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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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一笑,渾身冷淡的氣息頓時冰消雪融,所謂“人如玉、世無雙”不外如此。 瞳媽越看越歡喜,待他的態(tài)度更加熱絡(luò):“小葉啊,你都好些年沒過來了,小時候不是和我們瞳瞳關(guān)系很好的嘛,以后也常來玩啊?!?/br> “好。” “下回提前打招呼,想吃什么阿姨給你做。我跟你說,我們瞳瞳啊,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帶過別的男同學(xué)回家,你可是唯一的一個!” 這話聽得marsh一愣,有些僵硬地答了一句“好”。 沈瞳忍無可忍推開門,有些焦躁地叫了一聲:“媽!” 媽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反手將她拎回了房間。 沈瞳先前吃了退燒藥,出了幾身透汗,模樣狼狽確實不便見客。 瞳媽押著她洗澡換衣服,又手腳麻利給她抹了個口紅,還拿自己的香奈兒5號往她耳后點了幾點。 沈瞳看了眼鏡子,震驚到無以復(fù)加。 這露肩小禮服裙是大提琴演出專用,因為樣式隆重,一直放在衣櫥里吃灰。 穿成這樣走出去,該多像一個精神??? 瞳媽卻自顧自發(fā)病,再往她耳朵上夾一對馬貝珍珠耳夾,與雪白瑩潤的肩膀交相輝映。 盡管沈瞳近來生出了些許叛逆之心,當(dāng)著母后大人說“不”的勇氣卻沒有攢足。 終究她還是硬著頭皮走進(jìn)了客廳。 她既不敢看她爸,也不敢看marsh,幸好瞳爸和沈瞳有著深厚而默契的戰(zhàn)斗情誼,恰如其分地給開了個場:“瞳瞳,小葉說,你忘了個很重要的東西在會場,他幫你送過來了。” 沈瞳一眼看到茶幾上的機器人,忍不住看向了母后大人—— 她媽一直覺得搞機器人比賽是玩物喪志,高中時勒令她退掉了校隊,這玩意在她家屬于違禁品。 不過,也許是marsh的光環(huán)太耀眼,一時遮蔽了女王大人的視線,她根本沒注意葉延舟送來了個啥,滿眼只有這么個未來女婿。 “小葉,本來想留你在家吃飯的,但是今天阿姨腰疼,今天也沒準(zhǔn)備什么菜。不然,你們出去吃?” “好的,不麻煩,您好好休息?!?/br> “附近有個法國餐廳,評分很高的,最適合你們年輕人約會?!?/br> “好,我?guī)蛲^去?!?/br> 沈瞳心力交瘁,把腳伸進(jìn)她媽遞來的高跟鞋,一頭扎進(jìn)門外的夜色。 只恨夜不夠黑,藏不住自己羞憤欲死的臉! 五月的s市春光正盛。 就算沈瞳家老舊的小區(qū),路邊花壇也開得錦繡成堆。如此少女漫畫的場景,加上二人醒目的外形,立刻引來了無數(shù)好奇的打量。 “瞳瞳,你男朋友嗎?好登對啊。” “什么時候請喜酒?” “連老沈家的瞳瞳都談朋友了,不服老不行啊,你們還記得她小時候一逗就哭……” 現(xiàn)在她也被逗得想哭…… 沈瞳化身熱鍋上的螞蟻,踩著高跟鞋一路如飛,好似小區(qū)里的鵝卵石步道燙腳。 marsh卻始終不緊不慢,逢人搭話還會停下來任人參觀,端的是一副好脾氣。 出了小區(qū),她立刻低頭對自己的鞋尖道歉:“那個,對不起啊,我媽這人就是夸張慣了?!?/br> “冷不冷?”半晌,marsh回了這么一句。 不問不覺得,沈瞳感冒未愈,夜風(fēng)中露著肩,還真覺得有些寒意。 但她果斷搖了搖頭,剛要開口說話,卻憋不住先打了個噴嚏。 她困窘地在包里翻紙巾,marsh已經(jīng)拉開了外套的拉鏈。 蒼天。 沈瞳用紙巾捂著臉,一邊擺手一邊躲—— 這看起來太像她和她媽合謀給他下套了,連那個噴嚏都掐著點仿佛做戲。 marsh卻有點好笑:“目目,你是真的懂事了?!?/br> 沈瞳:? marsh:“忘了以前冬天的時候,你都怎么取暖的?” 以前冬天…… 哦,搶他帽子,搶他圍巾,搶他手套…… 搶完還故意把冰手伸進(jìn)他的脖子…… 回憶讓沈瞳無地自容。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誰讓他的東西樣樣可愛? 又不是香妃娘娘,哪有男生帽子上還帶白色絨球? 趁沈瞳愣神,marsh摘下棒球帽扣到她的頭頂,摧毀了她媽為她精心打造的發(fā)型。 又脫下外套給她穿好,將漂亮裙子檔了個嚴(yán)實:“這樣正好?!?/br> 哪樣正好…… “帶你去吃路邊攤,”他彎腰拉上她的外套拉鏈,“裙子很漂亮,別弄臟了?!?/br> 沈瞳全程呆立不能動。 