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7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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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能打,再能戰(zhàn),就算是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子? 事不宜遲,他必須在這七千白桿兵覆滅之前,前后夾擊,打穿后金中軍。 如若不然,他收到的不僅僅是張鳳儀一個人的尸首,更可能是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三軍的尸首! “傳令下去,集中咱們手中的一切火炮,轟也要在建虜陣中給本王轟出一個口子來!”想到這里,張順不由冷冷的下令道。 “另外,宋先生,請你即刻為本王升起這熱氣球,我要在上面觀戰(zhàn)!” “啊,殿下,你這不去徐全營中了?”宋獻策聞言不由大吃一驚道,“還有,現(xiàn)在風不小,若是強行升起……”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洪太不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不等宋獻策把話說完,張順不由不耐煩的打斷道。 “至于徐全,這樣吧,先讓他派過來一千火銃手,替本王守住這里吧!” “好,屬下(老道士)領命!”那徐子淵、宋獻策聞言對視一眼,不由老老實實的領命道。 直到這一刻,這兩人終于明白,原來這一刻舜王也要搏命了! 等到義軍的熱氣球再度冉冉升起,由于風力的作用,吊籃晃動的十分嚴重。 然而,張順對此視若無睹,只是緊緊抓住吊籃的邊緣,死死盯著正向后金中軍猛沖的七千白桿兵。 七千白桿兵組成的錐形陣,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大號的三角形罷了。 然而,就這么一個大號的三角形,卻時時刻刻牽掛著他的心。 他無法看到一個個人的拼殺,也無法看到究竟哪個才是張鳳儀。 他只能看到這一個三角陣如同一根鐵錐一般,帶著張鳳儀的意志,一寸一寸的向后金中軍背部鑿去。 原本阻攔在錐子前面的一道單薄的防線,還未來得及做出太多糾纏,就被一下子捅穿了。 突破了那條防線阻攔的錐形陣,又狠狠的捅進了后金中軍之中,不多時雙方就戰(zhàn)作了一團,張順仔細分辨了半天,也分不出敵我來。 “轟,轟,轟!”而就在張順仔細觀看白桿兵的戰(zhàn)斗之際,突然一陣陣響亮的火炮聲把他驚醒了過來。 他低頭一看,只見在義軍中軍前線,一陣陣白色的煙霧噴薄了出來,那是義軍的火炮在對后金的陣地進行轟擊。 由于大雨的關系,義軍的火藥也受潮、受淋了不少。 義軍的這一次開炮、開銃,也可能是在這場大戰(zhàn)中,最后一次大規(guī)模的開炮開銃了! 而隨著義軍火炮密集的發(fā)射完畢,又見一排排士卒沖出了陣地,然后又被一陣煙霧籠罩了起來。 那是徐全麾下的火銃手,為了充分壓制后金兵,這一次張順壓上了所有的賭注。 果然,后金兵眼見義軍火炮聲一過,不由紛紛從山丘的另外一面沖了出來,正好撞到嚴陣以待的義軍火銃口上,一時間不知道被殺傷多少。 火銃聲剛畢,不待硝煙散去,只見又有兩支人馬突然沖了出來,只往后金營地奔去,只殺了剛剛遭受火銃打擊的后金兵一個措手不及。 當張順看到這里以后,不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后又向四周巡視了二百七十度。 從七旗村以東的李自成部,到蚩尤寨以西的義軍中軍,再到礬山堡的張三百部,最后到皇帝故城的義軍營地。 在這個近乎一個整圓的范圍內,無處不廝殺,無處不亂戰(zhàn)。 他忍不住逼上了雙眼,心道:張鳳儀啊,張鳳儀,這一次本王為你,為義軍,為整個天下,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終究這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如何,這天下的歸屬如何,這一片土地的天命如何,一切都交給天意吧! 第447章 血戰(zhàn) “將軍,張將軍!”眼見昭德將軍張鳳儀和對面的將領同時刺中對方,左右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一擁而上把張鳳儀救了出來。 “將軍,你沒事兒吧?”幾個婆子近前一看,只見張鳳儀左肩卻是中了一槍,甲片破碎,鮮血直流。 “沒事兒,趕快看看對面那敵將死了沒有!”張鳳儀一邊掙扎著起來,一邊連忙下令道。 “死了,死透了!”有一個婆子在士卒護衛(wèi)下,趕快跑過去查看了一下,只見那“內直甲喇章京”陳泰胸口一個血洞,正咕嘟咕嘟的向外噴著鮮血,眼見不活了。 她不由抽出腰刀,一邊熟練的把那陳泰的首級解下,一邊笑道:“將軍好槍法,這一槍正中韃子心口,連人帶甲捅了個透明!” 正所謂:武功高一線,高的沒邊。 按照道理來講,張鳳儀身為女子,無論力氣還是反應都要略遜男子一籌。 這內直甲喇章京鈕鈷祿·陳泰,身為后金開國五大臣之一額亦都之孫,徹爾格之子,自然也非易于之輩。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張鳳儀單獨對上此人,都是十死無生。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絕對。 正常打,張鳳儀自然打不過此人,但是如果是以傷換命,以有心算無心,這陳泰也只有命喪黃泉的下場。 