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醫(yī)院病房緊張，連走廊上都擠滿了病床，來往徘徊的患者將原本就不寬敞的長廊擠的嚴嚴實實，放眼望去，生死病痛之間毫無保留的暴露著人性的卑微、膽怯與懦弱，那些呻-吟著、哀嚎著、掙扎著的本能的求生欲像是一團密不透風的大網(wǎng)，緊緊的壓在每個人的頭上，使之周遭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陰郁、痛苦與掙扎。

    昨晚一場大雨過后，潮濕鋪滿空氣。

    早上不到九點，可能是由于人太多的緣故，將光線全都蓋了過去，此時的急診大廳，看起來不過像是深夜十一二點時候，明明嘈雜凌亂目力所及，卻讓人覺得耳膜處安靜的仿佛連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半小時前。

    一輛黑色公務車與急救車同時停在了大樓門口，大樓臺階下的積水深洼被車輪卷起時連帶著飛濺而起，隨后只聽碰的一聲響，緊接著就是機械摩擦的聲音，幾個護士匆匆推著急救床奔向樓內(nèi)，險些撞上旁邊的公務車。

    “快讓開，這有個重度感染者，王主任，趕緊安排手術(shù)！”

    公務車急忙朝后退了幾米，隔著黑色玻璃從里向外看去，藍色的床單早已經(jīng)被血浸的發(fā)黑，患者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右手的斷臂處正不要命的朝外汩汩的涌著血，一時間引來周圍擁堵的病患一陣驚聲尖叫，然而還沒等醫(yī)護人員將患者推往大樓內(nèi)，原本躺在急救床上抽搐著的患者忽然直起了上身，臉色由于被感染已經(jīng)能夠清楚的看清蒼白的面皮之下那清晰的攀爬著的青紫色的血管。

    “啊！”

    年輕的小護士下意識尖叫出聲，感染者倏地睜開了眼睛，白色的瞳孔下已經(jīng)隱約可見鮮紅，下一秒就伸手朝醫(yī)護人員身上抓去。

    “手銬，手銬怎么松了！”急診大夫大喊了一聲：“保安，保安呢！”

    “李醫(yī)生小心！”

    “不要！”

    四周人群被嚇的紛紛散去，有些甚至是連滾帶爬著沖出了急診大樓，那個被叫做李醫(yī)生的年輕大夫才一轉(zhuǎn)頭，急診床上的感染者登時睜大了雙眼，歪著頭直直就朝著他脖頸處襲去。

    “保安！警察?。【炷?！啊——”

    “碰！”

    一陣大響忽然響起，李醫(yī)生還沒來得及反應，急診床上剛才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感染者已經(jīng)被人瞬間死死按到在床上，那人穿著簡單的白色純棉短袖和一條淺灰色運動長褲，身量雖然很高，可但從背影看去他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精瘦，感染者力氣很大，然而那個按壓著他的人似乎力氣更甚一些，只見那人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感染者的脖頸，五指指骨頂著感染者的下頜，盡量不讓他張開嘴以免咬到自己，另外一只手去扣感染者的手臂，一時間，兩人相博的動作立刻引得急救床嘎吱作響，四輪子滑動著不穩(wěn)，感染者似乎被激怒了，瞳孔內(nèi)的血色更加嚴重了起來。

    “快，在那！”

    警察很快就從里面沖了出來，眼看著那個壓制的人就快支撐不住，感染者低吼了一聲，作勢就要重新起來，下一秒，瞬間撲來幾個警察立刻將他壓死在床上，隨后只聽‘咔咔’幾聲，手銬腳銬重新銬好之后，才有護士從中緩過神來，趕緊道：“快，趕緊送去急救室！”

    紛亂嘈雜的聲音很快隨著人群消散不見，剛才被嚇得沖出樓外的群眾患者這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都進來了，沒人注意到還在角落處微微喘息著的那個人，他似乎有些脫力，整個人半彎著腰撐在膝蓋在，臉上由于過度使力而有些蒼白，一雙手臂都在隱隱的顫抖，隨后，在眾人淡漠的目光下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鐘副，您沒事吧？”

