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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婆子嚇得飛快彈了起來,急急迎上前去道了萬福。 聶氏掃了她一眼,繼續(xù)疾步走,推開院門進(jìn)去。 于婆子攔不住也不敢攔,焦急的想跟上,又被彤弓院伺候的仆婦攔住。 “于婆子,跟了新主子發(fā)達(dá)了?都忘了這府里是誰做主了?”一仆婦推了于婆子一下,不讓她進(jìn)景明院。 “老jiejie,這是做什么哦?!”于婆子低喊。 “誰是你老jiejie?!逼蛬D冷哼一聲,又推了于婆子一下,“老實點兒,夫人要跟姑娘說話,有你一個奴仆什么事兒,給我在這門口站著?!?/br> 于婆子踮腳看院子里,秋夕帶著一群侍女給夫人請安,無端端就被夫人呵斥,苦著臉毫無辦法。 “讓你們伺候姑娘,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教唆姑娘不孝不悌,忤逆母親!”聶氏被秋夕等人迎進(jìn)景明院正房,進(jìn)去就是一個黑鍋扣到景明院仆役的頭上。 景明院眾仆役立刻跪下,秋夕申訴道:“夫人所言婢子們?nèi)f死都不敢為之。五姑娘一直在院中養(yǎng)病,至今尚不能走出院門,請夫人明察?!?/br> 聶氏冷笑:“你倒是個忠仆,處處維護林福,怎么,你以為你是老太太那兒出來的,我就不敢罰你?” 秋夕低頭道:“婢子萬不敢有這等想法,五姑娘也萬不會忤逆母親,請夫人明察?!?/br> 景明院眾仆役齊聲道:“請夫人明察?!?/br> “好好好,膽敢教唆姑娘不孝不悌、忤逆母親,膽子果然大,倒是我小看你們了。”聶氏兇狠地盯著秋夕。 秋夕垂頭:“婢子不敢,請夫人明察?!?/br> 一旁林嘉蕙輕聲道:“秋夕jiejie,福meimei搶奪姐妹之物,母親呼、也不應(yīng),咱們體諒她在鄉(xiāng)下被愚昧的田舍奴教了十幾年不懂規(guī)矩,難道秋夕jiejie也不懂規(guī)矩嗎?” 秋夕沉默不語。 “我看她是仗著是老太太的人,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夫人放在眼里,膽大妄為得很!”聶氏重重一拍案幾,喝道:“張mama,給我掌這個賤婢的嘴!” “喏?!?/br> 一名眼角嘴角俱下垂的仆婦應(yīng)聲,在秋夕驚懼的眼神中走到她面前,舉起手掌就要打下…… 忽然! 有破風(fēng)之聲響起,一團青影閃過,眾人還沒看清楚是什么,卻聽張mama一聲“啊”慘叫,然后是瓷器碎裂之聲。 “啪……啪……啪……啪……” 緩慢規(guī)律的拍掌聲由遠(yuǎn)及近傳來,眾人轉(zhuǎn)頭看去,林福拍著手緩緩走來,小臉猶似冰封,雙眸黑沉如墨。 “啪……啪……啪……啪……” 林福走到近前,放下手,緩緩說:“侯府夫人,果然威風(fēng)?!甭曇艉翢o起伏,卻滿滿都是諷刺。 聶氏勃然變色,喝道:“林福,誰教你這樣跟母親說話的?!” “還能是誰,”林福目光掃過林嘉蕙,“鄉(xiāng)下愚昧的田舍奴唄?!?/br> 林嘉蕙臉煞白,囁嚅:“福meimei,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關(guān)我屁事,不過林嘉蕙你可真行,自己的親生父母說罵就罵,為了討好養(yǎng)母無所不用其極,厲害厲害。”林福邊說邊“啪啪啪”拍掌。 “我、我不是,福meimei,你不能這樣冤枉我?!绷旨无ゲ蛔u頭,輕輕拉住聶氏的衣袖,哭著說:“阿娘,不是這樣的,不是福meimei說的這樣的?!?/br> 聶氏拍拍林嘉蕙的手,柔聲安慰她:“阿娘知道,阿娘知道,別哭啊,你是阿娘從小養(yǎng)大的,你是什么樣的人阿娘難道不知道么?!?/br> “阿娘……世上只有阿娘對我好。”林嘉蕙嬌嬌地依偎進(jìn)聶氏懷里。 “你是阿娘的女兒,阿娘不對你好,還對誰好。”聶氏輕拍林嘉蕙的背。 這邊在上演母女情深,那頭,林福用兇狠的眼神和隨手抄起來的花瓶逼退了張mama,把秋夕、朱槿等人一個個拉起來,教育道:“別動不動就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上金鑲玉,知道么?!?/br> 秋夕道:“姑娘,你怎么又穿著中衣就出來了,當(dāng)心著涼?!?/br> “沒事兒,這天還熱得很?!绷指2辉谝獾財[擺手。 林福不在意,秋夕卻不能不在意,當(dāng)即讓個小丫鬟去里間拿件褙子出來。 因此,等聶氏母女情深完,回頭一看,跪在地上的景明院仆役全都起了身,林福坐在一張圈椅上把玩一只瓷瓶,好整以暇看著她。 “你……” “別‘你’了,”林福不耐煩地打斷聶氏,“直說你們故意來鬧得雞飛狗跳的目的吧?!?/br> 聶氏差點兒氣了個仰倒,怒斥道:“你竟敢用這種態(tài)度跟母親說話!” 林福:“呵呵?!?/br> 聶氏氣得頭暈眼花,林嘉蕙立刻扶住聶氏給她順氣,看向林福,張嘴…… “閉嘴!”林福指著林嘉蕙,“就你有嘴是吧,一天到晚叭叭叭?!?/br> “林、福!”聶氏怒吼:“不孝不悌你還有理了!” 林福攤手:“畢竟我是鄉(xiāng)下愚昧的田舍奴教出來的,天生不懂規(guī)矩。林嘉蕙,你說是吧?!?/br> 林嘉蕙泫然欲泣,可把聶氏心疼壞了,罵林福:“不懂規(guī)矩你還有理了,說話故意刺人,這是你四jiejie!” 林福:“呵呵?!?/br> 又是一個“呵呵”,聶氏快被“呵呵”氣吐血了。 她以前只是嫌林福行為粗鄙不上臺面罷了,現(xiàn)在是極討厭這個病了一場變得渾身是刺的親生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