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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春秋不當王在線閱讀 - 第144節(jié)

第144節(jié)

    第一百八十一章 豐段與駟黑的決裂

    面對駟黑與豐段的互相猜忌,顯然子產(chǎn)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

    而他此時,也正準備是要下場去“救火”了。

    其實,與其說是“救火”,倒不如說等于是要把“火種”給保留下來,好讓他們各自再多悶燒一會。

    所以,有時候往往上前拉架的人,可未必都是按著好心。吃瓜的有之,拉偏架的有之,不嫌事大的當然也更多了。還有的,就是像子產(chǎn)如今這樣是另有盤算的。

    可誰知他正準備出聲,駟黑竟是冷不丁蹦出來一句話,瞬間是徹底燃爆了全場來!

    “豐伯石!你莫不是真把自己當子產(chǎn)了不成?”

    “他可是執(zhí)政卿,你卻算個什么?”

    這兩句話自然是駟黑朝著豐段說的。

    顯然,駟黑是當場爆炸了!

    “你是什么打算難道我還不清楚?!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德性!”

    “就你這般的偏私之人,也想高居我鄭國的執(zhí)政卿之位?白日做夢吧!”

    在懟人這方面,駟黑可謂做到了極致,他甚至連自己往日的盟友,都毫不留情面,硬是狠狠的給他懟了一通。

    而他這雖是一時爽了,可把這個事情也給捅破了!顯然,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所有卿大夫都直接原地愣住了。

    “我……這駟黑是妥妥的要和伯石徹底決裂了??!”

    “子皙大夫這回是來真的了!”

    “完了完了!變天了!要變天了??!”

    這種事,雖然大家暗地里都知道,可是如同這般明目張膽的拿到臺面上來說,可還是頭一回。

    互相拆臺,按理也該有個度數(shù)。但駟黑這家伙,顯然是全然不懂得什么叫做分寸!

    不過,這倒也是極為符合他的這一人設(shè)的。

    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當年,他也是這么懟伯有的!

    伯有又是何許人也?此人乃良氏,名宵,字伯有。此人當年與子產(chǎn)一樣,也是鄭國當時的執(zhí)政卿。不過,此人的性格與子產(chǎn)是恰恰相反,極為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

    而當年,當駟黑還是一名下大夫的時候,便是與貴為執(zhí)政卿的伯有交惡。并也是像今日這般的沖動,也是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竟是直接導(dǎo)致了良家與駟家之間徹底決裂,乃至最后火拼了起來!

    虧得當時良宵的為人也確實是太過于飛揚跋扈了,以致于鄭國大多數(shù)卿大夫反倒是更為同情當時的駟氏,所以最終是以伯有兵變失敗,且他自己是在羊肆內(nèi)被暗殺而告終。

    而駟黑,卻只因憑借著這些莫名其妙的功勞,便晉升成為了上大夫。

    不過,后世有句話,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駟黑當年就是因為這一時沖動,而給他當上了上大夫。不過,如今的他,究竟還能不能有如此好運,這可就難說了。

    話再說回現(xiàn)在,子產(chǎn)見得這駟黑此時竟是給他送得這樣一份大禮!這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他知道,機會來了。

    “哎呀呀!子皙大夫息怒啊,息怒!伯石他如何會有這般的心思?子皙大夫可切莫亂說呀?”

    前面說了,子產(chǎn)這一拉架,顯然也不是為了勸和的,到更像是上前故意挑事的。

    駟黑見狀又如何不懂?所以,更是壯起了十二分的膽量,立馬是繼續(xù)嘴炮道:

    “哼!此事在鄭邑城中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老夫便是看不過他這得寸進尺的嘴臉罷了!”

    “子產(chǎn)你恭敬為民,cao持國政,是何等的大公?他伯石又何德何能是與你相提并論?”

    這駟黑,擺明了是向子產(chǎn)示好來了!

    子產(chǎn)聞聲,卻立時大笑道:

    “啊呀呀,子皙大夫謬贊了?!?/br>
    “僑不過是秉著一顆公心罷了,至于德行嘛,僑又如何敢與伯石大夫比較???”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并趁此機會,他還順便是惡心了一把豐段。

    而此時的豐段聽到這話,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了。

    他也沒想到,這駟黑居然真會把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情給一語戳破。他這一時簡直是尷尬得頭皮發(fā)麻。

    他清楚,駟黑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了。所以,一旦駟黑當真倒向了子產(chǎn),那他豐氏一族可就真的要完了。

    于是,他趕緊是上前澄清道:

    “段何曾是有過此等卑鄙的想法?!子皙你可不要在此含血噴人,污蔑于我!”

    “子產(chǎn)啊,段雖與你多有政見不合,但那也是一心為公的。絕不至于會生出如此歹毒的想法,您既是身為執(zhí)政卿,可千萬要明查呀!”

    這時候,他是決計不能再與子產(chǎn)硬碰硬的了,現(xiàn)在的子產(chǎn)若是就此事深究下去,他們便只得是坐以待斃了。

    所以,他很識時務(wù)的直接向子產(chǎn)服軟了。

    這時候不服軟,難道他豐段還真要交代在這里不成?

    所以,此時的豐段,便開始是盡撿好聽的說了。至于此前他與子產(chǎn)的恩恩怨怨,他哪還管得了這么多?

