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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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花天酒地,她在家里替他cao持后院收支迎來送往,要顧著鋪子還要顧著兩個孩子,他倒好,喝酒喝到下半夜不回家,受了傷讓她擔心得一晚上沒睡在前院等他回來,他就拿這個東西膈應她惡心她? 她把手里的帕子一丟,站起身扭身就走。 “別呀。”他抓住她手腕,“我不是故意的,這……我真沒注意什么時候弄上的?!?/br> 柔兒冷笑:“自然是您跟外頭的姑娘們輕憐蜜愛百般親熱時弄的,有什么故意不故意,您本來就是這樣過日子的,也是我傻,外頭無數(shù)人擔心您伺候您嫩,我巴巴地在這兒跟著起什么哄呢?!?/br> 趙晉笑了聲,“冤枉啊,我真沒,你瞧瞧你,怎么這么小氣。我要是真做了糊涂事,你再氣我罰我隨你,可我這回實在是冤枉,你要不信,你喊福盈、喊郭子勝他們來問問。” 柔兒說:“我才不,您不嫌丟人我還嫌吶?!?/br> 她甩脫他的手,蹙眉朝外走。趙晉笑了兩聲,見她真動怒,抬手捂住自己的傷,“哎喲”一聲。 柔兒果真過回頭來,見他臉色發(fā)白蹙眉抵著傷處。 她心道莫不是適才掙的力道大了扯到他傷口了?她忙往回走了兩步,“您怎么樣?” 趙晉朝她一撲,兩手環(huán)住她把她抱了個結實。 “心肝兒,我冤枉啊?!?/br> 他湊唇來親她,柔兒堵住他嘴不肯,趙晉索性抬手扣住她手腕,把她兩手一收,按在她頭頂上。 “娘子,您瞧在我還傷著份上,暫饒我一回,啊?” 柔兒別過頭,眼底泛了紅。也許是這兩年他表現(xiàn)得太在乎她,讓她習慣了他的溫柔看重,一時忘了他原是個怎樣的人。 “何苦呢?”她哽著嗓子道,“您就是真怎樣了,我也管不著,您自個兒高興就好,理我樂不樂意做什么?” “傻子?!彼皇职粗?,一手順著她下巴,指尖點在她心口,“你這兒沒有心?不知道我喜歡你?就喜歡你一個啊,心肝兒。” 柔兒臉上一紅,別過頭去,態(tài)度還故作強勢,可聲音已經(jīng)軟了,“好好說話,你別、別動手動腳的。” 趙晉低笑一聲,掐住她下巴吻上去,“小野貓亮爪子,不收拾不行吶?!?/br> “噹”地一聲,屋外好像誰打翻了碗碟。柔兒嚇了一跳,忙抬手去推趙晉。 金鳳飛快退到屋外,一回頭,見杏枝詫異地望過來。她故作鎮(zhèn)定地道:“沒事兒,你去廚上瞧瞧參湯好了沒有?!?/br> 杏枝道:“碗摔了?我先把碎瓷片收了吧?” 金鳳擺手道:“不用,我會收的,你先別進去?!?/br> 片刻,外頭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柔兒窘得不行,雖說跟貼身服侍的人沒什么私密可言,但她就是難以放開。她抬手捶了趙晉一下,趙晉笑一聲,順勢把她那身對襟立領夾棉緞子襖丟到一邊兒…… 柔兒心不在焉地想著,過了年金鳳都二十一了,總不能一直留著她在家當老姑娘。可瞧金鳳的樣子,對趙晉身邊那些人都不大感興趣,她不好貿然給金鳳指個人,對方一輩子的大事,哪能她一句話就給人定了? —— 趙晉在家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不少人來問過他要如何處置長壽,依他的脾氣,沒道理自己受了傷還容對方逍遙在外,趙晉的反應倒叫大伙兒都十分意外。他不準備追究。對長壽,他實際已經(jīng)容忍了好多次。連福喜福盈他們也看不懂到底是為什么他這樣善待姜無極的兒子。雖說三年之約約定好,長壽在這期間不能報仇就得放下仇恨,可瞧長壽的樣子哪里是放得下的?趙晉難道就不怕養(yǎng)虎為患? 可趙晉既然發(fā)話說不予追究,福喜等人自然不敢擅作主張。 安安去上課前,又捧著心得的糕點來到馬房。