他的外套是暖的,氣息是暖的,連聲音都不似平時那么清冷。 偏她僵直如一尊冰雕,壓抑不住的戰(zhàn)栗隨著拉鏈聲一路向上,讓她頭皮都有點發(fā)麻。 這種感覺真奇怪。 她低頭慢慢走著,像一鍋慢火燉開的湯汁。 湯汁翻著guntang的熱浪,每一個泡泡都在小聲嘟囔: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路邊攤就在路邊。 確實只是個攤,雖然有頂有墻,但墻體破敗,外面用紅漆寫了個淋漓的“拆”。 沈瞳四下張望,認(rèn)出這是s市實驗中學(xué)后門的那條小街。 他們讀初中時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 當(dāng)年它有多熱鬧,如今就有多蕭條。s市這些年整治市容市貌,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這些后街里巷的私營小店。 整條街都被拆遷疏解,獨剩幾爿小店亮在暗夜盡頭。 仿佛時光深處的剪影。 她有六年不曾回來過。 進(jìn)了店,卻能熟門熟路找到當(dāng)年常坐的桌子,聽著葉延舟嫻熟地點單——在這個地方他突然就不是marsh了,他是葉延舟——沈瞳突然有種非常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感覺。 不同的時間在同一個空間層層交疊。 她還是她,卻又不再是她了。 葉延舟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行為模式一如當(dāng)年。他會讓她在避風(fēng)的位置坐好,自己去柜臺取餐。 待一碗清香撲鼻的陽春面端到她面前時,湯面上必然半顆蔥花也無。 沈瞳怕蔥怕蒜怕香菜,嗅覺靈敏如同一只吸血鬼,偏偏又愛陽春面湯里的那一口青蔥氣。 所以每次都要先灑蔥花再自己挑出來,宛如一個作精。 以前這個工作十有八九落在棉花糖弟弟頭上,她欺負(fù)小朋友從來不帶臉紅的。但今天再這么弄,場面就非常不對勁了。 黑衣男生執(zhí)一雙黑筷,在熱氣氤氳的湯碗中挑揀翠綠蔥花,配色好看得像特意經(jīng)過美學(xué)設(shè)計。 從下垂的眼睫到修長的指節(jié),每一處勾勒轉(zhuǎn)折都是造物的妙筆…… 過了好一會兒,沈瞳終于意識到,自己居然看人挑蔥花看呆了。 她趕忙搶過他手里的筷子:“我自己來!” 葉延舟看她絞著筷子一通胡亂捕撈,還是用的握鉛筆的那種手法,不由啞然失笑:“到現(xiàn)在都沒學(xué)會握筷子,指望不上你。” 不知怎的,那雙竹筷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沈瞳看著他挑蔥花,漸漸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隔壁一桌,幾個穿校服的中學(xué)女生在瘋狂咬耳朵,甚至有人拿出手機來偷拍: “小哥哥真帥……” “穿boyfriend衣服好甜……” “太寵了叭……” “神仙撒糖……” 由于情緒太激動,聲音大得清晰可辨,沈瞳想裝聽不見都難。坐得更近的葉延舟卻充耳不聞,繼續(xù)我行我素挑他的蔥花。 挑完平靜地將碗放到她面前:“趁熱吃?!?/br> 四目相對,他才發(fā)現(xiàn)沈瞳神情異常,輕輕抬起她的帽檐,指背貼住她的額頭:“你還在發(fā)燒么?臉很紅。” 沈瞳差點打翻了面前的碗。 葉延舟全然不覺自己舉止有異,筷子輕磕她的碗沿:“不該帶你出來吹風(fēng)的,快些吃,吃完送你回家?!?/br> 縱火犯的態(tài)度淡定如常,沈瞳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反應(yīng)過激。 畢竟當(dāng)年他們比這親密得多,經(jīng)常頭碰頭合吃一碗面…… 霧氣翻卷,將沉底的記憶一同翻出,故地重游總會讓人感觸良多。 果然葉延舟也陷入回憶殺:“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年就在這張桌子上,你拉著阿骨打,哭掉了一整盒面巾紙?!?/br> 沈瞳當(dāng)然沒忘,只是沒想到葉延舟也記得這么詳細(xì)。 阿骨打是當(dāng)時他們班的物理老師,姓王名顏,一幫猴孩子私下叫他“王顏阿骨打”。其人面目兇悍,肌rou發(fā)達(dá),像個孔武有力的體育老師。 風(fēng)傳他曾一怒之下將某個學(xué)生的肋骨打斷,是以得名:“阿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