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質(zhì)】：顧小念，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我今天不讓你加班了。

    【九月】：……因為宋總監(jiān)？

    【許質(zhì)】：是的是的，請你快帶她走，我看她都快哭了，我真的受不了看一個女人在我跟前哭。而且我要是真的看見了，我懷疑我以后得被她滅口。

    顧念不知道宋君淵又在作什么妖，他想了想回許質(zhì)。

    【九月】：不至于的許設(shè)，還有最后一點收邊了，我和小遠做完就下班行么？

    【許質(zhì)】：我去，沈遠?。。?！

    【許質(zhì)】：我都把她忘了??！既然她在，那就讓她做吧，你，現(xiàn)在收拾東西趕緊走。

    【許質(zhì)】：求你犧牲自己保全我吧！

    許質(zhì)和顧念發(fā)完消息，她抬頭再看宋君淵的時候，就見剛才還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宋總監(jiān)，此刻已經(jīng)在若無其事地單手玩手機了，拇指上下滑動屏幕，像是在看什么文件或者新聞。

    許質(zhì)感慨，這心情收拾得也太快了吧……

    宋總監(jiān)縱然內(nèi)心轟轟烈烈，但她忍過了最難受的時候，表面上便依舊又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模樣。

    她正在看Barclay給她發(fā)過來的一篇稿子，純英文，經(jīng)由她審查后，這篇通稿近期就會發(fā)布在全球服裝設(shè)計權(quán)威雜志RLLA上。

    宋君淵看到一半的時候，制衣間被推開了，顧念走了出來，他和許質(zhì)告別后，對坐著等他的宋君淵道：“宋總監(jiān)不是要和我聊聊嗎？我們邊走邊說吧?！?/br>
    語氣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踟躕與無措，很公式化。

    顧念是那種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很好，不喜歡了就連注意都不會注意的性格，這些宋君淵都知道。

    宋君淵聽見這種語氣也沒意外，等顧念自顧自拿起外套穿上后，她站起身來跟著顧念一起往外走去，“好?！?/br>
    許質(zhì)看著兩個人先后走出去，這才呼出一口氣，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看著還真有意思。

    正想著，就看見沈遠扒著制衣間的門探出一個小腦袋，“許設(shè)，你居然騙我和顧念說白湘棠去進修了！說你這幾天生氣是因為左設(shè)！還有白湘棠他到底去哪里了??！”

    內(nèi)間一直安靜如雞的沈遠才是真正的吃瓜群眾。她不僅看了宋總監(jiān)和顧念的熱鬧，還知道了許設(shè)計師因為怕丟人而沒有說出口的秘事。

    許質(zhì)憋屈地說：“……開除了?！?/br>
    “許設(shè)，我就說啊，”沈遠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他有時候會帶你的稿子離開設(shè)計室，你當時還毫不在意。”

    “我以為他是拿回去學習的。”

    沈遠聞言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說：“許設(shè)你就是太單純了，我都說過了，不要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你偏不聽……”

    許質(zhì)：“……”

    許質(zhì)：“你閉嘴?！?/br>
    出門后，一路上宋君淵沒有說話，顧念也沒開口。

    剛進電梯里，宋君淵按下了負二層后，顧念伸手按了一層。

    “怎么回去？”宋君淵問。

    顧念說：“地鐵?！?/br>
    “坐我的車回去吧，”宋君淵微微低頭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電梯上這么短的時間，我們也沒法談什么。”

    見顧念沒說話，宋君淵斜倚在電梯廂側(cè)，看著顧念似笑非笑道：“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和你坐地鐵，地鐵上這個時候人也不少吧，你要是愿意和我在那種地方談感情，也行?！?/br>
    此時電梯下降到十層，宋君淵伸手長按了一層按鈕，她懶懶地道：“反正我是不在意，你知道的。”

    電梯一層按鈕的紅圈暗淡了下來，宋君淵收回了手。

    顧念是絕對不可能向宋總監(jiān)那樣沒臉沒皮的，他妥協(xié)地點點頭，沒再按一層按鈕。

    說是要聊聊的宋總監(jiān)，將顧念報的地址輸進導航后，卻一句話都不說地沉默著開車。走到一個紅燈路口，顧念實在忍不住了，在車剛停后問她：“你到底要聊什么？”

    宋君淵那會兒剛出電梯，便拿了一副口罩帶上了，上了車也沒摘下來。

    此刻她一只手伸直搭在方向盤上，另一手則彎起放在方向盤邊沿，她手撐著下巴，手指在耳后口罩帶上輕點，也沒摘下來，想了會兒就那么隔著口罩聲音悶悶地問他，“來上海幾年了？”

    顧念說：“十年。”

    十年，也就是說，她們剛分開，顧念就到了上海。

    宋君淵又問：“這些年過得好嗎？”

    顧念答：“還不錯。”

    宋君淵點點頭沒再問，車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綠燈亮起，宋君淵踩離合掛檔，松開手剎，同時踩了油門。

    車再度滑出去，宋君淵顯然沒了再交談的意向。這一路她們居然也沒再遇到紅燈，此時也過了晚高峰，宋君淵一路暢通地把顧念送到了他報得地址，那是個能停車的街區(qū)口，附近住宅小區(qū)很多。

    顧念沒讓她送到小區(qū)口。

    宋君淵把車熄了火，車內(nèi)暗了下來，她摘下口罩，伸手摸了跟煙出來，正要點，轉(zhuǎn)念又想起了從前顧念好像挺不喜歡煙味的，便放棄了。

    看來這煙是時候戒了，她捏起那根煙聞了一下，而后把手放下，倒也沒把煙丟開，只是那么拿著。

    “你先回去吧，”宋君淵慢慢地說，“今天就先這樣，好不好?！?/br>
    顧念顯然不配合，想著就在今天說清楚，他堅持道：“是你說要聊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