可是管事說,小哥哥近期都不會在,說是回鄉(xiāng)探望爹娘去了。 安安很失落,每日照常往馬房跑,去過十來日,她有種“小哥哥也許不回來了”的感覺。柔兒瞧女兒近來懨懨的,專找了一天給先生放了假,她和趙晉兩個帶著安安去清溪找陳興一家玩。安安也喜歡和壯壯哥哥玩,但壯壯哥哥比她沒大多少,摔倒了要哭,許多事情也辦不到,比如長壽小哥哥一舉手就能把樹上的桃子摘下來給她吃,壯壯哥哥卻辦不到。長壽哥哥力氣也大,還會做木劍,還會耍功夫。 一天玩下來,雖然安安也很開心,但回程的路上,她更想念小哥哥了。 柔兒不知道女兒為什么非長壽不可。家里小廝多得是,年紀大的小的都有,再有壯壯哥哥陪著她玩,每個人都很喜歡她愛護她,長壽到底有什么魔力,讓她這般念念不忘呢? 如今小花已經(jīng)長成了一只大貓,身子圓滾滾的,非常慵懶,時常臥在窗臺上曬太陽。它已經(jīng)生過兩窩小貓,成活了五六只,有的跳出院子跑出去了,只剩下兩只小貓留在它身邊。安安抱著小花自言自語,“小花小花,等我們長大了,去小哥哥的家鄉(xiāng)看他……” 趙晉心里不是滋味,姓姜的種憑什么讓他閨女這樣牽腸掛肚的?他配嗎? 好在沒過多久,安安有了新玩伴,她沒有再提起長壽這個人了。整個宅院內外,也不再有人提起長壽。 郭子勝的兒子郭忻時常上門來。郭夫人和柔兒關系也親近,郭忻有只京城抱來的巴兒狗名叫小旺,經(jīng)常和小花的孩子們打架,安安和郭忻各自幫著自己的寵物,就在吵吵鬧鬧玩玩笑笑中,孩子們都長大了。 轉眼彥哥兒也到了開蒙的年紀,柔柔在浙州的鋪子又開了第二家。去年林順和孔繡娘來過一回,兩人生了個兒子,這兩年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新帝上位后大力鎮(zhèn)壓民間起義,經(jīng)過兩年動蕩,局勢趨于平穩(wěn)。有時回想從前那些因災禍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柔兒就覺得有點恍惚,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但若不是吃了那些苦,怎會有如今的甜?所有經(jīng)歷成就了今天的她。 也是在去年,金鳳終于紅鸞星動,替柔兒張羅開第二家繡莊的時候,她結識了一名替隔壁書局寫話本的書生。書生姓魏,比金鳳小兩歲,對方很主動,經(jīng)常過來與金鳳攀談,或是送米糕送水果,常來常往,心思就藏不住了。 柔兒把金鳳喊過來問她的意思。 金鳳是猶豫的。 一來對方年紀比她小。二來,對方是外地人,目前是在這邊的書院求學,遲早要回故鄉(xiāng)。 金鳳是不想離開浙州的,她想成親后依舊在柔兒跟前當差,幫她拉扯大兩個孩子,幫她看顧店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歸宿,她勤勤懇懇活到今日,全部的成就感都來自當前的身份和差事,她沒想過離開,更不會為一段不知能否長久的感情輕易拋下自己擁有的一切。 金鳳是個謹慎的人。她善于審時度勢,不會輕易對誰交予真心。即便她知道對方是真心喜歡她,即便她也曾心動過。 所以直到如今,兩人相處了一年余,都還沒有真正捅破那層窗戶紙。 趙晉見柔兒托腮坐在窗前長吁短嘆,笑著丟下手里的書湊過來,“這是怎么?誰惹我們趙太太不高興了?” 柔兒把擔憂的事跟他說了,“金鳳都二十四了,在我身邊耽誤這么多年,我盼著她能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如今人雖有了,可又面臨這么多的問題,她本來在感情上就不夠主動,我怕……” 趙晉不以為意地道:“我當是多大的事兒,回頭,我叫人提點提點那呆子就是。” 柔兒搖頭,“不能這樣。咱們以勢壓人,強求來的感情,金鳳怎么會幸福?那書生不甘心,多半會記恨。這事您別管了,我會看著辦的?!?/br> 但至于怎么辦,柔兒其實也沒什么頭緒。 