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整個世界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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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大侄女,你怎么連這個也不懂?!倍咸珷?shù)瓜朊靼琢?,“人家韓大人是什么高貴的地位?將來是要當(dāng)王的,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中三房的荼蘼,圖的就是個野趣兒,難道還能正正經(jīng)經(jīng)、八抬大轎娶回去不成?給個妾位都是高抬,弄不好也就是個外室,三夜兩宿的就丟到脖子后頭去了。荼蘼也不是什么國色天香的,還能受寵多時?只不過現(xiàn)在吊著人家胃口,像是多招人稀罕似的。這樣的女人,也就算是個小貓小狗,男人家,誰能為個玩意兒得罪身邊有用的權(quán)臣?別忘了,潘家是行武出身,正對韓大人的味!” 這話,合該是長輩說得出口的嗎?不僅無禮,而且無德無恥。正常情況下,別人侮辱自家后輩女眷,不拼命也得心有憤懣,哪有這樣還親自踩上一腳的?若是春青陽聽到,對同父異母的兩個哥哥,一定會徹底失望,然后真的再不想跟他們來往了。 可在這邊,沒有人給春荼蘼說句好話,只是有志一同的發(fā)出長長的“哦”聲。 這一番討論,終于讓他們明白了一件事:三房得罪了大人物,偏沒了靠山,倒霉是早晚的事。他們大房和二房,往后占不到便宜,不被連累就算好的了。所以,真不如大撈一筆,之后抽身離開,最好從此再無法瓜葛,哪怕是殺頭的罪,那些大人物就遷怒不到他們身上。絕不能存在僥幸心理。 財帛動人心,不勞而獲的日子也舍不得。但……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正所謂,越貪婪的人,越是珍惜自個兒的生命。 “分家!”二老太爺春青苗揮了揮短胖的手臂,很有力度,也算做了總結(jié)。 一時,沉默無言,詭異的寂靜,空氣中滿是不甘,卻又沒有辦法。只有磨牙的聲音。倒是快十二歲的陳阿二繃不住了,想起什么似的對他娘說“這幾天咱家和二太爺家門口總有奇怪的人晃悠呢?!?/br> 他爹陳冬嚇了一跳,忙扯過兒子問,“你說什么?什么奇怪的人?” 陳阿二茫然搖頭,“不認(rèn)得,就是和鄰居打聽咱家的事,讓我撞見了。我本來想問問。干嗎沒事瞎咕咕,可是那幾個人好兇,瞪了我一眼,就嚇得我差點(diǎn)尿褲子。” 然后突然又指了指江明的二女兒,“表姐和隔壁小五郎玩抱抱,當(dāng)時也在的。那幾個人中還有一個大胡子說,春家二房的丫頭鬧春。不如賣到那等好地方。說不定還合了她的意呢。表姐不干了,上去罵人,結(jié)果讓那人推了個跟頭,我看到他腰里別著刀子呢。有……”陳阿二比劃了一下,“有這么老長?!彼鹊每鋸垼蓞s沒人理會這樣的不合理,因?yàn)槿珖槈牧恕?/br> 而江明很快意識到自家女兒做了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惱得臉紅脖子粗。上前就是一個耳光。 江二娘“哇”的哭了出來,也不知是想起那一摔的疼,還是這一巴掌疼,又若是因?yàn)楸蝗私掖┝诵号乃级邜溃龐尨憾飫t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她的大女兒江大娘已經(jīng)快十九了,望門寡找不到下家。二女兒十四,已經(jīng)有了心思,城里人壞,可不就給來勾搭了去?她還有個小小的三女兒,江家另附贈一個沒出嫁有老姑娘,整個家陰氣重,難道全嫁不出去了? “不行,得立即離開洛陽,回家鄉(xiāng)去!”因?yàn)檫@小插曲,春二娘難得地堅(jiān)定。 所謂童言無忌。同樣的,越是小孩子說的話,可信度越高。其他人越想越怕,三房好歹有兩個健壯男仆(指大萌和一刀),春大山也是個武將,人家真下黑手,倒還好抵抗。 大房有什么?一個窩囊的丈人,一個窩囊的女婿和外孫,外加一個混球小外孫子,春大娘再潑辣難纏,還指望她上陣砍殺不成? 二房有什么?老夫老妻倒在,女婿也精明,可惜帶拖著一個弱巴巴的女人,三個丫頭片子外加一個老姑娘,真有事時,又能如何? 于是,陳阿二的話和江二娘的默認(rèn),成了壓倒他們的最后一極稻草?;馃坏阶约荷砩喜恢捞?,如果只有三房倒霉,他們不過是被牽連,可現(xiàn)在人家買的兇都打上門了,再不逃還等什么?等對方動了手就來不及了。潘老爺要修理春家,他們可也是春家的人哪,還分你我? 二老太爺看似蠻橫,其實(shí)是外強(qiáng)中干,聽陳阿二這么說,立即急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把青陽找過來,就把家分了吧。記著,得讓街坊鄰居都知道,然后趕著天氣還沒冷,快快的回范陽去。我這條老命,還不想送到這兒。