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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做樣子罷了,當年的罪魁禍首是誰, 他不信鎮(zhèn)守邊疆十幾載以謀略著稱的定北侯毫不知情。 林先生被他一笑驚得呼吸一窒,突然掀開衣袍跪下:“世子心中有恨,侯爺心知肚明。臨走前...臨走前只叮囑我們好好守護世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是屬下們自作主張, 不愿定北侯府就此沒落,才...” 祁行周先是一驚,伸手扶起林先生, 繼而挑起嘴角, 唇邊掛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先生多慮了, 我既然選擇回了侯府,就不會后悔?!?/br> 林先生好想求他不要再笑了, 這個樣子的祁行周絲毫不像他原本的樣子,甚至多了幾分邪肆的模樣。 他生怕祁行周沉浸在恨意中,忍不住將梁云禾當成救命稻草:“不知屬下回了梁府之后需要如何做?!?/br> 說到梁云禾,祁行周唇邊那抹笑一頓, 緩緩收起,恢復了平日面無表情的樣子,無視林先生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思索許久才低聲道:“小姐身邊多了一個貼身護衛(wèi),是青陵山的道士,且先看看吧。” 林先生都想拍額頭了,又來一個?! 大小姐這也太招人了,怨不得世子得讓人在梁府看著她。 他偷看了祁行周一眼,心底嘆氣,老夫人想讓世子娶個她挑的貴女傳宗接代的想法怕是打錯算盤了。 * 梁云禾的信是跟月底的分紅一起送來的,這次隔得時間有些長,林先生都已經(jīng)準備收拾東西回梁府替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 祁行周看到桂五笑臉的一瞬間,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桂五掏出兩個信封雙手:“世子,一封是這個月的分紅,一封是小姐給您的信?!?/br> 祁行周僵硬的接過兩封信,門一關(guān)甚至都來不及走到書案前,站在門后就拆開梁云禾的信,迫切的往開頭看去。 ——吾友行周。 心涼了半截。 梁云禾的信如同以往一樣,家長里短的講了許多小事,祁行周眉頭越皺越緊,這看著也不像是答應(yīng)或者拒絕... 難不成是婉拒? 他把信塞進懷里,轉(zhuǎn)身拉開門,去尋林先生。 桂五正跟抱石小聲聊天呢,突然見祁行周出來嚇了一跳,正要行禮就看見祁行周邁過他們二人,腳步匆匆進了一間屋子。 桂五不知道那是林先生的書房,撓了撓頭,世子很是反常,這還是頭一回收到小姐的信沒有回直接出門的。 林先生正在收拾自己要帶回梁府的書,書房的門卻“砰”的一聲被推開。 他嚇的一哆嗦,慌忙回頭看,就看到臉比墨黑的祁行周大步進來。 林先生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問道:“那個,世子...?” 祁行周沉著臉,直奔主題:“為何我與小姐說了自己的心意,她卻恍若未覺,絲毫不提起?” 林先生差點沒嚇趴下,祁行周他竟然表表表表白了? 他顫抖著唇開口:“世子是如何說的?” 祁行周咬牙:“我讓她莫要著急定親,等我?!?/br> 以林先生對梁云禾的了解,祁行周真的說了的話她不應(yīng)當會當做沒這回事啊。 他硬著頭皮問:“世子原話可否告知?!?/br> 祁行周:“等我?!?/br> 林先生還豎著耳朵等著呢:“嗯,然后呢?!?/br> 祁行周眉梢一挑:“沒了?!?/br> 沒了??? 確定沒了? 林先生難以置信:“就兩個字?” 祁行周點頭。 林先生驚愕過后就是想笑,又怕真笑了被祁行周滅口,用力憋住,臉色跟打破了調(diào)色盤一樣,發(fā)出急促的呼吸聲。 祁行周瞇了瞇眼:“嗯?” 林先生兩手握拳,渾身顫抖。 眼看祁行周在爆發(fā)的邊緣徘徊,他終于憋住了笑:“世子,這真不叫表明心意?!?/br> 祁行周:??? “這么明顯還不是?” 林先生:“這叫莫名其妙?!?/br> 一刀不夠繼續(xù)插刀。 “小姐應(yīng)當也是覺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信,才索性干脆不提,直接說些別的事情?!?/br> “依我看世子若真想提那便認認真真的當面與小姐說,再來一封莫名的信反而讓小姐心慌?!?/br> 祁行周沉默,琢磨著林先生的話,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寫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他輕嘆一口氣,這感情之事竟然比行軍打仗還要復雜。 他忍不住抬眼,眼神幽深地看了看林先生書房中的沙盤。 林先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驚訝的勸阻:“世子可莫要起了擄走小姐的心思!” 祁行周:???這是怎么想到的? “放心?!?/br> 知道梁云禾不是婉拒,他心中也是如釋重負。 林先生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總是要當面說才對,自己還是急躁了。 林先生又拽著他說了一大堆才放他回書房,祁行周站在書案前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提起筆來。 ——天熱,少用些冰。 如玉的手指頓住,想了想林先生方才的話,他忍不住微蹙眉頭,劃掉這句話,重新寫到。 ——天氣炎熱,莫要因貪涼生病,平日注意著少用些冰。 祁行周看了看這句話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抽出一張新的信紙謄抄上去,又在原來的紙上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