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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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兩位師兄看了這么久,可要來摸一摸?”姜肆只當(dāng)他們是在羨慕自己的肌rou,于是大方地展示著自己沒穿衣服的上半身,甚至鼓勵那兩人動手:“你們不用不好意思,許多道友私下都向我詢問過鍛煉的法門,我并不藏私的?!?/br> 朱爾崇跟包霹龍頗為心動,但兩人在關(guān)鍵時候從不掉鏈子。 前者一把將姜肆拉住,口中虛心求教著該如何練出這等好身材。 后面的包霹龍則悄然游走至姜肆身后,打量得仔仔細細。 卻見姜肆的后頸處膚色如蜜,光潔無痕,壓根沒有任何紋身圖案。 兩人心下一松,悄悄地看一眼溫云,等待她做決定。 溫云的眼睛剛剛瞟過去一點,身邊的男人便冷淡淡地開口:“溫云?!?/br> 只是喊了個名字,她立馬了然地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道:“沒什么好看的,不看了?!?/br> 她就知道當(dāng)初不該嘴誤揭開葉疏白的身份! 瞧瞧吧,這男人先前當(dāng)劍靈時還唯唯諾諾,現(xiàn)在當(dāng)了師父就開始重拳出擊,她如今果然是頭頂被壓了個祖宗。 葉疏白看向姜肆,語氣疏冷地提醒:“此處有女修,還望自重?!?/br> 姜肆這才停止展示身材,隨手將玄色外衫一披,極驚訝地看向溫云跟葉疏白。 “溫師妹,你竟然在這兒!還有這位是?” 這次不用溫云開口,朱爾崇已經(jīng)熟練地將先前的說辭告知姜肆。 后者聽后沉吟片刻:“秘境需得數(shù)位渡劫大能齊力方能開啟,而幾位前輩似乎有所要事那日匆匆便離開吹雪島,因而這次玄天秘境提前半月打開了,恐怕二位便是那時候誤入的?!?/br> 他深深地看一眼溫云,忽然抱拳一躬,低頭慚愧道:“說來吾家長輩先前為擒謝賊亦是牽連了溫師妹,對此是我姜家虧欠了師妹,此番若有何事用得上的,溫師妹盡管吩咐便是?!?/br> 姜肆心思單純,對家中長輩所說的話并無懷疑,只覺得對不起溫云想要彌補一二。 抱著劍的沈星海警覺地盯著姜肆,開口:“吾家?guī)熋米杂形彷呑o,豈勞道友cao心吾家人!” 姜肆在腦子里將這句話過了兩遍才算明白什么意思,他耿直提出:“沈道友,你說話倒是越來越難懂了?!?/br> 剛認識時還只是偶爾蹦兩句奇怪的話,現(xiàn)在怎么越來越不像人了呢? 沈星海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那邊的包霹龍已經(jīng)熱心地替姜肆解開了芥子囊,兩人高高興興地去裝靈泉水了。 朱爾崇雖也惦記著靈泉水,卻仍記得要緊事,低聲道:“他后頸處并無印記,想來不是魔修?” 而且他對行事磊落的姜肆其實頗有好感,難以將他同陰毒的魔修聯(lián)系在一起。 溫云看一眼葉疏白。 他淡淡道:“不一定是后頸,也有些地位高的魔修會將部落圖騰紋在別的地方?!?/br> 雖然姜肆大方露著上身,但是下面的褲子可還好好穿著呢。 這樣就麻煩了,溫云低聲嘆道:“早知道剛才就該讓他脫褲子了?!?/br> 她拍了拍朱爾崇的肩膀:“朱師兄,想個辦法把他褲子扒了,仔細瞅瞅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魔修的標(biāo)記,切記要做得自然,莫要引起對方懷疑?!?/br> 見朱爾崇不太樂意的樣子,溫云加價:“我芥子囊中有一口大缸,等會兒我取出來替你裝靈泉水。” 