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點了點頭，聞櫟溪又從手邊拿了一份報告遞給了江寅“還有就是痕檢科和物證科趕出來的一份報告。”

    江寅隨手翻了一下，挑起了一個眉毛，“可以確定李冶誠殺了段嬈。”

    聞櫟溪點了點頭，“從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兇器以及從門把手和冰柜上提取的指紋都只有李冶誠一個人的，還有從那個繩子上也提取到了半個血指紋也是李冶誠的，所以，證據(jù)確鑿了?！?/br>
    “但是，前四個被害者呢？”江寅依舊看著那份報告上面的東西。

    “除了在那根繩子上面發(fā)現(xiàn)了馮寧寧的血跡，別的都再沒有什么進展了?！甭剻迪卮鸬?。

    江寅頷首，剛準備說話，裴十四就從會議室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手里還捏著幾份資料，喘著氣說道：“師哥，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情?！?/br>
    說著，裴十四喘了一口氣，才接著道：“就那天我們發(fā)現(xiàn)李冶誠進門崗房的那個監(jiān)控，并不存在與培育中心的記錄檔案里面，然后我剛才聯(lián)系了那個當時承包這個活兒的公司，他們的那里安裝記錄上卻有這個監(jiān)控。”

    江寅撂下手里的報告，示意裴十四繼續(xù)。

    “然后，我就讓他們找到當時和培育中心對接的那個項目負責人，那個項目負責人說他們當時和培育中心談項目的時候，那個位置上確實沒有這個監(jiān)控，就在工程已經(jīng)快開始的時候，有人打電話來說是要在那個位置上添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裴十四又大出了一口氣，“那個項目負責人說他之所以記得那么清楚，就是因為那個人說讓他夾在工程中間把東西裝上就好，可以不用記錄在冊，到時候回雙倍把錢私底下打給他，他當時雖然沒有拒絕，但是也多留了一個心眼，就錄了音，怕是有人搞他?！?/br>
    “這個監(jiān)控不在他們的檔案之內(nèi)，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黑色監(jiān)控。”聞櫟溪說道。

    裴十四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有人想要監(jiān)控這里的什么。”

    江寅沉默片刻，問向裴十四，“那個項目負責人那里的錄音呢？還有當時私下給他打錢的賬號知道了嗎？”

    裴十四聞言，就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優(yōu)盤來，遞給坐在電腦前面的聞櫟溪，聞櫟溪接過來就插在了電腦上。

    優(yōu)盤里面是一段錄音和幾張圖片。

    “先看圖?！苯D(zhuǎn)身，走了兩步站在了聞櫟溪身后。

    第一張圖是當時項目負責人收到錢款的短信截圖，上面有一個卡的尾號，第二張圖是當時項目負責人手機上的電話記錄截圖，第三章 是裴十四調(diào)出來的那個項目負責人的通訊記錄，兩者比對下來，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江寅用目光示意一旁信息組的小同志去查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和這筆交易中那個尾號主人，那小同志將兩個數(shù)字抄了下來就小跑著出了會議室。

    “聽錄音?！苯f道。

    聞櫟溪點開了那段錄音，這個項目負責人這邊的聲音很清楚，倒是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些嘈雜，只能大概聽出來一個聲音的輪廓和意思。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思蟬，忽然說道：“可以把聲音放大一些嗎？”

    聞櫟溪聞言，將聲音調(diào)到了最大，會議室里雖然有不少人，但是此刻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甚至連呼吸聲都減小了不少，此刻這間屋子里，只徘徊著那個錄音里的聲音。

    “錢款我會打雙倍到你的卡上……”是電話另一頭那個人的聲音。

    這時，柳思蟬將身子傾斜，試圖靠近那個筆記本的出音口，又對著聞櫟溪說道：“麻煩再把這一句放一遍?！?/br>
    “錢款我會打雙倍到你的卡……”上字還沒有說出來，柳思蟬就說道：“我聽到好像有煙斗叩在地上的聲音！”

    “煙斗？”江寅重復了這個詞語。

    “對，就是煙斗敲在地上的聲音！而且應該不是別人的，畢竟這個人在說這種隱蔽的事情，身邊應該是沒有別人的，所以……”柳思蟬站直了腰，看著江寅說道。

    “對面是一個抽煙斗的人?！甭剻迪惶裘济斑@年頭抽煙斗的人可不多了。”

    “而且，你不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嗎？”江寅側(cè)目看向柳思蟬。

    柳思蟬一怔，輕輕閉上了眼睛，在腦子篩查了一遍，倏然睜開眼睛，看向江寅，“有點像下午見過的那位錢教授？”

    江寅點了點頭，“十四，送去檢驗分析聲線，看和錢賀安教授是否匹配?！?/br>
    說罷，江寅又將一旁的那份報告捏在了手里，對著聞櫟溪說道：“申請逮捕令，正式逮捕李冶誠，顧欣，田文棟?！?/br>
    此刻的窗外的街道上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燈光在她的能力范圍內(nèi)，盡最大可能充斥在每一寸黑暗，又或許因為某個路燈的燈罩缺了一塊或者是什么別的原因，以至于燈光照耀的范圍產(chǎn)生了錯亂，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缺口或者多余的地方，這些細枝末節(jié)就是他們這些做警察的要修剪的地方。

    這天晚上又注定市局是一個燈火徹夜的夜晚。

    “李主任，”江寅將手里的那份報告放到已經(jīng)坐在審訊室里的李冶誠面前，笑得彬彬有禮，“看看吧?！?/br>
    李冶誠的雙手已經(jīng)被手銬禁錮住，動作頗為滑稽的拿過那份報告，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想來應該是在看到逮捕令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警方是發(fā)現(xiàn)了段嬈的尸體以及那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