    司機跟著人群擠了進來，快步走到鐘宇跟前低聲詢問：“剛才我聽到里面有動靜，您沒事吧？”

    鐘宇搖了搖手，笑道：“咳咳，我沒事，剛才有個患者襲擊醫(yī)護人員，我順便搭了把手。”

    司機皺眉：“不是有警察在嗎？”他轉(zhuǎn)頭在四周瞄了一圈：“剛才怎么在門口沒看到警察？”

    鐘宇搖頭：“不清楚，可能里面有什么事情，現(xiàn)在幾點了？”

    “剛九點十五。”

    “那我先上去了，你去車里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下來?！?/br>
    “您真的沒事吧？我看您臉都白了？”

    “沒有，好久沒運動了，體力居然有點跟不上了。”鐘宇笑著朝電梯處快步走了過去。

    “403病床的家屬呢？怎么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人過來看一下老太太的？”

    “哎呀你小聲點，這是市局昨天送過來的病人，說是沒有家屬，有什么事直接聯(lián)系市局的人就行了，你別跟那嚷嚷，小心給人聽見了回頭告咱倆的狀！”

    “什么情況呀，連個家屬都沒有？”

    “聽說老伴前段時間被人給殺了，兒子昨天又被喪尸給咬死了，多可憐呀，剩下這么一老太太，你要是沒事就多照顧點，畢竟年紀這么大了，怪可憐的?！?/br>
    “怪不得那個姓薄的警官非要給她安排個單獨病房呢，其他病人現(xiàn)在連走廊都沒得住，果然這有背景就是不一樣啊?！?/br>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吧你！”

    交頭接耳的小護士剛從403房門口走過，鐘宇就跟了上來，房門沒鎖，進去的時候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窗簾嚴嚴實實的被拉上，整個病房昏暗又安靜，以至于讓人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聲。

    “你是？”何老太太半躺著看向里面，聽到有人進來，下意識一轉(zhuǎn)頭，隨著來人走進了，臉上忽然露出一副驚訝：“是你？”

    鐘宇停在病床前定下腳步，微微點頭，語氣恭敬的說道：“很久不見了，阿姨?！?/br>
    “你......叫什么來著？”

    “我是鐘宇，跟您在我們學校見過兩次?！?/br>
    老太太原本驚訝的臉色在聽到名字之后更是一震，隨即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只覺得你面熟，卻想不起來你叫什么，現(xiàn)在聽到這個名字，確實讓我很震驚?！?/br>
    “我來看看您，這是給您的禮物?！?/br>
    “帶什么禮物，人都沒了，要這些禮物做什么?！?/br>
    鐘宇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輕聲道：“對于何教授和您兒子的事，我表示同情，希望您不要太過傷心，以免自己的身體......”

    “你怎么會突然來看我？”何老太太問道，她今年也快六十歲了，接連一個星期之內(nèi)失去了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有些呆滯，她說：“哦，我忘了你是老何以前的學生了?！?/br>
    鐘宇下意識輕皺了下眉頭：“再怎么說您也算是長輩，作為學生，我理應過來看看您?！?/br>
    “作為學生......除了你這個學生，老何的其他學生怎么都不知道來看看我？”

    “......”鐘宇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接話。

    “算了吧，什么師生情誼，在我看來這些東西是最虛偽不過了，你能來看我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要是沒什么事，你就走吧，一會兒可能就要下雨了，我陽臺上晾的被子還沒收，對了，你要是不忙，一會兒幫我給老何去個電話，讓他把被子收一下，順便回家的時候買點菜，我晚上想吃他煮的麥仁粥。”

    鐘宇深吸了口氣，兩腿微微張開，雙肘撐在大腿上，雙手十指對撐著支楞著額頭，少頃，他說道：“您還記得上周五何教授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還有人去過家里嗎？”

    “上周五？”何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緩緩搖頭說：“沒人啦，我那個老頭子一般是不會讓外人來我家的，哪有什么其他人呀？”

