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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請你記住,不是誰都有空閑去打聽別人的家長里短,把你的小心思用在該用的地方,比求我更好使?!?/br> “況且,先不說我不認識你,就算我真的認識你,知道你的底細,我也不會收你為學徒的?!?/br> “為什么?”田雁紅著眼問道。 “為什么?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夏魚呵呵一笑,打量了她一番: “第一,有余酒樓門前這么大的空場,你隨便跪哪不好,非得跪在正門口耽誤我做生意。你不就是為了引人圍觀,幫自己說話,逼我收留你嗎?” “第二,誰家拜師空手而來,連個表示都沒有,你這不是想白瓢嗎?自始至終,你都沒有表明過自己的態(tài)度,讓我收留你,然后呢?等你學會了我手藝拍拍屁股就走了?” 夏魚的話說得很直白,一點也不給田雁留情面。 在場圍觀的人也幡然醒悟,捂著嘴低聲私語,對著田雁指指點點起來。 拉扯田雁的老大娘不知何時又躲進了人群,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太心急,考慮不周全?!?/br> 夏魚眼中閃過一抹譏笑:“田姑娘,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考慮不周全你拜個什么師,當個什么學徒?要真是想學點東西,我勸你還是回家多準備準備吧?!?/br> 她每句話、每個字,都把田雁的小心思戳了個透。 圍觀的人也明白了,田雁這是想做無本的買賣,把他們當槍使呢。 霎時間,人群中又是一片議論紛紛。 “沒看出來啊,這小姑娘這么小,就這么有心眼了?!?/br> “真氣人,虧我剛剛還幫她說話呢,真是瞎了眼。” “可不是嗎,還以為她是真心拜師學藝呢?!?/br> 不過,也有人站出來替田雁打抱不平:“人家不過就是個小姑娘,你們有必要這么說嗎?” 這話夏魚可不愛聽了,她瞥了眼那個黑黢黢的壯漢,道:“小姑娘怎么了?城里為了養(yǎng)家糊口出來干雜活的小姑娘多了去,為什么大家不說別人,偏偏說她呢?” 這個年紀都該說親了,還把她當小孩子看待呢。再說了,別家小姑娘哪有這般曲里拐彎的花花腸子? “就是啊,但凡她心眼少點,老老實實地來求手藝,誰會說她呀?”一個嬌美的婦人半扇掩唇,翻了個白眼,“整這一出出的,把大家當猴耍呢?你愿意當猴我們可不愿意?!?/br> 這話惹得大伙哄堂大笑。 黝黑的壯漢氣呼呼瞪了她一眼:“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你!” 嬌美的婦人呸了一下,回道:“丑人多作怪,還給你!” 黝黑的壯漢被氣得腦袋直突突,最終被看熱鬧的人勸到了一旁。 田雁咬了咬嘴唇,自覺面上掛不住,推開人群便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田家為了傳宗接代,一連生了四個女兒??蓻]想到,最后兒子有了,田雁的爹卻意外沒了,獨留一間食肆給他們娘幾個。 田雁雖然年紀在家中排行最大,但是做飯一點都不上道,食肆的生意就落在了田雁娘的肩上。 田雁的娘要拉扯四個小的,實在沒太多時間照顧食肆,因此店里的生意就又交給了田雁。 田雁天天望著門可羅雀的食肆發(fā)呆,偶然聽路過的人說,有余酒樓打發(fā)走一個滑頭學徒,她便起了心思去當學徒。 不求學的多精,能學會一半回來經(jīng)營食肆生意就行。 是以,她一早便瞧準了時機,跪在有余酒樓的門口,想通過輿論給夏魚施加壓力,讓她把自己收下。 可沒想,最后拜師不成,反倒落成了人們的笑柄。 田雁滿腔怨氣,回到食肆便將桌椅亂砸一通。 她怨恨著夏魚的絕情,怨恨自己的爹娘為什么要生這么多弟弟meimei,憑什么她要獨自承受著養(yǎng)家的壓力。 想到這里,她將頭埋在膝間,大聲痛哭起來。 田雁走后,酒樓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去。 洪小亮給夏魚倒了一杯水,忿忿不平道:“姐,還是你厲害,要不然那個田雁在門口跪個兩天兩夜的,咱酒樓豈不是要背個冷血的罵名?!?/br> “她不會跪那么久的?!毕聂~一臉淡定。 洪小亮問道:“為什么?” 夏魚嗤笑一聲:“她壓根就不誠心,估計跪一半就會想別的法子再引起一波哄鬧,讓看熱鬧的人逼著我收留她。” “姐,還是你厲害,能看透她的把戲?!闭f完,洪小亮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悄悄抬眼偷瞄著夏魚。 田雁耍心眼,夏魚姐能看穿她,然后反將她一軍...... 洪小亮在心底毫不猶豫為自己的機智豎起一個大拇指,跟著夏魚是他這輩子做得最對的選擇! 第86章 慧云 一場風波逐漸平息, 眼看著太陽將要落山了,夏魚收拾了一番,拎了兩只醬板鴨、兩包鹵味還有幾包小零食, 去了白慶的家。 棗芝聽到敲門聲, 忙擦了一把手就從屋里走出來,看到夏魚時滿臉的激動。 她接過夏魚手中的東西, 笑道:“來就來,還非得帶點啥,多沉啊?!?/br> “白大哥升遷,我還沒好好恭喜呢?!毕聂~笑起來, 兩只眼睛彎得就像天邊的月牙。 “嬸子!”大丫蹦蹦跳跳從屋里跑出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草編小兔子,高興地遞給夏魚看:“這是果兒哥哥給我做的,果兒哥哥還說下次要給我編一個小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