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合抱與胸前，氣鼓鼓地看向外邊，就是不看江聞岸。

    “小昭？彥昭？我何時叫過他小昭了？”

    “就是有。”小家伙斜眼看他，又“哼”了一聲。

    末了還補(bǔ)充道：“你喝醉那次叫了，我聽到了?！?/br>
    江聞岸失笑。

    他那是酒后胡言亂語，過后便忘了。

    沒想到小家伙居然記著。

    他暗暗捏了把汗，小家伙記性如此好，怕也是個記仇的，看來以后可不能惹他，也不能在他跟前亂說話。

    不過現(xiàn)下江聞岸還是十分縱容他的。

    “那我叫你什么？小延？”

    沈延回答得很快：“不要！”

    他才不要與他人一樣。

    “崽崽？”

    沈延雖然沒有看著他，但從他臉上的神情即可判斷，他不滿意。

    江聞岸有些苦惱。

    “那……延延？”

    察覺到小家伙眼神之中有所波動，且沒有出聲，如此便是滿意了。

    他又說了一遍：“延延，生辰快樂?！?/br>
    他耐心等待許久，小家伙似乎還是沒有要理他的跡象。

    他還以為又是不滿意，正想著還要叫什么稱呼好，過了一會兒變聽見他聲如蚊蠅地“嗯”了一聲。

    江聞岸眉眼一彎，伸手勾動他的下巴：“你怎么這么可愛?！?/br>
    沈延被迫轉(zhuǎn)過頭來，瞪大著眼睛，似乎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如此一來便更可愛了，江聞岸忍不住撓貓貓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

    這讓江聞岸想起了他家里養(yǎng)的貓。

    沈延的表情從震驚慢慢變?yōu)闊o奈，但還是沒有把他的手拍開。

    江聞岸笑得更歡。

    這個崽沒白養(yǎng)。

    晚上，江聞岸本想帶著他在外邊吃，沒想到小家伙卻想吃他做的面。

    第一次給他做的時候沒有條件，材料不齊全，如今在宮外，江聞岸自然精心準(zhǔn)備。

    沈延先回房間看了江聞岸準(zhǔn)備的生辰禮，江聞岸則在小廚房里忙碌。

    江聞岸給他準(zhǔn)備了五年的生辰禮。

    十歲、十一歲、十二歲、十三歲、十四歲。

    佟貴妃去世那年他九歲，沒來得及跟母親一起過生辰，后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江聞岸想，前九年有他母親陪著，就當(dāng)作自己陪伴了他十歲之后的人生。

    江聞岸正忙碌著，忽然被人自身后抱住，他身子一抖。

    沈延雖然還比他要矮一點(diǎn)，但是已經(jīng)不像初見時那般小了，自己心里雖然一直把他當(dāng)成“小家伙”，但也有些不一樣了。

    孩子長大了。

    沈延的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從后面環(huán)抱著他，很親密的姿勢。

    “看完了？”江聞岸手肘往后拐了一下，笑道：“那便洗洗手拿碗，在我屋里吃還是去你那兒？”

    “先生那兒?！鄙蜓颖е`綣地將臉龐貼在先生頸側(cè)的皮膚上蹭了兩下才放開。

    沈延吃了飯卻不愿意走，磨著他說要侍候先生沐浴。

    江聞岸起初不愿意，他一個現(xiàn)代人，洗個澡還要人侍候，實(shí)在太別扭了。

    “先生不愿意么？”沈延悶悶道。

    “沒必要啊，我就隨便洗洗，你先回去歇下吧。明日早點(diǎn)起來，雖然子卿已經(jīng)去軍隊了，但你也得繼續(xù)練習(xí)，不可懈怠?！?/br>
    聽到“子卿”二字，沈延眼眸一暗，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那先生是害羞么？”

    “啊？”

    他自顧自說著：“之前先生幫我換衣物的時候看過我。”

    “還有先生生病的時候，我?guī)拖壬辽碜樱捕伎催^了，先生不必……”

    “我的天，你臉紅什么??？”江聞岸本來覺得沒什么，卻見沈延一邊說著一邊紅臉，脖子、耳根沒一處不紅的，反而讓他有點(diǎn)臊。

    不過只是一瞬，崽再怎么長大，在他眼里都只是個小孩。

    “行吧，洗洗洗，我去提水，你幫我把桶放到屏風(fēng)后邊。

    沈延rou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江聞岸搖搖頭。既然小家伙這么容易高興，縱著他又何妨？

    第27章

    雖說心里只當(dāng)他是小孩，但要在另一個人面前脫衣服，江聞岸還是覺得不對勁，于是褪衣物之時將小家伙攆了出去。

    窸窸窣窣一陣聲音。

    “先生，好了么？”沈延在外頭催促著：“可以進(jìn)去了嗎？”

    江聞岸趴在木桶里，做著心里建設(shè)。

    他企圖退縮：“不然還是算了吧，我不習(xí)慣?！?/br>
    沈延回過身，透過屏風(fēng)看他輪廓的剪影。

    “先生方才答應(yīng)我了?！?/br>
    里頭沒有任何聲音，沈延態(tài)度軟了點(diǎn)，委委屈屈道：“我只是想幫先生搓背?！?/br>
    只聽得里邊一聲嘆氣，沈延等不及了：“先生，我要進(jìn)來了。”

    “等一下！”

    知道無法阻止他，江聞岸幾乎是立刻站起來，從旁邊的架子上胡亂抓了一把花瓣灑進(jìn)桶里。

    沈延只看到一閃而過的白皙一片。

    再仔細(xì)看時先生已經(jīng)整個人都泡在水里了，水面上漂浮著花瓣，水底光景若隱若現(xiàn)。

    江聞岸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先前丫鬟十分貼心地摘了花說要給他泡澡用，他一直沒用，如今倒是剛好用來遮羞了。

    只是他不知道，欲露還羞才是最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