原來哪怕是戰(zhàn)場廝殺,也沒幾個人真?zhèn)€不要命的道理,所以尋常訓練的作戰(zhàn)技巧也是以雙方保全自己為前提。 若是一個武藝粗疏之人,哪怕搏命恐怕也未必能夠對陳泰造成什么威脅。 偏偏這一次搏命的是張鳳儀,一個由于天資所限,但是卻武藝精熟的義軍將領。 可憐這陳泰哪里想得到,這張鳳儀真是懷著必死之心而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雙方只一個照面,他就丟了性命。 眼見了對面將領的首級,張鳳儀興奮之余忍不住就有掙扎起來繼續(xù)沖殺。 左右見了頓時嚇了一跳,幾個婆子連忙攔住了她。 而其他壯士受張鳳儀鼓舞,不由紛紛爭先恐后的占據了錐形陣錐尖的位置,奮勇向后金兵殺去。 巴牙喇營眼見自家將領戰(zhàn)死,義軍又氣勢如虹,頓時為之氣奪。 千余精銳組成的薄弱防線,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白桿兵的錐形陣一下子捅穿,一直捅到正在布陣的鑲黃旗陣中。 “頂住,頂住,后面就是我軍大陣,后面就是我們的皇帝陛下!”那拜圖音萬萬沒料到這陳泰如此不經打,一觸即潰,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殺,殺,殺穿敵陣,為我渾河血戰(zhàn)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這個時候,那昭德將軍張鳳儀已經無法上陣廝殺了。 她的肩膀受了槍傷,她的雙腳以及血rou模糊,她只能用右手舉著長槍,一瘸一拐的給白桿兵鼓舞士氣。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她喊什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她站在那里,這七千白桿兵就會氣勢如虹。 她,昭德將軍張鳳儀,不僅是舜王殿下的妃子,更是這七千白桿兵的統(tǒng)帥。 如今以她的身份地位,如今傷到這種地步,他們又有什么理由退縮呢? “殺,殺,殺……” 隨著一聲聲高呼,義軍七千白桿兵越來越近了,洪太大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慍怒之色:“拜圖音呢,拜圖音呢,他究竟干什么吃的!” “殿下……”大學士范文程聞言認真了看了半天戰(zhàn)場局勢,臉上不由露出了凝重之色。 “恐怕……這白桿兵已經今非昔比了!” “什么今非昔比……”洪太不耐煩的問了一句,只是這話他剛問了一半,腦海中一下子就映出了當年渾河岸邊的那一支精銳的身影,頓時不由打了一個冷戰(zhàn)。 “白桿兵,白桿兵,白桿兵不是全軍覆沒了嗎!”他不由不耐煩地問道。 當年他還沒有即位,帶領他們參加戰(zhàn)斗的還是老奴。 他們以絕對優(yōu)勢兵力硬撼白桿兵,結果不但被人反殺兩三千人,亡其參將、游擊三人。 萬般無奈之下,老奴不得不重金懸賞明軍炮手,以紅衣大炮擊之,方才破陣。 如今,“我大清”的優(yōu)勢兵力在哪里,紅衣大炮又在哪里? 洪太眼看著越殺越勇的白桿精兵,手掌不由顫抖了起來。 原來張鳳儀這麾下七千白桿兵,雖然依舊都是石柱、酋陽土司出身,但是當初并不如渾河血戰(zhàn)的白桿兵精銳。 只是自她帶領萬余川兵投靠張順以后,張順依為干城,不但糧餉衣甲優(yōu)先配給,更是裁汰老弱,勤加訓練。 這些兵都是好兵,只是當初由于土司財力所限,遠遠不足以發(fā)揮其潛力。 等到受到張順的全力支持以后,張鳳儀對其死命整訓,又先后歷經多場大戰(zhàn)。 直到這一刻,這七千白桿兵終于突破自我、化蛹成蝶。 在報仇雪恨的怒火下和張鳳儀奮不顧身的激勵下,一躍成為了和當初渾河血戰(zhàn)中一樣的白桿兵。 “殺,殺,殺!”這一陣這些白桿兵放棄了手中的弓矢,只是披著鐵盔、綿甲,手持白桿槍所向往前。 “十步射,十步射!”拜圖音眼見抵擋不住,不由厲聲喝道。 十步射,后金精銳絕技,專射面門。 “唰唰唰!”隨著拜圖音一聲令下,頓時無數支小長矛一般的長箭飛了過來。 “奪奪奪,啊……”有的長箭釘在了白桿兵的重盔,有的則射中了白桿兵的面門,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白桿兵倒下。 然而,前排倒下,后排頂上。 組成錐形陣的白桿兵,如同無知無覺一般,一步也不停留的向前殺去。 鑲黃旗固山額真拜圖音眼看著一往無前的白桿兵,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支完全不懼遠程打擊的隊伍,這該怎么打? “殺,殺回去,我們‘大清國的巴圖魯’從來沒有畏懼過任何人!”拜圖音一邊忍不住膽戰(zhàn)心驚,一邊又為自己的膽怯感到恥辱。 眼見箭雨阻擋不住白桿兵的腳步,他做出了和內直甲喇章京陳泰一樣的選擇,試圖用rou搏戰(zhàn)術挽回自己的尊嚴。 “殺,殺,殺!”雙方再一次短兵相接,密密麻麻的長槍長矛開始相互戳了起來。 這一次,終于阻擋了白桿兵前進的腳步。 然而,由于白桿兵列的是一個錐形陣,很快就在雙方對戰(zhàn)的過程中嵌入到鑲黃旗陣中,將其截成了兩段。 當然,就在鑲黃旗被截成兩段的同時,相當于白桿兵也遭到了對方的兩面夾擊。 若是尋常軍隊,遭到這般夾擊,定然抵擋不住。 然而,白桿兵則不然。 在白桿兵的訓練中,沒有其他陣型,只有錐形陣。 錐形陣一往無前,有死無生! “殺,殺穿他們!”張鳳儀用她那嘶啞的嗓子,高聲下令道。 “殺,殺穿他們!”七千白桿兵齊齊大喝了一聲,頓時在左右兩翼鑲黃旗的擠壓下,這錐形陣慢慢的竟然變得扁長了,真如錐子一般殺穿了鑲黃旗的防線,死死的釘入后金中軍大陣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