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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垂眸一笑,道:“二十五了……在樓里,已經(jīng)沒有出路了。”她指尖微挑,將酒壺把手握在手心,酒水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滴滴落寞。 “在這樓里,美貌就是活命的本錢,我如今這年紀(jì),是再怎么保養(yǎng)……可不可能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嫩得能掐出水來了?!?/br> 意歡聽了,心中也有幾分悵然,不知說些什么才好。 兩人又看了一會(huì)兒歌舞,意歡便默然起身,道:“今夜多謝連翹姑娘作陪,我這便要回去了……” 連翹點(diǎn)點(diǎn)頭,笑意里倒是多了幾分真誠,也許是太久沒人陪她說話了,竟對(duì)眼前這小公子生出幾分好感來。 便打算起身送意歡。 意歡行至大堂的角落,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個(gè)壯實(shí)的男人! 那男人生得五大三粗,一臉橫rou發(fā)著紅光,顯然是飲了不少酒。 “喂!你沒長眼?。??居然敢往大爺身上撞!?”他的酒灑了一地,略微沾濕了褲腳,于是兇神惡煞沖意歡吼道。 明明是他主動(dòng)撞上來的,卻惡人先告狀,意歡被撞得生疼。 此刻周圍有人循聲望來,意歡皺了皺眉,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便勉強(qiáng)笑了笑:“這位大哥,算是我對(duì)不住了?!?/br> 說罷,便想走。 誰知那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后領(lǐng),道:“你!你賠我的酒!” 意歡還沒追究他撞人的事兒呢!這男人還想倒打一耙???兩人正在僵持之時(shí),一旁的連翹上來解圍,道:“這位大哥,都是出來玩的,何必這么較真呢???酒灑了,再拿一壺便是了!” 說罷,就要挽他走,想幫意歡脫身。 可那男人借著酒勁,竟然一下將連翹一甩,推到了地上! 意歡見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別欺人太甚!”說罷,就去扶連翹。 連翹踉蹌?wù)酒穑溃骸澳阆茸甙?!?/br> 意歡點(diǎn)點(diǎn)頭,可那醉鬼男人不依不饒,一把摁住她肩膀:“你別想走!” 意歡有些慌亂:“你放開我!”她急忙道:“不就是一壺酒嗎?我賠你就是了!” 那男人已經(jīng)耍起了酒瘋,大喊道:“一壺怎么行!要十壺!” 他力氣大得很,意歡掙脫不開,這時(shí)候,卻見大茶壺帶著田mama過來了。 大茶壺以為有人鬧事,于是告知了田mama,田mama身后,還跟了好幾個(gè)壯漢。 意歡心中咯噔一聲。 “怎么回事!?”田mama眉頭一擰,看向意歡和那男人,連翹也面色不好。 田mama閱人無數(shù),她將意歡從頭打量到腳,心中便有了數(shù)。 她上前一步,攔在她身前,道:“你是何人?一個(gè)丫頭片子,來我千嬌閣做什么?” 但凡是姑娘來千嬌閣,要么是來尋郎君砸場子,要么就是其他青樓派來的探子! 意歡尷尬一笑,低聲道:“這位mama……我不過就是好奇這大名鼎鼎的千嬌閣,到底是什么樣子……也就是圖個(gè)新鮮而已,看過了便打算走了,沒有冒犯之意?!?/br> 田mama狐疑看她,這姑娘生得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好生漂亮…… 倒是個(gè)不錯(cuò)的苗子。 她頓時(shí)起了私心,冷冷一笑,道:“我這千嬌閣,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意歡微頓:“你想做什么?” 田mama陰陽怪氣道:“來人,將這姑娘帶下去,我要同她說說道理?!?/br> 意歡心中頓時(shí)有些慌,道:“你別過來!你這是強(qiáng)搶民女!” 田mama見她穿著稀松平常,心道定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便想討個(gè)便宜,道:“你自己都送上門了!” 此刻,意歡突然瞥見門廊處,飄過一片浮光掠影的緋紅,那身影十分熟悉—— 意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喊一聲:“世子!” 然而大廳之中,太過嘈雜,意歡的聲音被淹沒在其中。 柳何瀟身旁的年輕公子,狐疑道了句:“阿瀟,是不是有人叫你?” 說話的人是曹世勛,兵部尚書之子,是柳何瀟的好友。 柳何瀟還未答話,賀燁卻道:“怎么可能?柳何瀟的朋友,除了咱們就沒別人了……說不定是尋仇的,還是莫要理會(huì)得好?!?/br> 說完,他自己先笑了一聲,他是金吾衛(wèi)上將軍之子,是這千嬌閣的常客。 柳何瀟沒理他,繼續(xù)往前走,卻又聽見一聲清晰的呼喚:“柳世子!柳何瀟!” 柳何瀟微頓,這熟悉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柳何瀟循聲一看,大廳一角站著一堆人,一個(gè)瘦弱的小公子站在中央,被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她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眼里帶著希冀的光。 是她?。?/br> 柳何瀟一愣,一看這情況,這廝定是惹了麻煩。 柳何瀟背著手,徐徐走向意歡。 田mama見柳何瀟來了,扣住意歡的手頓時(shí)松了幾分,一臉笑意:“世子來了?呦,曹公子、賀公子也來了?” 柳何瀟沒看田mama,而是直勾勾盯著意歡。 她原本梳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此刻顯得有些微亂,大眼盈盈看他,就差把“救我”兩個(gè)字,寫在臉上了。 柳何瀟面無表情:“你是哪位?” 意歡一愣,急忙道:“世子……我是意歡??!你快救救我!” 柳何瀟挑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道:“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