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祁搖枝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年紀小的師弟師妹也是這樣抱著人不撒手的,稍微年紀大一些的,要臉面了,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干出這樣的事情。 但歸根結底,也還是和他不告而別有關。 祁搖枝回抱住謝秋光,順著謝秋光的脊背輕拍,輕嘆一聲,解釋道:“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只是不想離別傷情?!?/br> 祁搖枝態(tài)度十分溫柔,誰知道謝秋光冷哼一聲,道:“可以和小桃子告別,可以和張嬸告別,村子里認識的人你都能去辭行,為何偏偏落下我。” 祁搖枝有些窘迫,不好意思開口。 謝秋光手壓在祁搖枝肩上,拉開距離。一雙黢黑的眼瞳帶著些惱怒審視著他,像是非要將他的謊言戳穿不可。 祁搖枝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壓低了聲道:“你總歸是有些不一樣些的?!?/br> 轟的一聲,好像一道春雷劈在了謝秋光的心尖,將他劈得反應都慢了幾分。 他愣愣地理解著那話中可能的含義,緋紅的顏色從臉頰燒到耳垂。 在祁搖枝的心中,他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縱然之前有再多的不滿、惱怒,都在此刻被燒得精光了。 謝秋光絲毫沒有意識到,曲讓塵和他說的話、交代的任務,在這一瞬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心中完全被純粹沒有雜質(zhì)的甜充滿。 他直覺自己現(xiàn)在該說些什么,他看著祁搖枝的眼眸,嘴唇微動,又抿起。 從喉嚨中,干巴巴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花月教的純情小謝。 凌霄宗狗見愁大火。 和無辜弱小且的枝枝。 星期四入v~感謝小天使們的陪伴?。。。ň瞎?,狂蹭大家嗚~) 第22章 原本僵持的局勢被祁搖枝打破。 看著謝秋光紅得如血玉的耳垂,祁搖枝眉眼微微彎起,下意識的伸手想摸謝秋光的頭。 這樣的動作總歸是比較親昵。 以前祁搖枝的師弟師妹都不太樂意被他摸腦袋。 謝秋光也不習慣被人摸頭。 他眉毛微蹙,烏黑的眼眸中帶著嗔意。 祁搖枝手放上去的時候,謝秋光垂下的睫翼抖了一下。其實這樣的高度,這樣親昵的動作做出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謝秋光的頭微微低下來些,好讓祁搖枝能夠摸到他。 看起來很乖。 祁搖枝很歡快地摸了摸謝秋光的腦袋,心覺人腦袋和貓腦袋確實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祁搖枝心中的謝秋光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但是謝秋光究竟不一樣在哪里,祁搖枝也說不上來。 可能具體表現(xiàn)在他和謝秋光相處的時候,總是心跳莫名加快。 就如同此時,謝秋光烏黑的眼瞳望他的時候。 他又心臟悸動,跳得慌亂。 祁搖枝以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時候,還是被曲霧樓一劍穿心的時候。 想到曲霧樓,祁搖枝的動作一僵,收回了手。 勾起唇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吧?!?/br> 清水城縱然失去了城主,但城內(nèi)還是秩序井然。 宵禁的時間一到,街道上就冷清了下來,同剛才熱鬧的景象迥然不同,只剩下偶爾巡邏過來的金吾衛(wèi)。 謝秋光自然是住進了祁搖枝住的那間客棧之中。 這客棧不小,最中央還有個不大不小的圓臺。 宵禁也阻止不了人們想找樂子的心,只是將戶外的娛樂活動放在了室內(nèi)。 下午剛進來的時候,這里還是個說書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成了皮影戲。 大堂內(nèi)有些昏暗,圓臺上的燭光柔和幽微,倒顯得頗有意境。 演的是《桃花扇》,精致的皮影小人兒水袖流轉,正咿咿呀呀唱到:“大道才知是,濃情悔認真……” 謝秋光心中一動,望向祁搖枝。 祁搖枝并沒有被這皮影戲吸引的模樣,步伐未停,謝秋光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祁搖枝察覺到謝秋光沒跟上來,回首看著謝秋光,帶著些詢問的意思。 謝秋光覺得心中像是被柔嫩的楊柳枝撥了撥。 謝秋光沒聽過幾次唱戲,不知道這戲究竟在演什么。 看著祁搖枝的臉,他心中莫名將這詞又琢磨一番。 濃情悔認真么? 數(shù)百年來,祁搖枝可曾悔過? 不知道是何種復雜的心態(tài),謝秋光既想要祁搖枝悔,又怕他悔。 謝秋光剛想開口,忽而又聽見臺上唱:“……回頭皆幻景,對面是何人?!?/br> 他和祁搖枝之間隔了不短的距離。 燭火昏黃的光給祁搖枝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顏色。 燭火配合著戲臺子上的演出,乍明乍曚。 謝秋光看著那雙眼睛,心情愈發(fā)復雜。 祁搖枝倒是沒注意到謝秋光心中的暗流涌動,等到謝秋光跟上來,便領著他去訂房間。 小二有些苦惱道:“地字號客房已經(jīng)訂完,除了天字號,就只剩下了人字號和通鋪?!?/br> 天字號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人字號房間中可能有三人、五人,每人一張床榻。通鋪則房如其名,大家都打地鋪擠在地上。如下餃子一般,多少都是能擠擠的。 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沒有房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