第126章 不待柔兒做甚準備, 事情就出了變故。 魏書生老家來信,他祖父過身,他需回家趕赴喪禮, 接著又要守喪。 至親身故, 短則守孝一年, 長則三年, 無論是哪種情形, 魏書生都是勢必要離開浙州的了。 金鳳覺得惋惜, 一則至親故去, 魏書生必然悲痛不已。二則他好不容易賺夠束脩進了浙州書院, 一朝變故,三月春闈是趕不成了, 只能放棄在這里的一切回家。 柔兒知道消息的時候, 正在屋里擺弄窗前供著的水仙花。 金鳳端著茶水進來,又忙著去把鋪蓋抱到院子里去晾曬。柔兒暗中打量她, 見她面容平靜無波, 似乎絲毫沒受這事影響。 柔兒壓低聲音問道:“金鳳知道嗎?” 梳著婦人頭的梅蕊湊前一步,小聲說:“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今兒書局掌柜夫人來店里串門子時說起來的這事兒,當時金鳳姐正巧送東西過去?!?/br> 柔兒瞥了眼窗外, 金鳳站在階上, 背對門窗指揮下丫頭們晾曬,一回身,跟她目光撞個正著, 金鳳顯然看見了柔兒眼底的擔憂, 她噙了抹笑, 隔窗擺了擺手, “太太,廚上溫著藥呢,我瞧瞧去,怕小丫頭們不盡心?!?/br> 她明顯是在逃避。怕柔兒提及這件事,怕人問她的意思。她不想提。 柔兒收回目光,嘆了聲,梅蕊勸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太太由著金鳳姐吧。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自己會知道想怎么辦的?!?/br> 柔兒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她再怎么為金鳳著急,想為著她好,也不能代她去做決定、去逼迫魏書生許個諾言。 雖然這兩人站在一塊兒真的很般配,雖然魏書生是個溫柔的好人??苫橐龊腿松际墙瘌P自己的,旁人無權插手。 晚間,金鳳托梅蕊在上院多留一會兒,著她幫杏枝顧著點太太屋里的事,自己揣著小包袱出了門。 梅蕊私下跟柔兒猜測,“約莫是去書局,總得告?zhèn)€別……” 柔兒做著針線,沒有答話,只沉沉地嘆了一聲。 書局后巷,魏書生手里提著燈從后門走出來。見是金鳳,他眸子驚喜地亮了幾分,“鳳姑娘,您怎么來了?” 金鳳見他穿著家常舊袍,幾經(jīng)歲月,夾棉已經(jīng)磨得很薄了。 她不吭聲,從包袱里拿出一件新做的棉袍遞過去。 魏書生怔道:“鳳姑娘,你這是?” 金鳳沒有抬頭,垂眸抿唇道:“平素受了你不少糖點果子,鋪子里搬搬抬抬也是你幫忙,沒道理我們一味占你的便宜,這件袍子是大伙兒給你做的,權當個謝禮吧?!?/br> 她不肯說是自己親手縫制的,上面繡花那般精致,一針一線藏著她不能言說的真心,卻連當面與這人傾吐的勇氣都沒有。 “大家太客氣了……”他接過袍子,目光掠過她那雙纖細的手。她雖是人家的侍婢,可明顯并不需要做粗活,這雙手養(yǎng)得白嫩如玉,他多少次妄想過,將它們扣住,緊緊裹在掌心…… 金鳳又從包袱里拿出一雙鞋,一只食盒,“點心是太太賞的,聽說你要回鄉(xiāng),路上吃。鞋也是大伙兒、大伙兒做的,多加了一層軟底,比外頭賣的舒服?!?/br> 她把包袱推過去,魏書生伸手剛接過,她就快速地收回手退開,“您家里的事我聽說了,還望您節(jié)哀順變,明兒我就不來送了,往后……愿您平安順遂,早日金榜題名……” 眼淚險些要滾下來,金鳳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態(tài)。 她擠出一抹笑,“好啦,我就不耽擱您收拾行裝了,明兒要上路,想必好些事要準備,我就先走啦。” 她福身行了半禮,根本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她怕撞見他那雙寫滿了情意的眸子,那里面的情愫……不該屬于她…… 她逃也似的,飛快拔步就走。 “鳳……”魏書生急切地喊她,懷里的包袱沉甸甸的,他手里捏著的燈籠拿不住掉落在地上。火光晃了兩晃,魏書生追出一步,眼看金鳳就要走到巷子盡頭,他用盡力氣揚聲喊出來,“鳳姑娘,你等一等!” 金鳳腳步一頓,她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停留,她得走,得走才行。不能讓他看見自己這幅不舍的樣子,不能讓自己沒出息的眼淚被人撞破。 可是腳底像被什么牽絆著,她一步都挪不開。 魏書生追上來,她分明聽到,巷中回蕩著他急切的呼吸,他急切的腳步。 他在她身后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 “鳳姑娘,我……”開口很難,他只是個清貧的書生,前途未卜,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人幸福,可是若是此時不說,興許就要錯過一輩子,他頓了頓,為自己鼓勁,刻意放大了聲音,不給自己遲疑的機會,“我喜歡你,我心悅你!” “從我剛見到你那天,我心里就烙下了你的影子。你勤快、直爽、漂亮、善良,我看你把自己的飯菜拿去給門前的乞丐,我看你幫被地痞欺負的小姑娘解圍,你什么都好,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怕我再不說這輩子就再也沒法說了。鳳姑娘,我喜歡你!” 金鳳早已淚流滿面。這些話她等了一年多,終于終于,在這一刻他說出來了。 “你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她抹掉眼淚,倔強地道,“我只是個伺候人的下人,你是要考功名的人,你前途無量,將來是要做官的,可我會一輩子留在浙州,依舊當我的差。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從來就不是。魏公子您不要會錯了意,今晚我來見你,是我家太太派我來送謝禮,可不是我自己……” “鳳姑娘?!彼驍嗨蛔忠痪涞?,“你愿意等我嗎?” 這幾個字,狠狠地敲在她心上,令她猛地顫了顫肩膀。等他……怎么等?他們會有未來嗎?會嗎…… “熱孝在身,我知道說這個不合時宜,也很對不起你,讓你受這樣的委屈??墒俏遗逻^了今晚,我就再也鼓不起勇氣,怕再也看不到你。鳳姑娘……我今年二十二,庚子年九月初七巳時末生的,家中有爹娘兄弟姊妹六口,我在兄弟中行三,是家中老幺。家資是薄了些……我會好好努力,你喜歡浙州,我就來陪你……家里有兄弟姊妹盡孝,我在外頭不成問題!鳳姑娘,這是我在浙州替人續(xù)寫話本子賺的,我留一半給你,一半帶回家……我沒什么能給你當信物的,只有這些錢,你要是信我,就暫等我一陣,我會稟明父母,,等喪期一過,就立即來提親,你、你可不可以等等我……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真對不起?!?/br> 他說得情真意切,急切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她瞧。 金鳳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會如此矛盾。他和她之間從來不是她一廂情愿的妄想,是兩情相悅的相互吸引相互看重。她一再退縮,生怕自己的心意露出行跡不可收拾,可她還是沒出息地在他面前落淚了…… 她若是不喜歡他,為什么會哭? 藏不住……真的藏不住了。 身邊的人幾乎都有了歸宿,她也想有個臂彎讓自己靠一靠……她也想要個伴,能相互慰藉相互取暖…… 魏書生聽見她的啜泣聲,他不知該怎么辦,望著她發(fā)顫的背影,他多想不顧一切地撲上去自后將她擁住??伤荒?,君子守禮,不能白讀了圣賢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