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因為這次去補課不能帶手機,她沒睡著,又坐起來刷了會兒手機。 倪鳶已經(jīng) * 很久沒有登陸studying,也很久沒跟l聯(lián)系。上一次聯(lián)系還停留在她向他傾訴,說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生怎么辦,l說讓她追。 倪鳶看見studying舉辦的第二屆知識競賽已經(jīng)開始預熱,今年的時間比去年還提前了。 她想了想,決定跟l交代一聲。 大風箏:“l(fā),今年的知識競賽你還參加嗎?” l:“隨便?!?/br> 大風箏:“我高三了,沒時間,就不報名了?!彼谘a課的地方斷網(wǎng)斷聯(lián)系,也沒法參加比賽。 l:“嗯?!?/br> 大風箏:“你如果還想報雙人的,隨便發(fā)篇帖子,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組隊。” 大風箏:“報單人的就更方便了,你繼續(xù)參加肯定能拿獎,不報名就可惜了。” l:“沒時間,今年算了?!?/br> 倪鳶想了想,還是跟他匯報了一下情況:“上次跟你說我有個喜歡的男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我男朋友了?!?/br> 倪鳶床頭柜上還放著周麟讓給的活頁夾,想到他明明低她一個年級,指導她做題完全不在話下,一時得意,忍不住夸他:“我男朋友超厲害的!” l:“謝謝。” 大風箏:“?” l:“謝謝你跟我分享這份喜悅?!?/br> 第40章 小別 “我輸了?!?/br> 早上七點出發(fā), 八點二十抵達。 一輛接一輛的大巴車把學生們運送到了漱石灣。 漱石灣就是學校精挑細選出來的山疙瘩,群山環(huán)抱,一面臨湖。 灰撲撲的低矮水泥建筑群, 坐落在青山綠水中, 說不出的古樸陳舊,有種撲面而來的歷史感。 據(jù)說前身是所私人美術培訓學校, 后來辦不下去倒閉了, 房子也閑置了。 叢嘉頭一回住宿舍, 到了地方,第一感覺竟不是嫌它落魄,而是新奇。 上了二樓, 找到寢室,推開窗就能看見稠密的樹叢和一面平鏡似的湖。 “嘉嘉, 你想睡上鋪還是下鋪?”倪鳶問。 “下鋪吧, ”叢嘉趴在窗臺上看外面的景色,“上鋪我怕掉下來?!?/br> “那我住你上鋪了?!蹦啉S把行李放上去。 班上其他幾個女生也陸續(xù)進來。 初到新環(huán)境,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四周。 一間寢室住八人, 里面擺著四張上下鋪的黑色鐵架床,附帶一個狹窄陽臺和衛(wèi)生間。 沒空調(diào), 兩把老式電扇,轉(zhuǎn)起來有輕微的吱呀聲。 熱水只在早晚特定時間供應。 三餐由漱石灣附近的居民承包,每天給送進來。沒商店, 沒外賣,零食就別想了。 年級主任說留倆小時給大家安頓,休息,熟悉新環(huán)境,十一點還 * 要抓緊上節(jié)課。 中午在教室吃午餐, 在教室休息。 過完一天,倪鳶覺得還算不錯。 叢嘉也說還行,除了沒吃的喝的,半個行李箱的rou干辣條龜苓膏巧克力不知道能撐多久。 晚自習下課,叢嘉去了趟廁所回來,悄咪咪地附在倪鳶耳邊:“鳶兒,你知不知道這里以前是干什么?” 倪鳶拿尺子在試卷上畫輔助線,說:“美術培訓學校,早知道了,不新鮮?!?/br> “錯,”叢嘉聲音變得神秘兮兮的,“是家精神病院?!?/br> “你在哪兒聽到的?” “廁所,蹲坑時聽到的?!?/br> “假的吧?” “最后一個隔間的門上有血手印?!眳布闻e起三根手指頭,“我發(fā)誓,親眼去看了,真有。” “聽說今天第一個看見血手印的女生是(8)班的,當場就叫了?!眳布窝a充說,“還把老師引過去了?!?/br> 倪鳶看著她的手勢,提醒說:“你不是在發(fā)誓,是在ok。” 