過去看了看,那是一對小的一只手能托住的虎頭鞋,上面的花紋繡的花里胡哨,紅綠交雜,依稀能辨別出是個老虎頭。 岳家的姑娘天生和女紅不對付,岳貴妃與岳金鑾是親姑侄,手藝當然都不怎么樣。 岳金鑾比劃了一番虎頭鞋的大小,“蓁蓁都四歲了,這鞋子頂多給一兩歲的小娃娃穿,會不會太小?” 岳貴妃嗔道:“誰說是給蓁蓁穿的!小恕,你來看?!?/br> 岳貴妃得意地將虎頭鞋托在掌心,秦恕仔細端詳品味一番,不假思索道:“很好看?!?/br> “你們喜歡就好?!痹蕾F妃珍惜地將虎頭鞋放進匣子里,像是要給誰送去。 岳金鑾管不了那么多,皇帝快吃完去上朝了,她得趕緊把她和秦恕的婚事上報。 “姑父您別急著走呀,我的事你還沒給個準信呢!”岳金鑾提著小紅裙飛奔到皇帝面前。 十五六的妙齡少女,像玫瑰百合揉凝而成,鼻尖薄汗都似清晨附著花蕊的露珠。 皇帝想起她十歲時那一摔,心都震了震,“跑這么快也不怕再摔著,慢些,朕年紀大了,跑不過你。” 岳金鑾軟下眉目,“我都跟您講了,我有事要您答應(yīng)!” 皇帝看女兒般看著她,縱容道:“朕不是都答應(yīng)了?” 岳金鑾道:“可您還沒聽我說,這話您聽了,可能就未必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了……” 皇帝無奈,“哎呀,朕都知道了。依你都依你。” “您肯定不知道!”岳金鑾回頭看秦恕,他居然還是那副含笑自持的模樣,負手淡淡瞧著她跟皇帝求恩典。 這個狗男人—— 皇帝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好坐下,“那好,你說吧。” 岳金鑾將秦恕拉到身邊,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姑父,我要嫁給秦恕,您同意我們吧!” 她生怕皇帝不同意,不等皇帝開口,立即補充了一句,“您不同意也沒用,我此生非他不嫁!” 皇帝輕嗤,“給你能的?!?/br> 他指指岳金鑾,又指指秦恕,“翅膀硬了,敢私定終身了,趕明兒讓內(nèi)廷女官趕在你們成親前好好教教規(guī)矩,別給皇家丟臉?!?/br> 岳金鑾剛要委屈,聽見“成親前”幾個字,“您同意了?” 皇帝抱過秦蓁放在膝上,“長大了別跟你三哥和表姐學(xué)?!庇謱υ澜痂幍溃骸半迬讜r不同意了,剛才說過多少回都依你,偏生你年紀輕輕就耳背,把朕的話當耳旁風?!?/br> 秦蓁奶聲奶氣,“三哥和阿柿成親以后要生娃娃吧?” 皇帝道:“是,生你這樣的小娃娃,不過按輩分,算是你的侄兒?!?/br> 秦蓁笑得眉眼彎彎,“生幾個呀?” 皇帝挑眉,“這個你得問問他們了?!?/br> 岳貴妃“呀”了一聲,“我只做了一雙虎頭鞋,要是你們生多了,孩子不夠穿怎么辦,我再做幾雙備著?!?/br> 岳金鑾:? 剛才那虎頭鞋是岳貴妃給她未來孩子做的? 岳金鑾走出眉壽殿,隔著門,她聽見岳貴妃與皇帝的商議。 “婚期定在什么時候,總要等小恕加冠吧,那就是明年這時候,我看看日子,剛好有個不錯的日子,就定這個吧,回頭我把日子送到岳府,這事就算成了?!痹蕾F妃神采奕奕,“終于嫁出去了,我心事算了了,今天開心!” 皇帝:“怎么也不先合八字?” 岳貴妃笑瞇瞇答:“小恕先前合過了呀?!?/br> 皇帝:“有這事?先前是什么時候?” 岳貴妃掰手指,“四五年前吧!” 皇帝:“???愛妃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岳貴妃:“為什么要生氣?” 皇帝:“四五年前咱們養(yǎng)的白菜就被盯上了!” 岳貴妃:“……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 這頭皇帝剛答應(yīng)婚事,消息便化作白鴿飛向整座宮廷。 岳金鑾與秦恕并肩走著,過路的宮人無論男女,都笑吟吟走過來道喜。 岳金鑾還沒成婚,荷包里的碎銀都發(fā)光了。 “帶錢了嗎,給我。”岳金鑾向秦恕伸手。 秦恕乖乖解下腰間荷包放在她手里,岳金鑾掂了掂,好沉,好有錢。 這里面裝的恐怕不是碎銀,是大銀錠子吧? 岳金鑾打開荷包一看。 不是銀子,是金子,很大一個的金元寶—— 岳金鑾:…… “你帶金子干什么,防身?” 秦恕看向金子,“不是說要私奔?出門的時候走得急,隨手裝了點金子,私奔的路上給你買蜜餞吃?!?/br> 岳金鑾忍不住笑了,眉尖染上星點笑意,在天光云影下分外明媚好看,“算你有心。” 她對周圍的宮人搖搖手,“沒錢了沒錢了,下回再給你們發(fā)。這個金元寶是我夫君給我買蜜餞的,可不能給你們。” 等宮人都散了,秦恕看著她捧金元寶的寶貝樣,將她的手連同金元寶一起扣入掌心,“給他們也沒關(guān)系,我袖子里還藏著一沓銀票,那是給你買衣裳首飾的,夠用?!?/br> 岳金鑾樂不可支,“我把錢花光了,咱們不就只能喝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