朱爾崇真是為難極了,醞釀了許久終是長嘆一口氣,視死如歸道:“那我扒褲子去了?!?/br> * 溫云坐在邊上拿著個精致玉瓶做作地裝著靈泉水,實則耳朵早已支棱起,全身心地偷聽著那邊的聲音。 朱爾崇正在勸說姜肆脫褲子。 卻聽他做作地拿了劍在自己臉邊扇了扇,無比做作地說了句:“沒想到今天居然這么熱,難怪姜道友方才脫衣服?!?/br> 說罷,他利落地把自己的外衫也扒了,露出一叢茂密胸毛迎風(fēng)招展。 姜肆正蹲在靈泉邊接泉水,聽這話后哈哈一笑:“哈哈是有點熱?!?/br> 然后就沒別的反應(yīng)了。 朱爾崇不甘心,又道:“還是太熱,不如我們一起把褲子也脫了吧?” “……”姜肆默然抬頭看他一眼,往邊上挪了挪位置,搖頭拒絕得飛快:“不了,朱道友你自便,我不奉陪了?!?/br> 第一次由朱爾崇發(fā)起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接下來上場的是包霹龍,他哈哈笑道:“這靈泉水甚是清涼,姜道友,不如我們一起下去泡個澡如何?” 姜肆皺眉,疑惑道:“包道友,你先前說拿靈泉泡澡這等行徑是要遭雷劈的,況且這靈泉是要留著自己喝的,怎能玷污了呢?” 本就不善言辭的包霹龍半點也回不出一句話,只得推了推身邊的沈星海,讓他再上。 “沈師弟,你平日最會說話,你去勸他?!?/br> “可我并不會勸人脫……脫褲子?!?/br> 沈星海臉上漲得通紅,然而架不住兩個師兄跟溫云的期待目光,最后他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卻見他并未使出往日正氣凜然的各種句子感化姜肆,而是趁對方正蹲在靈泉邊取泉水時,抖了抖腿,而后奮力向前一沖,長腿一抬飛踢過去—— 只要把他踢進水里,他等會兒就該去換褲子了,為了揭露姜肆的魔修身份,他甚至忍痛犧牲了這一泓靈泉水。 然而劍修的劍夠快,腿卻不夠快。 況且姜肆是金丹期巔峰境界的實力,沈星海這個剛剛進入金丹期的新手哪里是他的對手? 所以溫云就看到沈星海飛踢出去的那只腿被姜肆握住了,呈現(xiàn)出一個高難度的抬腿動作。 姜肆皺眉,已有不悅:“沈道友,你這是在做什么!莫非想背后偷襲于我,獨占這靈泉不是?!” 沈星海吸了口氣,沉聲道:“吾輩修士,若遇強者但求一戰(zhàn),我只是想跟姜道友較量一番罷了?!?/br> 姜肆一聽這話瞬間釋然,提刀大笑迎戰(zhàn),當(dāng)場把沈星海打趴下了。 溫云嘆口氣,她開始心疼起自己這三位老實師兄。 劍修們的教育還是不到位啊,空教劍術(shù)沒教計謀,但凡她親師兄許挽風(fēng)在這兒,也不至于連個耿直刀修都誑不住。 最后還是最初折戟沉沙的朱爾崇來了主意,灌了姜肆兩壺靈泉說是讓他嘗嘗仙人之水的味道,而后約著他一同去小樹林里解手。 回來之后,姜肆身上的褲子已經(jīng)換了一條,臉上的表情極臭,卻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只一個人坐到邊上郁悶去了。 朱爾崇偷偷摸摸地跑到溫云身邊坐著,露出輕松的笑容:“溫師妹,我這番刺探成功歸來了?!?/br> 溫云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他:“怎么樣?” 朱爾崇認真道:“我仔細看過了,下面也沒半點紋身,就連腳底板都干干凈凈,想來他并不是魔修,當(dāng)然也不排除他已經(jīng)叛出,卻還沒來得及紋圖騰的可能?!?/br> 語罷又看向葉疏白:“葉師弟你怎么看?” 葉疏白平靜道:“但凡入魔者定將其視作畢生信仰,心魔會在身上顯像形成黑色圖騰,若姜肆身上真無異常,想來是并未入魔?!?