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知道。”小天狼星說,“你有你所追求的事物,伊芙,而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所以我現(xiàn)在不會對你提出任何請求。雖然我希望你記得,你已經(jīng)給過我一個承諾?!?/br> “那是酒精給你的承諾。”伊薇特迅速地回答。 “得了吧,”小天狼星不以為然地說,“我們都知道,巫師之間的口頭承諾都具有一定的約束魔法,只要你還沒有親口否認(rèn),那么約定就還沒被打破。也就是說,魔法意義上來講,你仍然是我的未婚妻。” “……這不合理?!?/br> “真遺憾,魔法不會跟你講道理?!?/br> 伊薇特沒能贏下這一場,有些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 “總之,”小天狼星輕快地說,“現(xiàn)在也差不多到我們的時間了?!?/br> 伊薇特剛想問“什么”的時候,就突然聽到“咻”的一聲細(xì)微響動,從城堡的方向遠(yuǎn)遠(yuǎn)傳來。 在她回過頭看向城堡之前,先是被小天狼星深灰色的瞳孔吸引了注意。他的眼中映著她的影子,還有深邃的夜空和皎潔的月色,而在他眼瞳中那片廣袤寧靜的夜色深處,正有一顆瑩藍(lán)的焰火,緩緩升上天際。 焰火“嘭”地炸開。亮藍(lán)色和燦金色的碎光綻放出花朵的形狀,被魔法停駐在最飽滿耀眼的時刻,隨即又有許多焰火接連不斷地被升入天空,從拉文克勞塔到天文塔,再到格蘭芬多塔和那個隱秘的小鐘樓,整片城堡上空都被燦爛奪目的、不會消逝的煙花所覆蓋了。 伊薇特仰視著被拉文克勞代表色和格蘭芬多代表色的光芒所籠罩的霍格沃茨,很久之后,才喃喃地說:“……真俗氣啊?!?/br> “怎么,詹姆向伊萬斯求婚就是‘大場面’,我想給我的未婚妻制造驚喜就是俗氣了嗎?”小天狼星在她身后不高興地說,“你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詞叫浪漫?!?/br> “這兩個詞并不矛盾。”伊薇特轉(zhuǎn)頭看著他笑,“而且,我也沒說不喜歡。” 小天狼星板著臉讓她親了一下,這才愿意走上兩級臺階,站在她身邊攬著她的腰,和她一起仰視著凝固在夜空中的藍(lán)色、金色和紅色的煙花。 “等你回來,”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無論你有沒有得到你所尋求的答案,都必須要先給我一個答案,行嗎?” “這句話也很俗氣?!币赁碧乜吭谒麘牙?,眼中含著極溫柔的笑意。 “俗氣,”小天狼星眼神發(fā)亮地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但是……?” 伊薇特笑了起來。 “但是我愛你?!?/br> 他們在煙花之下接吻,然后就此分道揚鑣。伊薇特在第二天清晨啟程前往希臘,那之后整整五年,她都沒有再踏上英國的土地。 三年之后,詹姆和莉莉·波特被害,伏地魔被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打敗,小天狼星隨之入獄,無數(shù)人為之犧牲的和平年代,終于短暫降臨。 第17章 阿茲卡班的囚徒 1993年,這是伊薇特·坎貝爾在英國魔法部天文協(xié)會擔(dān)任副會長的第六個年頭。 從希臘進修回來之后,她的晉升平穩(wěn)而順利,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被定為天文協(xié)會的繼承人,不出意外的話,等到現(xiàn)在這位老會長退休,她就能成為歐洲巫師界幾百年以來最年輕的天文學(xué)領(lǐng)袖。 這些年魔法界暗潮洶涌,部里權(quán)柄更迭,但這些都與她無關(guān)。天文協(xié)會屬于神秘事物司的一個分支,他們從事的是最深奧而純粹的學(xué)術(shù)研究,獨立于政治之外,不受各派斗爭的影響。 八月,是倫敦最炎熱的時候。 所幸魔法部里的天氣由專門的辦公室控制,大廳里還算涼爽宜人,雖然是在地下,但空氣仍然清新,讓穿著巫師長袍上班的職員很舒服??墒且坏┑搅送饷妫瑩涿娑鴣淼臒釟饩蛶缀鯐谷酥舷⒘?。 伊薇特從魔法部走出來的時候,太陽才要開始西沉。白日里被日光長時間烘烤過的柏油馬路仍然在釋放著灼熱的溫度,讓人忍不住心生煩躁。 她原本可以直接從部里幻影移形,但她過去曾經(jīng)因為走神思考自己的研究結(jié)果,而出現(xiàn)過幾次分體的情況,所以近些年已經(jīng)習(xí)慣步行通勤了。 從辦公室出來之前就已經(jīng)換上了麻瓜的衣服。藍(lán)灰色豎條紋的過膝連衣裙,束著古銅色的寬腰帶——是很有拉文克勞風(fēng)格的便裝。她還像學(xué)生時代那樣扎著高馬尾,右肩上挎著一個樸素而低調(diào)的米色帆布包,任誰也不會想到里面裝著獨身女巫防狼必備的窺鏡、提醒她明天都要完成什么工作的記憶球,還有一瓶被施了冷卻咒的南瓜汁。 正好是下班的時間,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除了麻瓜,還有不斷從部里離開的、穿著滑稽可笑的男女巫師。伊薇特順著人流沿街走到路口,等待信號燈變綠的時候,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 然后她在馬路對面看到了那只黑狗。 隔著寬闊的馬路和車流,還直面著摩天大樓玻璃窗上反射的夕陽,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伊薇特只能用力睜大眼睛。刺眼的光束直直地晃進眼中,她的眼眶酸痛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無數(shù)的汽車飛馳而過,透過斷斷續(xù)續(xù)的車流間的縫隙,她看到黑狗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連尾巴都不曾搖過一下,讓人不禁疑心它或許只是個雕塑,或是刺眼日光中一個影子似的幻覺。 伊薇特也不敢動,甚至不敢眨眼,好像是在害怕自己的視線一旦偏離最細(xì)微的角度,馬路那邊的黑狗就會消失不見。帆布包慢慢地從她肩頭滑落,“咣”地砸在地上,她也不敢低頭去撿,只是緩緩地蹲下去用手指去摸索,可目光卻一直沒有從黑狗身上移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