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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只會吃不會做,這面是她唯一會的。到了他生辰這日,就當做壽面做給他吃。 好不好的放在一旁,終究是一份心意。 霍天北明白,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定不知道,這是他吃得最滿意最高興的一餐飯。 這一早,也是他度過的前所未有的最美光景。 出門時,徐默等在院門外,神色鮮少的沉凝端肅:“侯爺,您要找的當年那些人,已全部找到,昨夜賀沖已將人全部帶到了前院,安置在外書房。在人進到霍府之前,已全部招供?!?/br> 霍天北思忖片刻,“你去給我請兩天假,將秦閣老、二爺請來,我有要事與他們商量。” 徐默稱是,快步離開。 霍天北看了看天氣,萬里晴空,白云浮動,陽光明媚。 真是個好日子。 ☆、竟風流(4) 秦閣老走進霍府,心緒沉重,卻也有一種終獲解脫的輕松。 這段日子,鳳閣老一黨屢次彈劾霍天北,結果呢,招人非議的卻是他。 他一度氣得周身發(fā)抖,氣鳳閣老怎么就能蠢到那地步——事關霍府家事,聽霍天賜的一面之詞就彈劾霍天北,不就是蠢貨才會做的事么? 霍府的事錯綜復雜,又出過妾室扶正的事——真正的名門,一家之主若是個明白人,哪里會有這種事發(fā)生。說到底,他秦家是做過小人,可老侯爺又好到哪兒去了?就算把老侯爺從地下揪出來鞭尸,又與霍天北有何關系?老侯爺可不曾善待過霍天北,父子兩個是兩回事。 鳳閣老怎么就不明白這些?彈劾霍天北有何益處?不過是將陳年事翻出,讓躺在地下的老侯爺為人詬病,讓他秦家更為人不齒。 他不論怎樣,也是首輔,當真被惹惱,還收拾不了一個鳳閣老? 他真不怕鳳閣老上躥下跳,怕的只是霍天北不計后果、恣意而為。 霍天北越是六親不認,其實皇上對他越放心?;噬喜幌渤甲記]有弱點,他秦家的弱點是曾做過小人,做過賣女求榮的事,霍天北的弱點就是行事太彪悍,太不計后果,使得很多官員一聽他名字就恨不得撒腿逃跑,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皇上自登基到如今,六年了,他對皇上這一點還是了解的。眼下皇上沉迷于女色,能顧及到的不多了,才沒時間理會誰彈劾誰,霍天北被人彈劾的越狠,皇上恐怕會越心安;霍天北日后再做出駭人聽聞的事,皇上也會包庇到底,那正是皇上樂得見到的——一個臣子,惹得百官敬而遠之,想要余生安穩(wěn),只得依附皇權,才能安享榮華。 但是他也看得出,從方方面面都看得出,霍天北慢慢地平靜下來了,無利可圖的事,他輕易不會再做了。 好久了,一些事就像一把懸而未落的刀架在頭上,今日直覺告訴他,到了有個結果的時候了。 他走進外書房。 書房內(nèi)靜寂無聲,霍天北不在。 賀沖走上前來,遞給秦閣老一疊供狀,“您看看這些。留神別弄壞,弄壞了屬下就還要重新審問,保不齊就加上幾句對您不利的話?!?/br> 秦閣老頷首,斂目細看,一看就變了臉色。 二十多年前的相士、霍府管家、霍天齊身邊的小廝、霍天賜曾經(jīng)的幕僚、霍太夫人身邊的楊mama、凈一師太、道婆、道士…… 他一頁一頁看過去,額頭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有些事他是有耳聞的,知道自己那個庶妹做過什么手腳,如今,那些事都變成了白紙黑字。最要命的是,證供上的一些言語,矛頭直指秦府,表明也是受了他秦家的唆使。 九成真、一成假的證供,或許是受了酷刑所致,或許是自知性命難保唯求一死才按照賀沖的意思說了一些話。 事情很明白了,霍天北要讓他為庶妹的罪孽付出代價。 但他要賠上的到底是什么? 他抬手擦了一把冷汗。 很多時候,取重臣性命的,其實從來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事,惹得滿朝文武無可忍受百般唾棄的,從來是品行上的一些小事。 大事上,不論是誰,做的時候都是耗盡心血,做了兩手準備,被指出也能游刃有余地給出一個合理的說辭。這種關乎品行的事,無關狠辣跋扈,只有卑鄙無恥,當真會招致天下人的不齒。 順天府、大理寺……這種衙門都是與霍天北同僚、柳、孟、徐三位閣老私交甚密的,便是將這事報到衙門,最終結果,只能是比私了還要嚴重。 怎么辦? 怎么辦! 霍天北到底要怎樣?難道是打定主意讓他名聲掃地再無立足之處? 便在此時,霍天北施施然走進外書房,在秦閣老對面的太師椅落座。 秦閣老再抹一把冷汗,出聲時嗓音沙啞:“你……想怎樣?” “別擔心?!被籼毂毙θ莺挽?,語聲溫緩,“鳳閣老可以在內(nèi)閣行走,但不該任兵部尚書。我要你與柳、孟、徐三位閣老聯(lián)手,讓他去別處任職,將西域總督葉松調(diào)回京城,任兵部尚書。這事不急,我等了這些年,多等一些日子也無妨。你仔細權衡?!?/br> 秦閣老心頭一驚。葉松與霍天北是忘年交,日后若是葉松任職兵部尚書,而霍天北是五軍都督府之首……如此一來,天下兵權,就盡在這兩人手中。如此一來,他不情愿,也會為霍天北所用;如此一來,內(nèi)閣算起來,便有無人是他霍天北的人了;如此一來,皇上手中的皇權,便被分出了十之7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