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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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散開的黑霧在他身后凝結(jié)成人型。 青年高挑俊美,彎腰含笑看著他,唇畔的笑意溫和無害。 正是他前一分鐘還在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 謝岫白帶著點好奇打量他:“殺手?誰派你來的?” 槍手咬緊牙關(guān)不說話。 謝岫白挑了挑眉,“不說?” 槍手臉側(cè)肌rou緊繃,悄悄伸手去摸腰側(cè)藏著的另一把槍:“沒人……” 他話沒說完,腦后巨力驟然襲來。 槍手想反抗,奈何他完全不是這股力道的對手,竭盡全力還是沒能穩(wěn)住,身體失去控制,向前撲去,一頭狠狠撞在窗戶上。 玻璃遭受重?fù)簦瑖W啦一聲破裂開來。 “?。?!” 槍手鼻子骨折一樣劇痛,玻璃碴子刺入rou里,鮮血從額頭泊泊而下。 謝岫白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抓著他腦后的頭發(fā),輕輕松松把他腦袋壓在碎裂開的玻璃上,半張臉擠壓變形,碎玻璃渣子直接嵌進(jìn)了rou里。 “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他好脾氣似的說。 槍手萬萬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整個人痛懵了,遲疑了那么兩秒。 就兩秒,剛剛還一副好商量口吻的謝岫白就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遺憾地嘆了口氣。 槍手心底一寒,但他到底是個亡命徒,劇痛之中仍舊摸索到了藏在身上的兇器,嘴上敷衍著:“我說我說,你先放開……” 他握緊了槍柄,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jī)。 這么近的距離,一旦打中…… “?。。?!”槍手慘叫出聲。 謝岫白松開他,槍手霎時軟倒在地上,抱著大腿瘋狂打滾。 而他原本握在手里的槍此時已經(jīng)到了謝岫白手里。 在他開槍的前一瞬間,謝岫白一把捏碎了他的手腕,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zhǔn)他的大腿,按著他的手指扣下扳機(jī)。 不到十厘米的距離,聯(lián)邦軍用子彈的威力是極其可怕的,槍手的一條腿被硬生生炸斷,斷口血rou迷糊,右手手腕骨折,軟綿綿地垂著。 只不過,在斷腿的劇痛中,他顯然已經(jīng)顧不得骨折的手腕了。 “我該提醒你別跟我玩這套的,”謝岫白蹲下身,把槍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又穩(wěn)穩(wěn)握住,看他的眼神近乎憐憫,“別說我,黑城里其他小孩子在十歲的時候,放黑槍的水平都比你高?!?/br> “因為水平低的已經(jīng)死了?!?/br> 槍手痛的失去了神智,壓根聽不進(jìn)去他在說什么。 謝岫白對著他那張血汗模糊的臉,嫌棄地伸出兩根指頭,板著他的臉,左右打量了兩眼,確認(rèn)自己不認(rèn)識這人。 那他是從哪來的? 他掃過槍手全身,最后停在他手腕上的終端上,輕“嘖”了聲。 這是多不把他放在眼里,連身份都不遮掩就來刺殺他? 他拆下這臺設(shè)備,一眼看到終端下方銘刻的一個小小的標(biāo)志。 韓家的標(biāo)志。 謝岫白臉上原本的淡笑消失了,俊美無儔的面孔上沒有任何情緒。 “是他???”他輕飄飄地說,“我還以為他死了呢,居然還活著?” 槍手仰躺在地上,瞳孔散開,含糊地“啊啊”了兩聲,仍掙扎著想曲起身。 謝岫白伸手覆在槍手血淚橫流的臉上,低垂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真是……” 他不急不緩地給槍重新上膛,抵住槍手的太陽xue。 槍口還帶著余溫,落在皮膚上,不啻于直接按了個烙鐵上去,槍手虛弱掙扎的動作止住了,瞳孔收縮成一個小點。 謝岫白沖他微微一笑。 砰—— 槍手渾身劇烈彈跳了一下。 子彈擦著他的太陽xue,打在地板上。 手槍安裝了消音器,但是在這個距離上,聲音仍舊震得槍手耳膜流血。 “禍害遺千年?!敝x岫白淡淡地說。 他站起身,隨意彈掉衣角上不經(jīng)意間黏上的灰塵,“滾回去,告訴那個人,再讓我看到你們?nèi)魏我粋€人,斷的就不是你的腿?!?/br> “而是他的脖子?!?/br> 林澗接通通訊,看了一眼仍舊緊閉的急救室,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爺爺?” 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男人迎面走來。 林澗停下話頭。 “謝爾諾上校?!彼谐鰜砣说纳矸?。 謝爾諾有點意外:“小林先生?!?/br> 他想說什么,看到林澗正顯示通話中的終端,止住話頭,“您先請便?!?/br> 林澗:“抱歉?!?/br> 謝爾諾目送他走遠(yuǎn),摘下帽子,幾步走過走廊,見到葉泉,問道:“將軍怎么樣了?” 葉泉朝他行了個禮,回道:“還在搶救,目前……還沒有消息?!?/br> “那還好,現(xiàn)在這種情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謝爾諾疲憊地搓了把臉,也不管形象,直接往地上一坐,往后靠著墻,帽子隨手?jǐn)[在旁邊的地上,“嚇?biāo)牢伊?,外面差點就亂起來了,還好……” 想起之前短暫的混亂,他唏噓不已。 “您辛苦了。”葉泉道。 謝爾諾擺擺手,“少說這些。” “對了,”他若有所思,朝走廊外抬了下下巴,“你通知那位回來的?” 葉泉:“是我?!?/br> 謝爾諾抹了把下巴,“唔”了聲沒說話。 謝爾諾的軍銜比葉泉高兩級,他在地上坐著,葉泉也不便站著和對方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