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光雄他們昨天牌局散得晚，吳嵐睡眠輕，也是等人都走了才勉強(qiáng)入睡。

    她還沒起，家里小，不太方便，薛光雄就沒上樓，車停在樓下等著薛聿，其實(shí)剛到就給他打電話了，但他關(guān)機(jī)，電話才又打到梁紹甫手機(jī)上。

    他來不及吃早飯，只匆匆忙忙洗了個澡。

    梁月彎被叫起來洗漱，打開廁所門，里面還有水蒸氣，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她刷牙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盆子里那條洗干凈后擰成一團(tuán)的內(nèi)褲，顏色像是他昨天晚上穿得那條，應(yīng)該是洗完忘記帶出去了。

    一大早洗內(nèi)褲……

    梁月彎愣了幾秒，突然想到了什么，混沌恍惚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她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鏡子里映出她被熱氣燙紅的臉頰。

    薛聿收拾好行李才想起來有件事沒干完，好再吳嵐還在睡，梁紹甫一直在廚房，他不至于太尷尬。

    但廁所的門從里面反鎖了。

    “月彎？”他壓低聲音。

    梁月彎嘴里含著牙膏泡沫，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等一下。”

    她開門，直接把盆遞出去。

    薛聿卻沒有接。

    “拿去啊……”她手都酸了。

    是被她看到，薛聿就無所謂了，剛好手機(jī)響，薛光雄等得不耐煩，打電話來催，他接通后叁兩句應(yīng)付完。

    “我得走了，你幫我晾，”他拎起背包隨意往肩上一掛，就要走人。

    “薛聿，”梁月彎怕吵著吳嵐，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只拽住他的背包肩帶，“你自己晾?！?/br>
    “沒時間啊，”他又是那股吊兒郎當(dāng)?shù)钠猓韧鶑N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梁紹甫不會突然過來之后，彎腰拿起地上的盆讓月彎捧著，“我可就只剩這一條，你不給我晾，我過完年回來沒有換的就只能光著了，而且，是誰害我一大早弄臟了內(nèi)褲，你心里最清楚吧?！?/br>
    梁月彎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做出口型：不要臉。

    “洗了叁遍，很干凈的，”薛聿挑眉笑了笑，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下次我給你洗。”

    薛光雄一個早上就重新裝滿了幾輛車的后備箱，煙花爆竹、蔬菜水果、衣服鞋襪……等等，超市里能買得就都往車?yán)镅b，像是又要換一個地方過冬，排著隊(duì)從小區(qū)大門口往外開，路過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看幾眼。

    梁月彎偷偷摸摸地去陽臺把那條揉成一團(tuán)的內(nèi)褲抖開，掛好，回頭就看到梁紹甫，瞬間僵在原地，像小時候犯了錯被抓到現(xiàn)場，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過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梁紹甫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在陽臺，只是淡漠地俯視著樓下漸漸開遠(yuǎn)離的幾輛車。

    她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鄙夷、厭惡。

    “……爸?！?/br>
    “哦，月彎洗漱好了啊，”梁紹甫回過神，“今天氣溫低，外面風(fēng)大，你回屋待著，爸爸煮了粥，去問你媽吃不吃?！?/br>
    他穿著家居服，不像剛到家時西裝革履，還帶著職場中的銳利鋒芒，人也溫和了許多，梁月彎想，剛才那一瞬間也許是她的錯覺。

    “好，”她搓了搓手，跟著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