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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香瞪了一眼來人,見是金小桃,也不生氣,媚眼一轉(zhuǎn),自己勾下身去撿香粉盒子:出了什么事,瞧你跑得,小臉都白了。 金小桃緩了緩氣:小姑,金小鳳不見了。 這是什么話?金香仍舊不急,那么大一個大活人,怎么會不見? 金小桃皺起眉:是真不見了,據(jù)送飯的小廝說,今日一早推門進(jìn)去便不見了人,塔樓前后四處都找遍了 沒找到?金香接口問到。 金小樓點(diǎn)點(diǎn)頭:沒找到。 小姑,你說她會跑哪里去呢?這剛關(guān)進(jìn)籠子里的雀兒,還沒玩夠了,便自己闖開門飛走了,既遺憾又不甘。 金小桃還隱隱有些擔(dān)心,這人落在外邊,怎么都是一個禍端。 金香搖搖頭:我哪里知道她去了哪里,不過總歸是殘花敗柳了,這輩子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來,從前你不順的氣,也該順了 話音還沒落,門砰的一聲,外邊又闖進(jìn)來一個人。 金香眉一皺,盯著面前那將將闖進(jìn)來的丫鬟:怎么回事,沒規(guī)沒矩的。 小丫鬟臉色煞白:金小鳳死了。 什么!金香和金小桃異口同聲,皆驚得站了起來。 等她們趕到庭院里時,院子里層層疊疊里圍了一群的人。 和夫人孟廣美不知從哪里聽到了風(fēng)聲,竟也站在前頭,用一方小小的粉帕捂著鼻子,命人將一具剛剛從水井里抬上來的女尸往外搬。 都圍在這里做什么,手里的活兒少了?孟廣美一回頭,見身后這么多人,連聲呵斥起來。 后邊的丫鬟小廝嚇了一跳,趕緊東奔西走,一瞬間便散開了去。 只剩金香和金小桃還立在原地。 金小桃上前兩步,見地上那卷著草席子的人露出一截衣衫來,確實(shí)是金小鳳這幾日里穿著那件。 看身形長短也像。 沒曾想金小鳳這么不堪受辱,竟從塔樓里逃出來跳井自盡了。 金小桃忙作勢的摸出帕子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沖孟廣美道:娘,這是我血親的meimei,我本好好將她安頓在廂房,不知怎么一時想不開竟投了井,這后事便由我來cao持便是,萬萬不敢麻煩了娘。 怎么,你也想做和府的主了?孟廣美頭一抬,看也不看金小桃,且不說你一個妾室,即便你是八抬大轎娶回來的正妻,和廣坤還是我兒子,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也輪不到你頭上。 金小桃嚇了一跳,生怕被孟廣美知道,自己沒有好好安頓金小鳳,而是將她關(guān)在塔樓里受人侮辱,心砰砰直跳,只想趕快找個由頭將這金小鳳拉出去埋了,早早了結(jié)此事。 哪知孟廣美如此的隨她的心意,手一揮,沖身邊的人道:這人不明不白死在和府,真是觸霉頭,趕緊拉出去埋了罷休。 蜀葵和木槿連忙扯著草席便走。 這下金小桃反倒放下心來,長長舒了口氣,面上仍舊是悲傷的模樣,假裝委屈的不敢多說一個字。 孟廣美見草席徹底拖遠(yuǎn)了,這才取下掩在口鼻上的粉帕,扭身走了。 今日她提前和和正義打過了招呼,兩人要一道兒前去山記吃飯。 回香雪閣換了身衣裙,又喚來了門外的丫鬟,耳語兩句,才姍姍出門而去。 婉姨娘是在妝發(fā)時聽聞的消息,她身邊的丫鬟從夫人旁邊跟著的小丫鬟那里聽來的。 說是金小鳳已經(jīng)死了,跳的內(nèi)院里那口常年不見天日的井。 婉姨娘霎時間便癱軟在了凳子上,整個人抖成一團(tuán),將旁邊貼身侍奉的丫鬟給嚇壞了,差點(diǎn)跑去叫了大夫,臨出門才生生被婉姨娘給喝止住。 今日她本是要去綢緞莊量身做冬衣的,眼下喝了兩口熱茶暖了暖心神,立馬吩咐去聽?wèi)颉?/br> 她這人心思弱,有事擱不住,定要和親密之人傾訴才能消散心頭的郁結(jié)。 平日里有些開心不開心的小事皆要與宗哥傾訴,更遑論如今這么一樁大事了。 這事要不找人說說,便似一塊大石死死壓在阿婉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剛到戲園子里坐下,上茶的小廝提著銅壺打身邊路過,阿婉便捏了一粒碎銀塞進(jìn)了小廝手里。 自打進(jìn)了和府,阿婉很少再出來與宗哥相會,一來出來的機(jī)會少,十天半月也不定有一次,二來在外邊人多眼雜,不如府里方便。 因此,他倆人這才越好每個七日在府里見一回。 這阿婉突然找上門來,宗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發(fā)生了大事,火急火燎的便來了。 待一聽說上回在塔樓里輕薄了的那個姑娘竟跳了井,兩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副驚懼后悔的神情。 他們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壞,這活生生害死一條人命,夠得愧疚自責(zé)一陣子的了。 山記那邊,和正義本以為來了徑直便向二樓上吃飯去,哪知道金小樓竟讓他們二人在外邊先且排著隊(duì)。 金小樓這一招,也真是高,既幫了孟廣美,又讓周圍路過響水街的人都看個明白,便連知縣老爺要來這里吃飯都得乖乖排隊(duì)。 一時間,山記的名聲更是響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