這可是客死異鄉(xiāng),連魂魄也不得安寧?!?/br> “咱們兩房的戶籍都在家鄉(xiāng),正式分家得在官府錄冊,還得請里正和德高望重的人見證才行呀?!贝罄咸珷旊m然也急著擺脫自家三弟那一房,倒還保持著清醒,“紅口白牙的,分了也是不清不楚,到時候更麻煩?!?/br> “那怎么辦哪?”二老太太急了。 到底江明心思活絡(luò),想了想就說,“三房的戶籍是隨著大山走的,已經(jīng)落在了洛陽,天南地北的,確實(shí)不好整理。我看,倒不如就在這邊的官府備個注,說明咱們兩房與他們?nèi)吭贌o干系,許他們另立族譜就是了?!边@相當(dāng)于把三房逐出春家,另開分支,只是說得好聽些而已。 不過,當(dāng)春荼蘼聽到這件事,樂得差點(diǎn)背過氣去。這收獲,可比她想要的還要多?。?/br> 依大唐律,因?yàn)樽约易娓妇佑?,父母已逝的話,兩個年長的哥哥不開口,他要分家是違背法律的。畢竟在古代人的意識中。孝字大如天,宗法宗族是社會穩(wěn)定的基礎(chǔ)。但如今卻是不同了,三房不僅分開另過,還能有自家的族譜!也就是說,春家以后只有大房和二房,三房是獨(dú)立的一家。盡管同樣還姓春,若心腸硬些,說是再與那兩房沒有瓜葛,在律法上也是認(rèn)的! 太干凈利索了!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也不能這么輕易就把家給分了?!碑?dāng)時春大娘還提議道,“咱們?yōu)槿康妮鞭略靹?。四處宣揚(yáng)她在范陽縣打官司的事,才讓她有案子可以接,費(fèi)的那唇舌多了去了,怎么也得收點(diǎn)補(bǔ)償吧?再說,三房當(dāng)日給的銀子,只夠買些田地,回家鄉(xiāng)蓋宅子。也得用銀子呀。就算他們另起族譜,到底祖父祖母的靈位不能不管,修繕什么的,算是最后一次也得給一筆。還有,咱們回家的路費(fèi)從哪著落?依我說,分了家,他們也得全了兄弟之義。難道空手讓咱們走?”她說得大言不慚。臉皮的厚度令人嘆為觀止。 那些蓋房修祠的銀子,用得著人家出了族譜的三房出嗎?這幾個月來,他們?nèi)w的吃穿用度,還不是三房供給?之前,春青陽大半輩子的大半積蓄都給了他們,難道還不夠嗎?是他們自己找來,又憑什么路費(fèi)叫人家出??! 可她,就是這么理所當(dāng)然地想了。極品的是。除了大老太爺和春二娘有些臉紅外,別人也是這么認(rèn)為。到最后,他們把銀子定到五百兩。在一兩銀子的購買力相當(dāng)于兩千rmb的此異世大唐,這是個相當(dāng)驚人的數(shù)字。 春荼蘼不是出不起這些銀子,英家的委托費(fèi)和潘家的謝儀就足夠支付了,何況她還有不少來自親娘白氏留下產(chǎn)業(yè)所創(chuàng)造出的私房錢。但她不想這么痛快的給,一來會引起那兩房人的貪念或者懷疑,再出爾反爾就麻煩了,浪費(fèi)了她這番精妙設(shè)計(jì)。二來,她不愿意如了這些白眼狼的愿。再說,自家要重新開始,手里不得留點(diǎn)余錢啊。 所以,她捏緊了荷包,死活不肯出這么多。而她越這樣,那兩房人越是急著撇清。最后還是春青陽實(shí)在厭倦了這一切,把自個兒關(guān)在房里一言不發(fā)。 春荼蘼看祖父寒了心、冷了意、心情惡劣,露出心力交瘁的模樣,怕他憋出病來,才同意拿出二百五十兩。每房各一百兩,路費(fèi)和修繕家祠的費(fèi)用合共五十兩,春家大房和二房才滿意離去。 在衙門的報備,是竇縣令做的。他感激春荼蘼在英、潘兩家爭地案上給他解了圍,親自主持了這件事,還以自己的面子請了洛陽費(fèi)氏的族長出馬。費(fèi)家名聲不顯,卻是老派貴族,份量絕對夠,春家大房和二房在這位老爺子面前表示出今后一筆要寫兩個春字,就甭想反悔了。 其實(shí),春荼蘼最后仍然給了五百兩的一半,還是因?yàn)闊o意中聽到一番話。那天她溜出邸舍買東西,卻看到江明的meimei江娘子在邸舍門口鬼鬼祟祟的轉(zhuǎn)悠。還好,她決定進(jìn)來時,讓她親哥哥及時給拉住了。 “你這是干什么?”江明惱火地問,“我知道你惦記著大山,可今時不同往日?!?/br> “他還是他?!苯镒右荒樉髲?qiáng),還掙扎著要沖進(jìn)邸舍,“我在這種情形下跟了他,他必感念我之情,今后會對我好的……有話要說……… 今天要搬家,想必會累一天。我弟弟說我只涼鞋就有十幾雙,搬家的時候,東西特別多。唉呀,被譴責(zé)了。 但雙更的承諾會實(shí)現(xiàn)的。只是第二更稍晚些,晚八點(diǎn)準(zhǔn)時奉上。因?yàn)橐匦卵b上書桌和電腦,白天不敢保證能什么時候做完,于是干脆晚上準(zhǔn)點(diǎn)。打賞的感謝也放在晚上那一更。 不定期的雙更,都是感謝之意,送給最珍貴的你們。 另看到尛珊瀦投了四張粉紅謝謝,也感謝其他投粉紅的朋友 演員表: 作證分家的費(fèi)老爺,由原客串貼一百一十六樓的妖精非非扮演 謝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