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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賣部門外有個長椅,姐弟倆就一人一邊,坐那兒捧著水瓶咬吸管。 “阿憐jiejie,你說咱們鎮(zhèn)子外的世界是什么呀,我爺爺說了,人要好好讀書,只有讀了書考上大學就能走出去,看看外面,可是,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br> 楚憐也不懂,就指著他書本上的一段文字給他看。 上面是人生兩個字。 書本說,人生就是一場漫長的旅程,孤獨又乏味,可是人就要從中找到樂趣,克服困難,做自己的事,從而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 怎樣的人生才算有價值?為自己做貢獻,為社會做貢獻。 小學課本都是積極的,能有這種稍顯成熟一點的語錄都挺格格不入,可是,又確實挺在理。 楚憐也不認識幾個字,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歡那句話。 她照著讀:“好好讀書。賺錢,養(yǎng)爺爺?!?/br> 衛(wèi)松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才幾年級的他什么也不懂,就聽進去了這句話,所以未來人生十幾年,他都在很努力的學習。 楚憐揉了揉衛(wèi)松的小腦袋。 她就是覺著自己這輩子讀不了書,識不了幾個字,就希望身邊的人好好的,小松聰明,腦袋瓜子機靈,以后一定能有大出息。 而衛(wèi)松則打開自己課本,孜孜不倦地教楚憐識字,楚憐會讀的字基本都是他交的。 其實楚憐也不是學不來,就是容易忘。 衛(wèi)松一個音節(jié)的教,慢慢學到了一個墨字,楚憐指著這個字,想到了那個人,她就記住了,她知道他叫墨,他姓陳,叫陳墨。 這兩個字她都是單著記,回去后,半夜也不睡覺,躲在被窩里拿著筆在紙上寫他的名字。 楚憐不識字,寫的字卻很娟秀,一筆一劃,都是她認真寫的。 后來她就學著折千紙鶴,把每個帶有他名字的千紙鶴裝進瓶子里,存了滿滿一罐。 只是那段時間她都不敢去找他,陳墨總是會冷著臉,上次也說過看見她就會打,楚憐心里多少還是怕的,怕他,但又好奇他平時的生活,還是會悄悄關(guān)注著。 之后經(jīng)過歡所街的時候,就有一個皮膚蒼白模樣清秀的男人靠在墻邊,淡笑地看著她。 楚憐覺得對方奇怪,也不敢多說話,就怯生地過去。 沒想他先開了口:“楚憐,陳墨他每天晚上都在拳場。” 楚憐停住腳步,有些訝異又遲疑地看他。 她不知道他怎么認識陳墨,可能,是陳墨的朋友。 也許是知道她怕生,余忻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見他,這不是告訴你嗎,他每天都在拳場賺錢,你知道嗎,那個地方,很容易出人命的,他不想要自己的命,他有抑郁癥。” 楚憐愣怔著不說話。 “他母親不要他,離他去了,他和他父親也沒有感情,他是放棄了生才這樣糟踐自己人生的。你知道什么是抑郁癥嗎?深度抑郁,時刻都會想死,徘徊在死亡邊緣,需要一個人去拉住他,如果沒拉住……” 他抬起手,手指像丟落花瓣一樣在楚憐眼前點過:“砰,可能就永遠失陷了?!?/br> 他說話聲音溫柔,連模仿重物落地那種聲音都惟妙惟肖,加上那種平和的神情,莫名瘆人。 可是就是這句話,真的嚇到了楚憐。 她開始想到陳墨每天那么晚回來,偶爾身上沾著汗味和絲絲血腥味,他的手腕總綁著東西,他的身上總?cè)菀子袀?/br> 他那張漂亮的臉,總會掛彩。 那一整天,楚憐心里都被余忻的話給占滿。 她開始擔心陳墨真的會像余忻說的那樣,死亡,怎么可能呢。 她是病人,最清楚死這個字意味著什么,她比平常人更加懼怕那個字,因為從小到大都聽多了旁人說的“你怎么還不去死,拖累你父親”,“阿憐你這病會不會死”,她很怕。 她怕陳墨也會這樣。 可是連她這樣的人都還在努力生活,他又有什么理由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那天夜里她真的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沖動。 她想見他,她在夜里踩著石子跌跌撞撞往前走,任由風貫徹進喉嚨,可她這輩子沒有這樣義無反顧滿腔熱血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誰說她是病人,她也有了想拯救的人,也有了想去付出奉獻的人。 她想好好告訴他,人這一輩子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只要好好活著,只要積極面對,什么都會有希望,他那么好的一個人,他眼里還有光。 只要是他,一切都值得。 可是當楚憐找到地下拳場位置的時候。 擁擠的人群里,她望不到他,她卻成了眾矢之的。 楚憐看到了臺上的陳墨,他嘴角帶著血,視線緊緊盯著他的對手。 就是那抹傷痕,那抹血,讓她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可在楚憐眼里,這不僅僅是一場博弈。 人在溺亡的最后一刻永遠不是拼命掙扎,而是脫力下沉,他的眼里不是求勝,他的眼里什么也沒有,他本身就不想繼續(xù)活。 “陳墨——!”在開場的前一秒,楚憐抓著護欄的邊清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的那一場,無疾而終。 楚憐這個名字在地下黑場出名了。 活動中止,后臺換衣間,安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