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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撞到了一個人懷里,濕漉漉的汗氣透過衣服滲到了皮膚上——還夾雜著奶片味兒。 譚遲愣愣抬眼,看到了唐甘蘭緊繃的下巴。 他的手掌罩著自己的肩膀,掌心guntang。 “你們想干什么?!”言泊寧的聲音刺穿空氣。純白色的衣角在風(fēng)中揚起,像夜空中翱翔的白鷺。 司機(jī)大叔似乎被兩個人的氣勢嚇到了,后退兩步,目光閃了閃,忽然就勢一倒,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了起來:“我的胳膊?。∥业母觳矓嗬?。” 三人:“……” “哎呦,大哥您沒事吧?”出租車司機(jī)不知怎么就長出了良心,蹲在司機(jī)大叔身邊直叫喚,“媽呀,大哥你的胳膊好像是斷了的啦!” “就是斷了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司機(jī)大叔捧著胳膊叫得撕心裂肺。 言泊寧:“看來譚老師多慮了,不是連環(huán)殺人案,而是——” 譚遲:“碰瓷?!?/br> 唐甘蘭翻了個白眼,撥通了110,話筒里傳出的卻是忙音。 “……沒信號?!” “這不合理,我國的電話信號覆蓋率是全球最高的,何況這里是花城,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嶺。”譚遲剛掏出手機(jī),就見面包車門嘩啦一聲拉開,沖出了六個大漢,呼啦一下把三人圍住了,個個膀大腰圓,面黑相惡。 “我大伯的胳膊斷了!” “娘的,你們趕緊賠錢!” 唐甘蘭臉皮抽搐:“這是——想搶劫嗎?” “放你的狗屁,我們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你們弄斷了我們大伯的胳膊,那就要賠錢!” “對,賠錢!” 六名大漢同時拉起二指背心,啪啪啪拍著胸脯,黑漆漆的紋身隨著肥rou顫悠,硬是將六條黑龍抖出了一鍋皮皮蝦的風(fēng)采——還是煮熟的。 譚遲:“……” 厲害了。 言泊寧似乎松了口氣:“賠多少?” “一萬八千八!”司機(jī)大叔躺在地上吼出一句。 “數(shù)字還挺吉利??!”唐甘蘭怒極反笑。 言泊寧:“沒那么多現(xiàn)金。” “可以掃碼?!逼てのr一號從屁股兜里摸出微信二維碼。 唐甘蘭:“……還挺與時俱進(jìn)。” “……”譚遲垂眼,默默將手機(jī)靜音,暗搓搓開始為碰瓷大軍拍大頭照。 言泊寧掏出手機(jī)掃二維碼轉(zhuǎn)賬。 “叮咚,您收到轉(zhuǎn)賬250元。”司機(jī)大叔手機(jī)響了一聲。 一秒詭異寧靜。 “二百五,你是打發(fā)要飯的還是罵人啊!”幾個碰瓷大漢頓時不干了。 言泊寧:“我只有這么多存款。” “用信用卡??!” “我沒有信用卡?!?/br> “你騙誰啊!這年頭誰手上沒有十張八張信用卡?。俊?/br> “我也沒有,”唐甘蘭弱弱舉手,“收入不穩(wěn)定,銀行不給辦理——” “花唄呢?!” 二人:“沒開通?!?/br> “我有?!弊T遲道,“但是沒有額度了。” 眾大漢:“……” 司機(jī)大叔一骨碌爬起身,表情猙獰:“所以你們是打算用250脫身?” 三人同時點頭:“我們窮。” “窮你個頭!給我打!” “哇呀呀呀呀!” 六名大漢呲牙咧嘴沖了過來。 “譚遲你靠后,我保護(hù)——臥槽!” 唐甘蘭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就掀起了一道疾風(fēng)。 白襯衫在夜色中劃過一抹流光,言泊寧一躍而起,旋身飛出一腿,狠狠踹在了司機(jī)大叔的臉上。 大叔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言泊寧團(tuán)身落地,雙臂后展勾住兩人腳踝前甩,掀翻兩個大漢,他足尖一點,身形倏然前沖,左勾拳,右飛肘,又兩人撲街,右手上沖拳撂翻第五個,左手橫掌劈暈第六個。 三五秒時間,六次攻擊,兔起鶻落,令人目不暇接。 別說倒地的碰瓷團(tuán)隊一臉懵逼,就連譚遲和唐甘蘭都徹底傻了。 唐甘蘭目瞪:“你看到言老師身上的威亞了嗎?” 譚遲口呆:“沒有?!?/br> “那他剛剛的動作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言老師是人類嗎?!” “大約不是?!?/br> “太帥了吧!” “確實。” “你、你你你——”出租車司機(jī)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言泊寧全身發(fā)抖。 潮濕炙熱的夜色中,身穿白襯衫的男子慢慢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看著幾人,昏昏沉沉的路燈從高處罩下,將他的臉映得晦暗難辨。 他向前走了一步,嘴角扯起猙獰笑意。 他說:“找死!” 聲音陰森可怖,低沉震耳,和剛剛的聲音判若兩人。 那不是普通人的氣勢,那是在無數(shù)戰(zhàn)斗、無數(shù)血拼中才能磨煉出的殺意! “大哥,這和喀什孟加拉國不一樣,殺人是犯法的?。 蹦莻€長得頗為可愛的青年撲了上來,抱著男子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 “啊啊啊啊,我們錯了!”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碰瓷七人小組外加一個出租車司機(jī)跪地大叫。 言泊寧冷眼一掃:“滾!” “謝謝大哥!” 八人嘰里咕嚕滾回車內(nèi),八個車輪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