    倒是子產(chǎn),在這種順風(fēng)局里,可真是越玩越順手,于是旋即應(yīng)聲回道:

    “嗯,伯石且放寬心,大家都是同宗兄弟,自當應(yīng)該是多多幫襯才是,又何言彼此呢?”

    “諸位說說,是也不是?”

    隨著子產(chǎn)親自下場打圓場,眾卿又哪敢不從?于是紛紛是上前附會。而這場鬧劇就在眾人的勸和聲中暫時偃旗息鼓了。

    而卿大夫們雖然賣了子產(chǎn)一個面子,并沒有就此事是過多的討論,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自今日起,子產(chǎn)在鄭國的位置,穩(wěn)了!

    ……

    朝堂上的消息,很快便傳到李然的耳朵里。

    聽聞了此事的李然,當即是對駟黑的反水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這難道不是駟黑氣昏了頭,意欲與豐段決裂的開始么?”

    忙完一陣子的孫武,也終于是得空回到祭氏家宅,恰好也是聽聞了此事,當即如是問道。

    而李然卻看了看他,并笑著回道:

    “可千萬別小看了這個駟黑,他可也是個千年老狐貍,聰明著呢。”

    “他雖然面上與豐段爭吵不休,甚至將不該拿到臺面上的話拿出來說了。然而實際上呢?其實也不乏是有著借此警告豐段的意思?!?/br>
    “警告?不知先生此言又是何意?”

    孫武依舊是不太明白了,畢竟政治博弈這種彎彎繞繞的,實在是太過繁雜了。

    此時,只聽李然是繼續(xù)言道:

    “他如此公然的與豐段決裂,讓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會與豐段分道揚鑣,可實際上他們之間利益牽扯甚深,又豈會是一兩句話就能掰扯清楚的?”

    “他之所以如此做,一方面固然是秉性使然??墒橇硗庖环矫?,也是為了警告豐段,今天他能把豐段意欲將子產(chǎn)取而代之的這種眾所周知之事給揭開,那明日他就有可能會將豐段更多見不得人的事給抖摟出來,大不了最后一起是魚死網(wǎng)破?!?/br>
    “他這樣做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在告訴豐段,他知道豐段之事甚多,要豐段自己掂量掂量誰的分量更重,不要再去想方設(shè)法的去動他侄子駟帶的腦筋。這個駟家,還是要他駟黑說了才算?!?/br>
    “此人對駟氏宗主之位一直是諱莫如深,又如何能夠忍得了自己的侄子駟帶與自己一樣,投入到豐段的陣營內(nèi),并要將自己在其中的位置是給取而代之呢?”

    正如李然所言,駟黑在某些方面,比如“斗毆”方面,的確是個門外漢。

    可是在權(quán)謀詭計這方面,駟黑畢竟也是老江湖了,倒也算不得太蠢。

    眼見情勢不對,他便用看似如此尖銳的辦法來挽回頹勢。可以說此乃奇招,即便是李然,也未曾想到他竟會有如此一手。

    當然,對于子產(chǎn)而言,他的處置方式也是足夠睿智,他并未就此事大張旗鼓的倒逼,反而是選擇了去打了圓場,讓他二人暫時是偃旗息鼓,讓朝堂能夠得以穩(wěn)定下來。

    就大局觀而言,子產(chǎn)也是頂尖的。

    “但是,那豐段會就這么輕易的相信么?”

    孫武依舊是覺得,今日駟黑的這一招也實在是太過尖銳了,很難再讓豐段相信他仍舊是站在他自己這一邊的。

    而這一個問題,即便是李然再料事如神,但他畢竟也不是豐段肚里的蛔蟲,他又何從知曉呢?

    “且勿論豐段究竟信不信,總之懷疑的種子一經(jīng)種下,便是會自己生根發(fā)芽的。”

    “若所料不差,我覺得要不了多久,豐段便應(yīng)該會有所行動了?!?/br>
    “行動?”

    孫武聞言,不禁又是一頓皺眉。

    第一百八十二章 駟帶來訪

    正如李然所說的“要不了多久”,的確是沒讓人等多久,只三天而已,豐段便是坐不住了。

    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去找子產(chǎn),也沒有去找駟黑,而是徑直派人找到了李然!

    顯而易見的,豐段其實非常清楚,這一切的蹊蹺事件看似偶然,實則都是人為的。而躲在事件背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李然!

    而來找李然,正是豐段最近一直意欲拉攏交好的鄭國正六卿之一,駟氏宗主——駟帶。(駟帶:字子上)

    當然,豐段此次派駟帶前來,可不是為了尋仇算賬的。恰恰相反,他們乃是為了和解而來。

    其實,這是可以理解的。如今自己的死黨,駟黑可謂已是“身敗名裂”,而另一個游楚,則是被驅(qū)逐出了鄭國。在目前這種情勢下,豐段的羽翼可謂是受了重創(chuàng)。

    為今之計,若想繼續(xù)在鄭國朝堂之上站穩(wěn)腳跟,那就必須與子產(chǎn)和解才行。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其實呢?對于小人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一旦子產(chǎn)果真是大肆利用“駟黑”來大做文章,雖不至于令其直接垮臺,但疲于應(yīng)付那是一定的。

    當然,李然心里也很清楚,豐段此舉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他與子產(chǎn)的宿怨由來已久,一向老jian巨猾的豐段又豈會當真與子產(chǎn)和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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