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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很大,沈延先前特地讓人換了大床,兩個人睡已是綽綽有余。 屋內(nèi)沒有點燈,黑暗一片。 “吱呀”一聲,影塵端著粥和小菜進來,輕手輕腳。 影塵經(jīng)常出沒在黑夜里,夜視能力很好,加之府里的丫鬟都害怕,不敢送進來,一切便由他親力親為。 屋內(nèi)門窗一直緊閉著,空氣極度不流通,流干了的血液還是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影塵稍稍打開窗子,便見床上微微隆起的身子動了一下。 沈延聲音極度沙?。骸瓣P(guān)上?!?/br> 影塵放輕呼吸,低聲勸道:“殿下,還是通通風(fēng)吧,如此對您的身子無益?!?/br> 沈延只是重復(fù):“關(guān)上?!?/br> 影塵別無他法,只好闔上窗子。 “殿下,吃點東西吧,您已經(jīng)……” 他走著,腳突然踩到了什么東西,他撿起來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小葫蘆。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江聞岸送給他的,殿下從前很是寶貝這個小玩意兒。 他心下嘆氣,默默將小葫蘆收了起來。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是濃重,彌漫著的空氣間或夾雜著rou腐爛的味道。 影塵心里一驚,連忙上前掀開沈延的腿查看。 黑暗中實在看不清,可腐臭味卻是撲面而來。 “殿下,您的腿!” “滾!”沈延用力踢了一腳,不讓他觸碰。 他顫抖著身子,沉聲道:“滾出去?!?/br> “殿下!”影塵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他再如此消沉下去了,抱上他的腿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腿上還連著什么東西。 冰冰涼涼的,他觸碰上去,卻發(fā)現(xiàn)是一把匕首。 是他從火場里撿出來的,江聞岸遺落下來的。 而此刻那匕首便插在沈延腿上,在那個傷口的地方。 影塵受過很多的傷,已經(jīng)能做到殺人不眨眼的地步了,可饒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心驚。 方才沈延用力推了他一下,此刻傷口又有血液流出來,沾濕影塵的手。 “殿下,您這又是何苦。” 這一次沈延沒有力氣再推他了,口中呢喃著什么。 “什么?” 影塵沒有貿(mào)然拔出匕首,湊近了一聽,這才聽清了沈延口中喃喃的話語。 他說:“太痛了?!?/br> 身體的痛能暫時緩解心里的痛吧,沈延親測有效。 “殿下,您振作一點啊,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各方弟兄們都已做好準備,就等加原的隊伍到達了。就差一點了,殿下,您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br> 沈延緩緩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閉上眼睛輕輕觸碰眼皮。 影塵能夠看清他身體輪廓的動作,當即緊張起來。 大火燒江府的時候,江聞岸被緋言帶走之前,霍擎把沈延劈暈了。 夜里他發(fā)了高燒,昏昏沉沉地喊著先生,可醒來后卻不喊了,只愣愣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往上看,人喊也不應(yīng),藥也不肯喝。 后來恢復(fù)了幾分力氣,便嚷著要讓人去抓與江聞岸在同一個院子上學(xué)的人來,沒想到抓來的人卻是先前在南洲遇到的姜宗佐。 姜宗佐原本還想和江聞岸敘敘舊,可一提到名字卻見沈延臉色突變,還問了他關(guān)于佟玉婉的事情。 姜宗佐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當時確實是聽說他對一個女子一見鐘情,霍擎好像知道這事兒,對對,就是那個國師。他們倆關(guān)系不太好,但霍擎其實私下里會經(jīng)常關(guān)照他。” 沈延沒有耐心,只叫他撿了重要的說。 他曾問過霍擎,可是他不愿意透露半分。 “當時他也沒刻意藏著掖著,知道的人倒是不少,至于那名女子究竟是誰,我們都無從得知。只知道后來他好似是求而不得,自此便更加常流連于煙花之地?!?/br> 他仔細打量著沈延的神色,發(fā)現(xiàn)他臉上并無大波瀾,便繼續(xù)道:“我聽說他看上的人大多都與那女子有幾分相似,可見用情至深,不過他如今有了殿下,自然是……” 沈延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他:“不論男女么?” “他看上的人嗎?是啊?!苯谧羲坪趿?xí)以為常,“他是男女通吃的,這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br> “年紀都多大?……他玩過的人……” “這……聽說他喜歡年紀大點的,不過聽說有一次強迫了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兒,好像是因為那人的眼睛長得太像那女子的了。那時候他還沒考取功名吧,不過這些都是同窗之間偶爾提起的,我亦不知道是真是假?!?/br> “夠了?!?/br> 沈延覺得連呼吸都有點疼。 基本確認之后他瘋了似的想要毀掉自己的眼睛。 影塵嚇壞了,好說歹說搬出沈時南來才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時候他不敢提起佟玉婉,怕觸及他的傷心事。 可他還要為父報仇,不能傷害自己。 沈延聽進去了,所以他又開始將府內(nèi)所有能讓他看見自己眼睛的東西全砸了。 激烈的動作之下讓大夫好不容易趁著他昏迷時給他處理好的傷口又被扯開了,無論是清醒還是混沌的時候他都不讓人碰,就任由著血液流出,自然凝固。 后來便一直在床上躺著,滴米不入,只偶爾愿意喝幾口茶水。 可笑,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