    “您還記得當時有在家里聽到書房內(nèi)有人在爭吵嗎？”

    “爭吵？為什么爭吵，是老何跟海洋嗎？我就說啊，這父子倆，這一年了關系越來越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愿意跟我這老婆子說，都怪那個老何，驢脾氣似的，兒子不想結(jié)婚干嘛非要逼著他，現(xiàn)在好了吧，兒子現(xiàn)在整天連家都不想回了。”

    一瞬間，鐘宇敏感的似乎抓住了什么東西似的，緩緩坐直了身子，循循問道：“除了他們父子倆會吵架之外，確定沒有人在上周五去過家里嗎？”

    何老太太不耐煩道：“你這個孩子怎么回事，我說的話你都不信了嗎？我說沒有就沒有！”

    “那天何教授從超市回來之后買了幾袋鹽和衛(wèi)生紙，您那天是準備做紅燒排骨么？”

    “你怎么知道我們家周五的慣例是吃排骨？！”

    “以前偶爾聽何教授說起過，對了，那天吵架的人，聲音您覺得熟悉嗎？”

    “不熟悉，以前沒聽過，也真是的，我那天還覺得奇怪，老何怎么突然帶了個陌生人回家里，還去了他的書房?！?/br>
    鐘宇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他們之間都吵了什么您還記得嗎？”

    “好像是老何訓斥他來著，說他陰魂不散什么的，那個人不知道說了兩句什么，老何就讓他滾，我本來想進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鍋里的排骨眼看著就快糊了，我想著等關了火過去一下，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沒想到過去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沒聲音了，我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有好多......血！有好多血，老何，老何！”

    “阿姨，您先別激動?！?/br>
    床上的老太太突然變得歇斯底里了起來，鐘宇趕緊起身想要安撫她，誰知道她忽然整個人從病床上翻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老何！老何啊，你死的太慘了，我老婆子沒用啊到現(xiàn)在都沒能把那個殺人兇手給你找出來，你等著，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下去找你去，你留我一個人可怎么活啊！”

    “阿姨，您聽我說，阿姨，護士！醫(yī)生！”

    “您先冷靜些，聽我說，何教授這個案子現(xiàn)在還沒有......”

    “你是誰？！你是不是想來殺我？你是不是殺了老何之后還想來殺我？！你別過來，海洋呢？海洋！快救救媽！海洋！”

    “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小孟，快把病人扶起來！”

    匆匆而來的醫(yī)生一把將鐘宇從何老太太身邊擠開，奈何老太太失去理智之時力氣非常大，醫(yī)生幾次無果，只得用鎮(zhèn)靜劑注入體內(nèi)，幾秒種后，老人果然安靜了下來，但嘴里還念叨著老何跟海洋這兩個名字。

    鐘宇站在一旁心中只覺得百感交集，除卻老太太精神方面有些時常之外，剛才她所說的那番話才更讓他感到震驚。

    之前從薄子敬的描述中來看，何老太太并沒有將何志朝生前與兇手的具體對話內(nèi)容告訴過警方——“陰魂不散”這樣的字眼說出口來，想必何志朝生前與兇手應該出現(xiàn)過一些令人頭疼的矛盾，以至于兇手一直纏著他不放，最后出現(xiàn)行兇的舉動。

    但另一方面，據(jù)薄子敬所言，兇手在前往何志朝家中的時候，一開始并沒有打算要殺掉何志朝，如果是這樣，那么兇手和何志朝兩人之間應該就不會是敵對的關系。否則從邁進紫薇小區(qū)的那一刻起，兇手就會抱著要殺人的舉動。

    一般情況下，只有情殺和過激殺人能夠解釋這一狀況，然而第一點確實不太可能，兩人都為男性，雖然出柜這種事鐘宇本人深有體會，但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fā)生在何教授身上，所以這一點幾乎不會成立，那么就是激情殺人？

    “陰魂不散?！?/br>
    激情殺人。

    什么原因?qū)е聝词旨m纏一個已經(jīng)退休的老教授不放？又是什么原因?qū)е聝词謩恿藲⑷耍?/br>
    “你到底是什么人？”

    醫(yī)生走進問道，鐘宇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經(jīng)安靜下來睡過去的何老太太，說道：“我是她丈夫生前的學生，今天特地過來看看老人家?！?/br>
    醫(yī)生皺眉：“現(xiàn)在外面禁嚴這么厲害，你是怎么出來的？”

    鐘宇頓了頓，才說：“我是從事科研工作的，所以不太會被受限?！?/br>
    “我看你......”

