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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宛溫聲笑道。 她眼角有一點黑痣,說話時讓人注意到她姣好的眉眼,平添了不少風情。 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很奇特,溫柔雅致之余,又混合著一絲說不出的嫵媚妖嬈。 明湘平靜道:“太后想做什么?” 馮宛鳳眸微微一挑,總是覺得眼前這姑娘有幾分熟悉。 “只是跟貴妃做一樁交易,貴妃不想聽聽嗎?” “還是說,貴妃不想知道,怎么才能在后宮圣寵不衰?” 明湘微微一怔。 馮宛望著明湘,輕輕一笑,戴著華麗甲套的指尖輕輕刮過指背,懷念般地幽幽道。 “我,何貴妃,衛(wèi)皇后,賢妃……我本來才是那個最先出局的人……” 她從花梨手中捏出一些魚餌,扔在了水池里,看那水池中的錦鯉游動,微微一笑。 一時間她想到了很多,關(guān)于以前的,那些黑暗又殘忍的后宮爭斗。 她是最后的勝者。 既蒼涼又悲壯。 明湘看著她,唇微微一抿,“我們?nèi)ネみ呎劙?。?/br> * 這日,顧云依跟著父母前去了姑嫂廟。 原因無他,顧盼影剛生產(chǎn)完還不好移動,只能他們親自去看望。 山路上顧云依看著那剛被清理出的崎嶇道路,撇了撇嘴。 “這里窮山僻壤的,堂姐為什么要來這里?” 害得他們只能親自走上山。 他們在洛京的幾家商鋪在地震中倒塌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居然要在這山路上浪費那么多時間。 顧夫人在前面平靜道:“這里以前香火也盛,如果我沒記錯,顧望之以前也喜歡住在這里?!?/br> 顧云依一愣,下意識就想到了之前和虞明瓊調(diào)查的事情。 到了姑嫂廟后,顧夫人去看望顧盼影,顧云依懶得搭理庶出的meimei,自己到寺中轉(zhuǎn)了轉(zhuǎn)。 或許是有些不甘心的情緒在,她有意無意試探這里的小沙彌道:“聽說五絕居士以前也住過這里?” 顧望之是舉世聞名的大才子,什么東西跟他沾上邊都像是鍍了層金般閃閃發(fā)光,領(lǐng)路的小沙彌聞言很是自豪道:“當然,他很喜歡我們這邊望山亭的景色,常常去那里作畫!” 顧盼影故意激將道:“你說的我可不信,這里又破又爛,顧望之怎么會住在這里?” 小沙彌年紀還小,受不得激將,氣怒道:“誰說的,他女兒的長明燈我們這里還續(xù)著呢!” 顧云依心中猛地一震,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 她面上卻不屑道:“除非你領(lǐng)我看看,不然我可不信?!?/br> 小沙彌暗惱她無禮,卻只能道:“那里在東院,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吧?!?/br> 顧云依不動聲色微笑道:“那你去忙吧,我自己逛逛?!?/br> 小沙彌早就不喜這個張揚跋扈的姑娘了,當即離開。 顧云依笑了一聲,走向了東院。 她一進入,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因為這里只有一處是有不少和尚在看顧的。 顧云依走過去,虔誠對門外的和尚道:“我來這里看看六meimei?!?/br> 和尚很是驚奇,因為之前還沒發(fā)生過這種事。 一直以來,都是燕國公的嫡系來看望這位姑娘的長命牌和長明燈。 “姑娘是……” 他猶豫道。 顧云依輕聲道:“我剛來洛京不久,你們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也是顧家的人,那位剛生產(chǎn)完的姑娘是我長姐,我剛跟她說完話。”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連接起來就自帶一種暗示,仿佛她和顧盼影的關(guān)系真的很親密,是顧盼影讓她來看的。 和尚信以為真,雙手合十道:“那姑娘去看吧?!?/br> 顧云依心中一喜,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自得。 她以想和六meimei單獨說話為由頭,趕走了其他的和尚。 等到室內(nèi)無人后,她定定看了那長明燈一會兒。 那燈燃了十幾年,不見頹勢。 這種長明燈,價值千金,不是所有人都能點的起的。 顧六何其好運,有那么多真心為她的家人看顧。 但她又何等悲哀,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親人在哪里。 想到這里,顧云依心中微微平衡了一些。 走丟的虞明瓊都差點成了商人妾,這位六meimei的處境恐怕也相差無幾了,她根本無需艷羨。 她走上前,本想去看那命牌一眼,卻無意中掃到了一卷供奉在燈畔的畫卷。 她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踮起腳取來那畫卷,一眼望去,頭腦卻是轟然一聲響,無數(shù)聲音炸裂開來,心跳急劇收縮! 【為什么這里竟然有馮太后的畫像?】 【她手里抱著的嬰兒是誰?】 【這畫上的景色為何如此熟悉?是、是燕國公府???】 顧云依被這一事實嚇得倒退三步,瞳孔驟縮,臉色煞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胸口急劇起伏,大口呼吸,無數(shù)細節(jié)噴涌到腦海里,整個人都快被撕裂。 她想也不想,沖到了長明燈前,扯下了那命牌。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一腳踹開,馮綽帶著一群人沖了過來,皺眉質(zhì)問道:“盼影什么時候讓你……” 那和尚答應(yīng)讓顧云依進來后,左思右想,總是覺得這事情透露著幾分古怪,干脆又去請示了顧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