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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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太太撂下一句話,說不管是為了打掩護結(jié)婚還是為了活命結(jié)婚,總之癆病鬼是絕不要! 太太一走,六少爺又趕著話尾進來,把那一堆難聽話對號入座了。 因著他長相猥瑣,腦子也笨,沒一點像方家人,背后不少人議論他是姨太太偷帶來的野種。 他忌諱家里人提到野種二字,今天聽到太太氣急之下口無遮攔,他也就趁著人們散盡跟太太唱反調(diào),對老爺說:哪里話,三爺那么精明樣人,能干出這等事,爸您那天不在家沒見著,我是見著了,三少奶奶吧,乍看有點病西施的勁兒,但脫了風(fēng)衣后那個穿旗袍的條兒,是又白又rou又軟,哪有癆病鬼的樣兒,那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rou,三爺嘛,他能虧待自己! 六少爺狂嫖濫賭,言談向來粗俗,加上此時成心跟太太斗氣,嘴上就更沒了把門的,說得簡直色情氣。 不料門外有耳,不知誰跟太太匯報了,太太很快來了,幾位嫡出的少奶奶小姐也來了,這可好,立刻亂成一鍋粥! 三爺,您趕快回來一趟吧。海東說,再不來家要被拆了! 三爺不響,揉著眉頭掛機了,讓黃春備車。 * 輔仁大學(xué)敲了鐘,西門音心事重重地走出校門,一路上時不時的聽見抖空竹的聲音??罩袷谴禾斓耐嬉鈨海猜犚娺@聲響,便意味著冬天已經(jīng)遠去,新的季節(jié)來了。西門心里更加緊迫了,三個月前她回到北平的那時候,天還飄著雪、寒風(fēng)凜冽,可如今已是春天,她還在原地踏步,實在是由不得心焦。方丞原是個重大局的,不可能因為兒女情長耽誤正事,但連著兩天用這種沒正經(jīng)的托辭晾著她,就不是從前那個方丞的風(fēng)格,究竟分別七年,任何人都會發(fā)生變化,物是人非是常態(tài),自己是不是太盲目信賴他了? 一路心思輾轉(zhuǎn),直到回到家母親叫她幫忙繞毛線,依舊兩頭三緒,大傍晚的,外面下起了雨,電閃雷鳴,人的心思更重了,繞出的毛線也一團亂。母親盯了她半晌,正要說什么,謹(jǐn)之頭上舉著書包急匆匆地闖進來,西門太太一瞧,驚呼道:啊喲怎的淋成這樣了,快擦擦。 謹(jǐn)之剛上中學(xué),面孔青澀,但那雙深邃沉靜的眼睛像極了西門音。此時,那雙眼睛憤憤地瞪著,眉頭緊鎖,對全身噼里啪啦滴下來的水仿若未聞。 西門音瞧著他神色不對,問:外頭那么大雨,你怎么連傘也不撐,不是給你帶傘了嗎? 我哪顧得上撐傘?。?nbsp;謹(jǐn)之一跺腳,接著又氣又惱,罵了句,一群混蛋! 怎么了這是?西門太太拿毛巾的手也頓住了。 他們,他們到處在傳那什么方音體,編排我姐,簡直......簡直欺人太甚! 謹(jǐn)之就讀的國中消息傳得晚,而謹(jǐn)之又是個一心學(xué)習(xí)不聞窗外事的苦讀生,待他知道時,整個學(xué)堂都已在引此為樂了! 西門想到今日輔仁大學(xué)師生們竊竊私語的情形,直覺不妙,忙問:什么方音體? 第75章 方音體肆 謹(jǐn)之害臊說不出口,磕磕絆絆地說:是姐和方丞過去的信。 西門啊地一聲站起身,少見的慌亂 :媽,那些東西不是都燒了嗎? 西門太太也意識到是什么了,失悔地一拍腿:我就說那紙怎的用那么快,怕是小四兒拿去了。 家里也就小四兒認(rèn)不全字,西門太太想起他前段時間鬧著要演算紙,保不齊是他誤拿了。小四兒正在院子里跟妞兒和虎兒玩石頭剪刀布,西門太太疾步出去把他拉回來,急煎煎一盤問,來龍去脈便猜出個七七八八,肇事者是蘇明珰無疑。 西門音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暗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殺了蘇明珰! 謹(jǐn)之氣不忿地又說:那些人還拿這信賺錢,不僅出了小冊子在各個大學(xué)里兜售,而且還賣給了報館,明天就要刊印登報了。 西門眼前一黑差點跌倒,極力穩(wěn)住心神道:蘇明珰天天削尖了腦袋想著賺錢,想不到竟已經(jīng)如此無底線,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去想辦法阻止報館登報。 她說著就要往外面去,謹(jǐn)之說:那么多報館,你一家一家找過去豈不找到天亮! 這個我知道,你們甭cao心了。 說完雨傘也沒帶,就沖進了雨幕中,謹(jǐn)之追上去才把雨傘給她。 此時傍晚五點鐘,天色因為下雨的緣故稍顯暗沉,才剛抽枝的槐樹落了葉,混著雨水貼在石板上,不意給她踩到了,狠狠滑倒,跌得痛極,扶腰站起來連泥水都顧不得擦繼續(xù)走,她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有能力干涉報館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戈亞民,另一個是方丞,前者萬萬不能找,自己和方丞的情信最要命的就是怕被戈亞民看到,更何況那哪里是簡單的情信,說不好聽的,那就是葷段子、甚至是文字版的春宮冊,讓戈亞民去擺平,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能找方丞! 她一面急匆匆地從胡同里出來,一面四下觀察,之前忌諱被方丞的人跟蹤,眼下倒巴不得有那么一個兩個,然而街上風(fēng)雨飄搖,人人行色匆匆,哪有一個像跟蹤的?方丞啊方丞,你當(dāng)真是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添堵。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