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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點(diǎn)綴梅花,黑白棋子分明,像極了從前模樣。 顧南伸手執(zhí)棋落下,垂眸看棋局,黑色棋子依舊是從前殺伐果斷的模樣,只是其中隱隱藏了殺機(jī),最是細(xì)膩。 曾經(jīng)單薄少年已然長大。 而顧知還,卻要就此歸去了。 這局棋下了很久很久,半個時辰后,殷承安輕輕落下棋子,大成。 “太傅,我贏了?!?/br> 他的聲音很淡,縹緲卻很莊重:“少年時我未勝你,登基時也沒能贏過,可是現(xiàn)在,我贏了?!?/br> 顧南怔怔的看他,看著青年起身走至他身邊彎腰抱起他,聲音喑啞。 “太傅,人生便如棋局,步步行走,才能在成熟時候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話音落下,身子便被人小心翼翼放入被褥之中,殷承安起身為他蓋好被子,轉(zhuǎn)身許久,再回來時,手中便多了一盞河燈。 粉色已經(jīng)被歲月褪去,可能看出是被人精心護(hù)著的。 顧南眼眸微動。 殷承安在床邊坐下,伸手將顧南耳邊的碎發(fā)拂到一邊,緩緩遞上河燈。河燈遞至眼前,顧南看著上方被暈染的墨色,沉淀清晰。 ——顧知還。 三個字被收入眼中,河燈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緩緩旋轉(zhuǎn),再次停下,上方新墨漆黑,筆筆滲透。 ——無悔。 作者有話要說: 深情太多,三千字難以完結(jié)。 我們明天見。 請給我一打鍋蓋,能擋刀片那種。 ☆、96|8.22 字字皆深情。 只是題書舊字時心情眷戀愛慕,如今點(diǎn)著新墨,一筆一劃都是難言的苦楚。 顧南抬眸看殷承安,后者神色如常,眼眸卻像是被黑霧籠了,掩去其中所有的光亮顏色。 心中苦楚不必說,卻還能執(zhí)著故人的說給予所有溫暖與堅(jiān)定。 誅心的溫柔。 顧南垂下眸,將手從溫暖的掌心抽出來環(huán)上殷承安的脖子,聲音略微哽咽。 “愿與君永好,奈何命薄。” 九個字,是顧南于這年深冬說出的最后一句話,之后便陷入了長時間昏迷,太醫(yī)院首費(fèi)盡心思,才勉強(qiáng)用湯藥將顧南破敗至極的身體撐了下去。 三個月后,年節(jié)到了,整座宮城被紅色覆蓋。 年節(jié)依舊喜慶,城樓煙火也依舊璀璨,只是曾經(jīng)站在帝王身邊風(fēng)姿卓然的青年,在一年最歡喜的世界纏綿病榻,受盡苦痛折磨。 他如今已經(jīng)難得清醒,殷承安將朝中事務(wù)托付殷承修,終日坐在床邊握著顧南的手,眉眼深沉。 他的心在流血,沒人看得見。 正月十五的最后一場煙火顧南沒能看到,時光輾轉(zhuǎn)間,冰雪消融,枝頭新綠,直到太極殿桃花于春光中變成初見時的顏色,顧南依舊沒醒來。 他瘦了許久,被寬大棉被覆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殷承安伸手輕撫顧南蒼白的臉頰,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見到顧南時,這人身著素色云衫淺笑著站在梅花中,清貴風(fēng)流,風(fēng)姿卓然。 那時他是太極殿最不受寵的罪妃之子,隱忍卑微,卻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溫柔。 如今他是九龍寶座上尊貴無匹的天子,無人能及,曾從深宮中給予他溫柔救贖的人卻要走了。 沒人知道我有多么喜歡你。 所以也沒人知道我如今究竟是什么心情。 貼在蒼白容顏上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竭力抑制許久,最終緩緩下移握住那雙修長瘦削的手,不斷在手心書寫一個名字。 顧南。 顧知還。 我不求你天縱絕艷,亦不求你智謀無雙,我只求你能像從前一般站在春光之中對我笑。 即便什么都沒有。 殿內(nèi)梅花耀眼,殿內(nèi)殷承修握著顧南的頭低下頭,逐漸有冰涼的液體沾在顧南手背。 殷承安這一生哭過三次。 第一次,太極殿大雨,血液沿著白玉臺階蔓延而下,他抱著幼弟躲在角落驚恐看著,任憑冰涼雨水模糊雙眼。那時他心中除了絕望偏執(zhí),唯一想著的便是來日登上九龍寶座,洗刷太極殿冤屈,仰頭睥睨天下。 第二次,難過絕望間被眉目清潤的少年用最溫柔的懷抱救贖,他抱著少年哭到聲嘶力竭,想著的是曾經(jīng)沉浮深宮許多年的絕望與委屈,是保護(hù)幼弟的心情和難以言喻的卑微自責(zé)。 第三次,他在和煦春光中握著青年的手,任憑冰涼沾濕手臂,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麻木。 他將此生所有情意給予顧南,再也沒有心能為自己悲哀。 窗外梅花顏色又緩了三分,二月走到盡頭,三月伊始。 顧南在三月走到一半的時候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窗外春光正好,透過窗戶看到梅花點(diǎn)點(diǎn),依稀還是從前的模樣。 十七年前的今天,顧南抬腳步入太極殿內(nèi),春光和煦,故人清潤。 十七年后的今天,顧南虛弱躺在貴妃榻上,梅花如昨,命卻戚戚。 他低頭看看自己蒼白到快要透明的手,苦澀一笑。 纏綿病榻這么些年,還是要到頭了。 耳畔突然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顧南抬起頭看向門口,玄服青年站在那邊,表情由喜悅變?yōu)楸瘋謴?fù)歸平靜,許多情緒隱藏在淡漠眉眼中,深沉的令人難過。 曾經(jīng)絕望坐在床邊執(zhí)手看容顏時期望對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