食指、中指、無名指并攏才是發(fā)誓,而她大拇指和食指圈了個圓環(huán)。 晚上熄燈睡覺,同寢室的女生也說起了血手印的事,看見的人不止叢嘉一個。 叢嘉感覺背后涼颼颼的,爬到了倪鳶床上。 倪鳶:“不是說上鋪怕摔下去嗎?” 叢嘉:“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倪鳶:“你不會擠我吧?” 叢嘉睡前擦了水乳,香噴噴地親了她一口,“不會的,我抱著你?!?/br> “熱死了?!蹦啉S假裝嫌棄地說。 倪鳶對面床的女生還在說,“血手印”,“太平間”,“鬼打墻”,話題逐漸越來越偏,越來越陰間。 自古學校多墳場,這次倒好,來了個精神病院。 氛圍感實在太強。 夜里山風吹,走廊的老燈泡亮著不如關了,黑黢黢中打下一片參差暗影。 毛月亮掛在樹梢頭,室內(nèi)朦朦朧朧。 要換做白天,倪鳶聽見這些不靠譜的傳言是不會怕的,但現(xiàn)在,心里還真有點怪怪的。 叢嘉死死摟她的腰。 “嘶,”倪鳶拍拍她,“放松點,我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叢嘉試探地接了一句:“連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還就唱了起來,王力宏的《唯一》。 偏偏還跑調(diào)跑到了青藏高原。 倪鳶一秒破功,什么精神病院都暫且拋在了腦后。 貼著叢嘉,笑得整個人打顫。 夜深,查寢的老師出現(xiàn)在走廊上,做賊似的聽各個房間的動靜。 說話聲消失。 倪鳶就在各種驚疑不定的猜測,和不合時宜被戳中的笑點里,度過了在漱石灣的第一晚。 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血手印”的事就有了下文。 一個老師破案了,認真研究了那掌印 * ,發(fā)現(xiàn)是用紅色顏料畫上去的,壓根不是血。 叢嘉半信半疑:“我覺得那手印跟真的一樣,完全不像是畫上去的,不過我也沒仔細盯著看,瞟一眼就跑了?!?/br> “畢竟是美術培訓學校,人家美術生比較厲害,畫個手印不成問題。”倪鳶說。 “為啥要在廁所門上畫這個,惡作劇嗎?”叢嘉揣摩人心思。 倪鳶隨口道:“總不可能是為了占坑吧?” “還真有可能?!眳布斡X得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一層那么多間教室,那么多人,女廁所內(nèi)常年擁堵,說不定當初就是為了嚇唬人,好方便自己?!?/br> “不管怎么樣,真相大白了,上廁所不用提心吊膽了?!?/br> “血手印”一案偵破,“精神病院”謠言也自動破除。 倪鳶在水池前搓衣服,鐵欄外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橙色的光影倒影在湖面上。 叢嘉突然扭過頭來對她說:“衣服等下了晚自習回來再洗,現(xiàn)在我們?nèi)タ春桑俊?/br> 叢嘉已經(jīng)摸清了門道。 前面有鐵門攔著,掛了鎖,出不去。但寢室后面的灌木叢里有條路,能鉆出去。是班上幾個女生逗流浪貓,追著追著,偶爾發(fā)現(xiàn)的。 倪鳶看手表,“我們有十三分鐘?!?/br> 她沖干凈手上的泡沫,和叢嘉一起越獄了。 她們跑著去了湖邊。 夕陽像碎金,灑在她們身上。 湖對面是山,向陽的一面沐浴在光里,背陰的一面呈現(xiàn)出幽深的綠意。 叢嘉問:“我能大喊大叫嗎?” 倪鳶說:“你一喊我們就得跑,主任肯定在后面追。” 叢嘉說:“他跑不過我們,也抓不到我們?!?/br> 兩人想象了一下那畫面,挺著啤酒肚的年級主任氣急敗壞追著她們跑,跑急了,頭上假發(fā)說不定都得掉。 太缺德了。 兩人坐在地上樂,傻樂。 倪鳶撿起石子打水漂,能漂三下,叢嘉頂多兩下。 叢嘉扔完手里的一把石子,“鳶兒,給你個驚喜?!?/br> 說著就把手機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