    “鐘教授，是鐘教授吧？”一直低頭給老太太蓋被子的小護士忽然開了口，鐘宇一愣，問：“嗯，是我。”

    “陳大夫，這是之前跟省領導他們一起的鐘副教授，跟我們院長還有王主任幾個人一起參與研究此次m279實驗的?！?/br>
    陳大夫一聽此人來頭不小，態(tài)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忙道：“原來是領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情急......”

    “沒什么，不用客氣，我也不過是跟你們一樣的普通工作者而已，對了，我想請問一下阿姨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

    陳大夫嘆氣道：“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方面有些失常，目前看只能靠藥物治療，但是這個年紀，很有可能轉(zhuǎn)化成阿爾茨海默癥。”

    “我看她似乎偶爾不記得之前的事?！?/br>
    大夫點頭說：“這就是典型的阿爾茨海默癥的前兆，目前還沒有辦法徹底治療。”

    鐘宇向著病床上靜靜看了一會兒，說：“那這些天就拜托你們照顧了，我過些日子有時間再來看看，對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互留一下電話，有什么問題可以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br>
    “鐘副教授，您這是準備管這位老太太的后半生嗎？我跟您說啊，最好還是送去養(yǎng)老院比較合適，雖然她現(xiàn)在沒有家人了，但是這老人一旦得了這個病，她后期很麻煩的，你根本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cao這個心你說是不是？”

    “139********”鐘宇完全無視對方的話，報了串電話號碼過去，問：“值班電話麻煩報給我一下。”

    “?。堪?！好，小孟，值班電話給領導留一下。鐘副教授，我還是覺得吧這個事情其實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麻煩，您看......哎，您這就走了??？不留下去一下六樓嗎，我們院長還有市委省委的領導都在上面呢！”

    黑色公務車緩緩駛出醫(yī)院大門往化工實驗基地開去，鐘宇坐在后座上，原本閉著的眼睛募地睜開，對司機吩咐道：“去市局?！?/br>
    ·

    “這么小的孩子吸毒？臥槽楠哥，你有沒有搞錯？”

    重案組大廳里，一幫小姨子頗為不信的嚷嚷著，吳主任扶了扶他塌鼻梁上那副厚重的啤酒瓶底眼睛，不爽道：“我可沒說他吸毒，是你們老大剛這么說的！”

    “臥槽，但是你剛才說的那一板一眼的，分明就是吸毒的才有的癥狀好不好，當我們沒緝過毒犯是不是？！”

    “一群土鱉！”吳主任哼哼唧唧的坐下，隨后娘了吧唧的伸出一只手來，不用吩咐，一旁的小李非常有眼色的遞來一杯溫水，吳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沖小李拋了個媚眼，緩緩說：“也不一定是吸毒，有可能是阿托品吃過量了，我還沒開始查內(nèi)臟呢，你們這么激動干什么？”

    “這么小孩子胃病到要吃阿托品的程度？那我寧愿懷疑他吸毒！”

    “哎哎哎！姓薄的，你管管你下面這群土鱉好不好！不要跟法醫(yī)主任爭論這種專業(yè)性知識！”

    “專業(yè)、性知識？”薄子敬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道：“可以啊舞男，幾天不見都破處了？”

    不等吳主任反應，他一把扯過吳楠同志屁股下面的轉(zhuǎn)椅拉近自己，高聲道：“來來來，跟我說說第一次給誰了？喪尸？臥槽阿楠，沒想到這些日子讓你去市立醫(yī)院支援，你才一回來就給我們搞了個這么大的？”

    “......我草你個......”

