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若楚聽到這個說法后,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時儼看著她,想起一件事,若樸曾經爆掉了一位追求她jiejie的猥瑣男的車胎,那男的不會就是現(xiàn)在這個死掉的賴嘉敏吧? 如果是這樣,那若楚和賴嘉敏就有舊怨,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事情確實有點麻煩: 首先,賴嘉敏和另外兩位受害人的死法不一樣,他不是被撕碎的,而是被敲破了腦袋; 還有,賴嘉敏死的時候,若楚就在他身旁,那塊敲破賴嘉敏腦袋的石頭也在旁邊; 最后,賴嘉敏糾纏過若楚,并且還想再次糾纏她——或許在聚會上已經糾纏過了,也就是說若楚有用石頭敲破他腦袋的動機。 初步了解過案情后,警方把若楚等人帶回警局繼續(xù)問話,并通知了他們的家人。 謝危明跟去警局了,時豫沒去,他讓劉叔送他回研究所。 時豫車上,時豫和大貓都坐在后座上,但人在左,貓在右,大貓蹲得離時豫遠遠的,都貼到車門上去了,惟恐對方看不出它的嫌棄。 時豫:“趁你還沒變回人形,得抓緊時間把該測的項目都測了?!?/br> 大貓默默地看著窗外。 時豫:“你是覺得若樸會去警局,所以你也想去?你去了也幫不上忙。而且若樸明天會來研究所,你再過一晚就能看到他了?!?/br> 大貓不耐煩地甩了下尾巴,大尾巴拍在座椅上,長長的尾毛往四面散開,蓋住了大半個椅面。 時豫:“老劉,空調再打低一點,小儼身上的‘大衣’太厚了,看著就熱?!?/br> 大貓:“……” 外面晚風涼爽,對比之下,車里是有點悶熱。 大貓低頭看看自己,它是一只毛皮豐厚的長毛貓,但他爸是短毛,太極也是短毛貓,怎么到它就變成長毛了? 這個問題他哥應該可以替他解答,不過它現(xiàn)在不想和對方說話……并且它現(xiàn)在也不會說人話。 - 若正輝接到警局的電話時,是九點多,當時他人在超市,接完電話后趕緊和陳雨燕一起趕往警局。 此時若樸在家,根本不知道他姐出事了。 到晚上十二點時,若樸看他父母還沒回來,便打電話給他媽。 然后陳雨燕便說她和若正輝都在警察局。 “你姐出事了!她跟人出去玩有人被殺了……”她越說越急,越說越亂。 若樸聽得心跳急速加快,他非常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催他媽沒用,他無聲地吸口氣,克制地道:“媽,你別急,慢慢說?!?/br> “我怎么能不急!”雖然這么說,但陳雨燕還是在狀似鎮(zhèn)定的兒子的同化下,變得平靜了一點,然后把自己知道的情況清楚地說了一遍。 ——因為案情保密的關系,她知道的其實不多,只知道死了三個人,若楚是目擊者之一,所以要留在警察局配合調查,不能走。 “哪個警察局?地址是哪里?” 得到地址后,若樸立刻上網(wǎng)約了輛車,然后跑步出門等車。 上車后,司機看他年紀不大,便問他怎么這么晚還出門。 “有事。”若樸隨便敷衍了一句,然后閉上眼睛裝睡,實際上他是在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聽力上。 但那個警察局太遠了,他“夠”不著。 他焦慮得不行,這種情緒流露出了一部分到臉上。 司機從后視鏡看見了,問:“男仔,你是不是不舒服?” 若樸沒睜眼:“嗯,我有點暈車?!?/br> 司機關切地道:“開點窗是不是會好一點?” “好的,謝謝啊?!比魳銐合陆箲],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 司機以為自己幫上了忙,話就多了起來:“你這是車坐得少了,我告訴你,只要堅持三個月天天坐車,保準你不會再暈了?!?/br> 若樸:“我有機會試試?!?/br> 他這一接話,司機談興更佳,他天馬行空地特別能聊,很快,他說起了最近的大事——異能。 他對異能者既羨慕又擔憂,羨慕是覺得測出異能的人就像是中了彩票,擔憂是覺得某些素質不高的人覺醒異能后會很危險。 “我開了七八年車了,什么人都見過,有些人素質真的很低,例如有的人嘴很臟,他要是個普通人,那他也就罵罵人,他要是變成了異能者——例如他會詛咒,那他張嘴一罵,不是把人家給咒死了?” “……不會的?!比魳愕?,“異能者都得去異能局登記個人信息,如果亂來會被抓起來?!?/br> 司機搖頭:“肯定有很多人沒去登記?!?/br> 若樸想了想,道:“沒去登記的人肯定有,但應該不至于很多,大部分人還是守規(guī)矩的。而且登記的人不是能領到補貼嗎?” 說到補貼,司機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興奮地道:“是的,聽說最高一檔的補貼有上萬元!真是不錯啊,都可以不用工作了!” 可能是和司機聊了會兒天放松了心情,也可能是距離警局更近了一些,若樸突然發(fā)現(xiàn)他能聽到警局里的聲音了。 