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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佟頭的爹娘早死了,唯一一個meimei又遠嫁了他村,他的這一畝田便荒廢著,直到今日,終于落到了金小樓的頭上。 金小樓站在田埂上四下里張望,田間雜草葳蕤,不遠處倒是立著一個草棚,草棚后邊盤亙著一條小小的河溝。 地勢倒是不錯!金小樓對這畝田地很是滿意。 流動的水源離得這樣近,正好可以挖條渠子引水過來,將這旱地改成水田。 金小樓是要種水稻的,那日她在林子里發(fā)現(xiàn)了天然的雄性不育株,這可是雜交水稻的關(guān)鍵。 此時正值水稻開花授粉的季節(jié),若能用野生的水稻和井口村里的旱稻雜交授粉,今年秋收,金小樓便能讓整個村子里的人嘆服! 在這方面,金小樓有著絕對的信心。 看了看日頭還早,金小樓忽然轉(zhuǎn)過身,看向蹲在田埂上扯草玩的傻少爺。 他的耳朵在日光的照耀下,白得像是塊玉,許是有些熱,耳璧透出些粉紅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金小樓的目光,他驀地一下抬起了臉,眉眼一展,毫無顧忌坦坦蕩蕩的迎著金小樓的眸光,自然而然的笑了起來。 就像是看到一只漂亮的鳥兒,一朵皎潔的流云,是本能反應(yīng)出來的高興。 誠摯而干凈的笑意那樣的灼熱,反倒燙得金小樓慌了神,連忙躲開了眼神。 真是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少爺。 看看人家那皮膚,緞子似的,真叫人羨慕! 金小樓感嘆一聲,她都快要不忍心了,唉,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一個人的能力實在是有限,人多力量才大呀! 這傻少爺就當是參加了變形記吧,來鄉(xiāng)村鍛煉鍛煉,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金小樓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臉上掛起自認為春天般溫暖和煦的笑容,又重新迎上傻少爺?shù)难凵?,柔聲細語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自己絲毫不知道,此時此刻她的模樣,像極了假笑著哄騙無知少年的怪阿姨 高瑯。傻少爺回到,初日煙霞翻錦籜,九天風露混瑯’的瑯。? 誒,不錯不錯,還會背詩呢!金小樓欣慰得如同一個老母親,高瑯啊,喜歡扯草玩是不是呀? 金小樓笑得更諂媚了:那我們來玩一個很好玩的游戲怎么樣? 高瑯點點頭,眼睛眨得如同兩顆小星星。 今天一下午,你就在這田里把所有的草全部扯光光,一棵也不剩!金小樓提高了語調(diào),說得好像是一件天大的趣事。 好!傻少爺想也不想,蹦進了田地里,埋頭便扯了起來。 看著在田間不亦樂乎的身影,金小樓覺得當個傻子真好!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金小樓在村里村外轉(zhuǎn)了兩圈,約莫一個半時辰,終于摸清了,整個井口村,只有譚木匠和孫獵戶兩家種了旱稻。 旱稻產(chǎn)量小,他們兩家都另有安身立命的本事,種稻子不過是自己吃的一口糧食而已,若能用另外的食物去換,應(yīng)該能換到幾株稻子。 金小樓心里一有了打算,便飛快的往回走。 若今日能和那傻少爺一起把雜草除完,明日挖了溝渠,犁了地,引入活水,后日便能進林子里采出稻子來和旱稻授粉,還能趕上! 剛一走到田地前,金小樓傻了眼。 田里早已干干凈凈,雜草碼得整整齊齊的堆在一旁,傻少爺高瑯正坐在草棚子里,勾著身,往河溝里撈著什么。 而在他身邊,一張寬大的山芋葉子上,攤滿了小蝦米。 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傻少爺舉起濕漉漉的雙手,興致昂揚:娘子,你回來啦! 這這些,都是你弄的?金小樓很是震驚,問話間,自然的牽起自己的裙擺,去幫高瑯擦干凈雙手。 高瑯點點頭,一邊乖乖的任由金小樓擦拭,一邊期待的求夸獎:我一個人做的,厲害嗎? 真是傻人有傻福??!金小樓嘆服! 本以為是個累贅,沒想到竟是個得力小助手! 金小樓抱著小蝦米,高瑯跟在身后,緊緊拽著金小樓的衣角。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回到茅屋前。 從今往后,這里便是你的家了。 進屋前,金小樓輕聲說了這句話。 也不知究竟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身后的高瑯說的。 只是門一推開,屋子里的景象令她一怔。 原本收拾的干凈妥帖的茅屋,翻得亂七八糟,屋子里的大件小件都被洗劫一空,除了滿地殘破的垃圾,什么也沒有留下。 第二十二章 傻得令人身心愉悅 屋子給你住,東西可都是我們的。金小鳳不知何時站在了茅屋外,看向金小樓的神色,如同在看一只無家可歸的野狗。 不過呢,我個人還是愿意借東西給你的,畢竟我們可是親姐妹呢。金小鳳淺淺笑著,輕輕撥弄額前的碎發(fā),只是,你得學三聲小狗叫給我聽。 金小樓微挑眉梢,上前一步一把奪過了金小鳳手里拿著的紙,打開來一看,果然是黃桂枝已寫好的字據(jù)。 金小樓細細看了一遍,字據(jù)寫得不偏不倚,很中正,底下已簽好了吳氏的名字,還按了一個紅指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