    “嘖嘖嘖，可以可以，看來現(xiàn)在都運用自如了?！?/br>
    “我他媽現(xiàn)在就能睡了你你信不？！”吳主任怒火叢生，臉都給憋紅了，嚷嚷道：“我有什么想不開的非得親自來你們重案組受這個委屈，你，尤其是你！姓薄的，咱們黑名單見！”

    “哎別走啊，破了處是好事，怎么還不讓人說了？”

    “那我他媽的是不是還要跟你講講細節(jié)??！講我跟女喪尸的細節(jié)，你聽嗎！惡心死你！”

    薄子敬連連擺手：“不不不，還是算了，我還沒那么重口味，你自己回味就行了哈。”

    周圍一眾壓著聲音憋笑的，吳主任忽然起身一腳就往薄子敬身下的椅子上踹，奈何那狗崽子身手敏捷，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跑到辦公桌另一頭，高聲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舞男，怎么能這么對你的同事呢？還有啊，工作就該有個工作的樣，來，我們討論一下死者的具體情況，別耽誤進度了哈。”

    吳主任簡直要被這個狗比氣的內(nèi)出血，奈何他又是個對待工作及其認真的人，當下強忍著火氣，啪一下將手里的一次性紙杯砸在桌面上，說：“初檢情況大概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在二檢報告沒有出來之前，目前能夠得到的有效信息就是這些?！?/br>
    薄子敬：“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身體上出現(xiàn)中毒者才有的跡象，有沒有可能是吃了暈車藥之類的？”

    吳主任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們目前將目標鎖定在兩類藥品上，一種是阿托品，還有一種是東莨|菪堿，但是這么小的孩子，就算服用暈車藥，也不該有這么大的計量，畢竟現(xiàn)在國內(nèi)出產(chǎn)的暈車藥里面，東莨|菪堿的成分都控制在安全范圍內(nèi)的?！?/br>
    “吃沒吃暈車藥問問家屬不就知道了嗎？”薄子敬扣了扣桌面：“死者家屬呢？”

    陸斌：“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應該也快到了?！?/br>
    吳主任嘆氣道：“我說怎么這么安靜沒聽見有人哭鬧的，原來是還沒到呢?！?/br>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陸斌：“得，估計是來了?！?/br>
    還沒等他過去開門，大廳的門已經(jīng)被人從外面推開，氣氛瞬間變得非常嚴肅，連吳主任都忍不住坐直了身板，講起了牌面，下一秒，就見有個身影輕車熟路的走了進來，隨即忽然頓住，語氣中帶了一絲抱歉的意味，開口道：“不好意思，你們是在開會嗎？”

    薄子敬忽然大步走了過去，邊走邊高聲道：“沒開會，在討論案情呢，不是說讓你在家等我嗎，怎么突然就過來了？”

    鐘宇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忙說：“要不，你們先忙？”

    “不忙，一點都不忙！”薄子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你們忙嗎？”

    眾人齊齊搖頭：“不忙不忙，真的不忙，進來吧嫂.....鐘教授！”

    “看吧，我就說不忙，來來來，快進來?！北∽泳匆贿叧吨镒撸贿叺吐晢枺骸霸趺?，這么早就想我了？你不說今早要去看何志朝老伴嗎？”

    鐘宇這個人十分會察言觀色，雖然眾人嘴里說著不忙，但是從周遭氣氛以及投影幕布上那段模糊的監(jiān)控看來，分明就是正在辦案的樣子，說道：“剛從醫(yī)院出來，要不你們先忙，我去上個洗手間?！?/br>
    “我?guī)闳??！?/br>
    “別，我又不是不認識路?！?/br>
    等鐘宇出了后門，其他人忍不住就想要喲喲喲，都被薄子敬一個眼神給殺了回去，重新拿起桌上的激光筆點了點，說道：“死者下護城橋之前有無異狀，各位，你們誰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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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們國慶節(jié)快樂鴨~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