/br> 溫云也松口氣:“那昨夜姜家那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他指使來暗殺沈師兄的,但是我們也不可放松警惕,畢竟魔修之事關(guān)乎整界蒼生,寧愿做心中存疑的小人也不可輕信于人?!?/br> 畢竟前一次正魔大戰(zhàn)里魔修之所以如此順利攻入正道大陸,似乎就是有內(nèi)應(yīng)混入其中探到了諸多機密。 她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朱師兄,方才諸多方法都試盡,你后來是怎么檢查他身上的?” 朱爾崇面露尷尬,小心地往姜肆那邊看一眼,而后迅速低頭,壓低聲音道:“我不是邀他一同解手嗎?” “嗯,然后呢?” “他平時反應(yīng)固然迅速,警惕性也強,但是解手時誰還顧得上這些?” 溫云隱約猜到了什么,面露古怪:“所以你……” 朱爾崇輕咳一聲,極不好意思:“所以我裝作不小心解到了他身上,為了檢查仔細,連鞋子也給他灑上了?!?/br> “……” 溫云嘆口氣,擔(dān)憂起自家這位師兄的前景來,今日做了這種缺德事,以后飛升時指不定得多挨幾道雷劈。 姜肆委屈極了,偏偏這種事說出來也丟人,所以只好把悶氣盡數(shù)撒在靈泉上面,拼命往瓶子里裝泉水。 結(jié)果轉(zhuǎn)頭一看,那邊瞧著纖小溫柔的溫云手上正拿了一甕大缸,豪氣地引了水入內(nèi)…… 刀修兄弟終于知道為什么別人都說劍修們不是好東西了。 唯一慶幸的就是五百年的時間足夠靈泉水溢滿了,饒是幾人已經(jīng)將身上的瓶子都裝滿,泉水還剩了小半個底兒,不似葉疏白頭回來的那次般一滴不剩。 姜肆收好玉瓶,轉(zhuǎn)頭利落地朝著清流劍宗的道友們一拱手:“諸位道友,靈泉已取,想來家中長輩各有交代,不如我們就在此別過,祝大家在秘境內(nèi)尋到機緣!” 雖然剛剛還說要留下來幫溫師妹,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離這群奇怪的人遠一些了。 真是可惜了,他頗為遺憾地看一眼溫云,多聰明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怎地跑去做了劍修了呢? 然而還未等姜肆拿起自己的砍刀跑路,遠處忽然傳出一聲驚恐的求救聲。 眾人一驚,拔劍的拔劍,提刀的提刀,皆飛快朝著聲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肆沖在最前方,卻見他并不避讓這一路的密集樹木,右手持刀一路砍去,一刀更比一刀強,竟強勢地為后面幾人砍出一條路。 “諸位隨我來!” 然而他沒發(fā)現(xiàn),他后面一個人都沒,全在他頭頂。 御劍飛在天上的劍修們面帶同情,嘖,刀修果然比不上我們劍修,瞧瞧,都不會飛! 等到了呼救那人的附近,眾人目光一凜。 沈星海咬牙:“又是這黑蟒!” 卻見密林中一個年輕修士被纏著不得動彈,聲音微弱地呼喊著什么。 正在攻擊他的正是同昨夜相似的一頭巨蟒,不過這畜生瞧著卻比偷襲沈星海的那條小一些,并非是同一條! 沈星海腿在劍上一蹬,而后往前一躍接住被飛踢開的劍,精瘦的腰一擰往前攻去。 但是姜肆早就搶在了他的前面。 他這一路斬出十多刀,姜氏十八刀本就是疊加層層暗勁,眼下早已醞釀至巔峰。 卻見他雙手持刀奮力一揮,眉目中殺氣騰騰,怒道:“受死吧!” 誰料這本該必殺的一刀卻被巨蟒躲開了,原本都是纏著人便不放松的黑蟒竟似生了靈智飛快遁走! 姜肆正要追去,摔倒在地上那人卻語氣虛浮地叫住了他。 “姜家?guī)熜帧瓤瓤取?/br> 他才剛叫一聲,口中便哇地一聲噴出一灘鮮血,臉色也變得黯淡若金紙,仿佛隨時都要咽氣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