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邊園子那兒，玉磊他媽發(fā)瘋，罵玉磊是個畜生，活該去死?！崩咸珖K嘖嘆氣：“哪有媽這樣罵兒子的？好歹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rou！”

    “玉磊那娃，從小聰明伶俐，學(xué)習(xí)成績好，后來嘛，上學(xué)的錢沒了，他不念書了?！?/br>
    沈佳抓住了重點，追問：“您說周巧蓮用絲巾絞他，什么顏色？”

    “啊……這個……”老太太想了半天，猶豫不決：“好像…好像……紅色吧?！?/br>
    錄音戛然而止。

    紅絲巾，綁在薛玲玲脖子處的絲巾便是紅色！

    “周巧蓮在哪兒？”顏溯忽然問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科子上前說：“在戒毒所里待了兩年，前兩天剛放回去?！?/br>
    “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快死了，他要?dú)⒌淖詈笠粋€人，定然是一切的根源?！鳖佀萃驀?yán)衍。

    嚴(yán)衍了然，眉目嚴(yán)肅地頷首，沉聲下令：“沈佳尋找周巧蓮，保護(hù)起來，其他人圍捕重大嫌疑人侯玉磊！”

    “是！”辦公室內(nèi)，激動的警察們異口同聲。

    搜救圍捕行動同時展開。

    沈佳帶人沖入周巧蓮家，侯玉萍開的門，沈佳出示了警察證，侯玉萍嚇一大跳，躲回屋子里，不敢說話。

    沈佳看著小姑娘瘦胳膊細(xì)腿兒，又想起她小時候沒少受親生母親打罵，便竭力柔和了語氣，上前握住侯玉萍干細(xì)的手腕，緩聲說：“jiejie是來救你們的。”

    侯玉萍怔怔地，不說話。

    “你告訴jiejie，”沈佳摸了摸她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枯黃的頭發(fā)，“mama和哥哥在哪兒？”

    侯玉萍張了張嘴，目光閃爍，她立在昏暗的客廳里，四面無光。

    “哥哥今天早上，帶著mama出去了?！?/br>
    小姑娘說完這句，便緊緊閉上嘴，再不言語。

    第21章 勒死自己（10）

    幸運(yùn)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

    “老大！”沈佳在通訊器中報告：“周巧蓮跟著侯玉磊出門了，兩人下落不明！”

    嚴(yán)衍擰眉：“侯玉萍知道他倆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她不說話，我怎么問都沒用……”沈佳走了幾步，挑了僻靜的角落站定，低低地說：“老大，要不請兒童心理專家來看看，我看小姑娘受刺激太大。”

    如果她發(fā)現(xiàn)唯一對自己好的哥哥是殺人犯，恐怕會崩潰吧。

    嚴(yán)衍開著免提，周圍人都能聽見，鄭霖急道：“這節(jié)骨眼上，上哪兒去請心理專家？”

    劉彬何為默契地將目光投向顏溯。

    張科守在電腦桌前，調(diào)動全城可調(diào)用的監(jiān)控，試圖找出嫌疑人蛛絲馬跡。

    “嚴(yán)隊，要不，顏老板試試？”劉彬開口問。

    嚴(yán)衍蹙眉，他也有此意，就看顏溯這個不是專家的“專家”能行不，他望向顏溯。

    顏溯很平靜，似乎沒有被周圍的焦急感染，他點了點頭：“行。”

    嚴(yán)衍載著顏溯去了侯玉萍家。

    侯玉萍坐在破舊開洞的皮沙發(fā)上，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她看見了顏溯，微微怔愣，很快又將腦袋埋下去，垂頭喪氣地坐在角落，一言不發(fā)。

    顏溯環(huán)顧四周。

    經(jīng)久失修的老房子，兩室一廳，面積不大，墻角天花板漏水，浸出一圈污漬，門窗緊閉，綠色發(fā)灰的窗簾拉緊，廚房中還浸泡著沒有清洗的碗筷。

    茶幾上凌亂地堆放著盜版書，圓珠筆，煙灰缸，藥盒，發(fā)夾，橡圈，墻角隨意地扔放著麻繩。

    石灰脫落的墻面上懸掛著周董海報和日歷。

    周董海報旁邊貼著動漫貼紙，顏溯認(rèn)得那是最近在中小學(xué)生間流行的某位小說人物。

    顏溯似乎不急著詢問侯玉萍，他閑閑地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觀察四周。

    侯玉萍好奇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視線掠過顏溯身后的嚴(yán)衍和沈佳，飛快將頭低下去。

    嚴(yán)衍對顏溯出奇的有耐心，哪怕到兇手即將行兇的緊要關(guān)頭，他也相信顏溯，不催促他趕緊對付侯玉萍。

    沈佳的目光在嚴(yán)衍和顏溯間來回逡巡，想了半天，默默地閉上嘴。

    顏溯終于開口說話了：“你們先出去，我單獨(dú)和她待一會兒?！?/br>
    “行。”嚴(yán)衍二話沒說，拉上沈佳出去，順便帶上門。

    沈佳嘿嘿笑：“老大，你對顏老板真好?！?/br>
    嚴(yán)衍敲了她一個腦瓜崩，微笑：“對待人民群眾，就要像為父這樣，懷抱春天般的溫暖?！?/br>
    沈佳癟嘴，笑瞇瞇地，不說話。

    屋子里，顏溯拉了一張板凳，在侯玉萍身旁坐下。

    侯玉萍穿了一件長袖衫，洗的次數(shù)多了，逐漸褪色泛白。

    “哥哥吃完早飯就走了嗎？”顏溯柔聲問她。

    侯玉萍一怔，沒料到他突然問這個，緩了好半天，方才木然點頭。

    “我mama……”顏溯忽然說，“很久以前，去世了。”

    侯玉萍一雙眼睛盯住他，微光浮動。

    “她教會我許多東西。小的時候，我們住在沙漠邊緣，很大的沙漠，”顏溯伸出雙手比劃，“他們在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基地，mama送我進(jìn)去訓(xùn)練。那時候特別累，mama每天早上為我準(zhǔn)備早餐，都要按著我的肩膀告訴我，今天一定會有好事發(fā)生。”

    “每一天？”侯玉萍張了張嘴，嗓音干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