他首先聽到的是熟人們的聲音,例如他姐,她還在被警察問話;他爸媽則在小聲討論要不要找律師;很意外的,他居然還聽到了謝危明和樂游原的聲音,他們在討論異能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幫警察局調查什么異能案件。 若樸的注意力只渙散了一會兒,很快他便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姐那兒。 “我都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們還要我再說一遍?!”若楚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 一個男聲說:“抱歉,這是我們的流程。我給你倒點水吧?!?/br> 這人應該是警察。 接下來有個約莫一分鐘沒有說話聲。 然后若楚重新開口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了一些:“陪胡亞恒去參加聚會是我室友介紹給我的兼職,大家在同一個大學讀書,而且胡亞恒還是他們系學生會的干部,我覺得他人品應該沒問題,跟他去參加聚會是安全的,所以我就去了?!?/br> “我不知道賴嘉敏也會去,到了聚會地點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也在。我和他以前是有點不愉快——他追過我,不是真追,只是耍我玩,我發(fā)現(xiàn)后就沒理他了。” 賴嘉敏?若樸記得這個名字,他爆過這個人的車胎。 他姐特地說起這個人,是這個人出事了嗎?他姐有嫌疑嗎?若樸坐立不安起來。 司機看他突然變了臉色,擔心地問:“你是不是暈得厲害?” “不,我沒事?!?/br> 警局那邊,警察問:“今天他看到你之后是什么反應?” 若楚平淡地道:“沒什么,就沖我笑了一下?!?/br> 這時,若樸聽到了一個新的聲音出現(xiàn)在離他姐不遠的地方:“她現(xiàn)在的真實情緒是非常厭惡,她和賴嘉敏之間的矛盾比她說的要深很多。” 這個聲音是——江云帆,能看見人的真實情緒,號稱人形測謊儀的異能者。 他剛才的話應該是在說他姐? 也就是說他姐被異能局的人懷疑了,他姐可能是嫌疑人…… 若樸胸腔發(fā)緊,呼吸不暢。 cao心的司機:“你是不是想吐……” 若樸打斷他:“我沒事??斓搅藛幔俊?/br> “還要十分鐘吧?!?/br> “好的,謝謝。” 若楚那邊還在繼續(xù)陳述:“……賴嘉敏說想和我聊聊,我們就去了花園里說話,我隱約聽到屋里似乎有尖叫聲,但聲音不算大,我就沒在意。” “過了會兒——可能兩三分鐘,一個黑衣人推開后門走了出來,賴嘉敏問他是誰,那人不回答,然后他們倆發(fā)生了沖突,那人的動作很快,我沒看到他是怎么動的手,只看到賴嘉敏突然就倒下了,他流了很多血,然后我暈倒了。” 江云帆:“她的情緒有點復雜,她沒有完全說實話,但也沒有說謊?!?/br> 謝危明:“你是說她隱瞞了一些東西?” 江云帆:“是的?!?/br> “她應該不是兇手?!睒酚卧尤胗懻摚澳莻€賴嘉敏手指關節(jié)上有淤痕,也就是說他和人發(fā)生了搏斗,而若楚身上沒有傷痕,這說明和賴嘉敏搏斗的人不是她?!?/br> 若樸松了口氣。 江云帆也道:“要把一個人的腦袋砸成那樣,普通人的確辦不到?!?/br> 謝危明:“游原,有沒有追蹤到那個黑衣人?” 樂游原:“他像猴子一樣喜歡在高處活動,很難追蹤?!?/br> 城市監(jiān)控系統(tǒng)是針對普通人的,安裝的位置比較低,那個黑衣人擅長在高處攀爬,躲過了許多監(jiān)控。 “你們找別人追蹤他吧?!睒酚卧溃拔夷芑厝チ嗣??我明天還要給若樸上課,得早起?!?/br> 若樸:“……”他明天想請假。 - 雖然若楚嫌疑不大,但警方還是不讓她離開,因為24小時內的扣留是合法的,若樸和父母無可奈何,只能先回家。 若樸猶豫過要不要去找同在警局中的謝危明他們說情,但最終放棄了。 ——因為人家公事公辦是合理的,也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知道謝危明他們參與了調查他姐那案子。 次日早上,若樸乘時豫的車前往研究所。 車上只有他和司機兩人,時豫和時儼都不在。 對了,時儼的心跳聲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若樸一邊擔憂jiejie一邊擔憂時儼,昨晚他一晚沒睡,現(xiàn)在困得直打呵欠,但卻又睡不著,他就這么既清醒又疲憊地抵達了研究所。 從停車場走去訓練室的途中要路過一片草地,若樸看到草地上趴著一只毛絨絨的動物,雖然看不到它的腦袋,但看它那不算小的體型,再看它那隨風飄揚的長毛,這應該是一只長毛犬吧。 若樸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大貓時儼正等著若樸主動走過來,結果人家頭也不回地走了,走了…… 它肯定不會把人叫回來的! 哼! 它也走! 大貓從草地上站起來,往反方向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