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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樓想要動一下讓周書禮聽到自己,只是全身就像不聽使喚一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暮靄沉沉煙波千里 金小樓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周書禮舉著蠟燭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什么人也沒找到,周書禮將蠟燭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放,面色失魂落魄,忽地抬頭往金小樓這邊望來。 金小樓立馬激動起來,拼盡全力眨巴自己唯一能動的眼皮,期望周書禮能看到自己。 哪曉得周書禮眸光暗淡,上前兩步,撲通一下跪倒在了金小樓跟前。 金小樓愣住了,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地上確實有兩個蒲團。 此時她才明白過來,自己已身處博古寺中,目前的樣子看來,應(yīng)該是被人藏在了大殿上首的菩薩泥塑里。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若您能聽見小生的話,還望您顯顯靈,保佑黃桂枝,小生愿用自己的性命換她平安無恙。 周書禮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誠摯的許完愿后,又俯身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還未起身,殿外已傳來紛紛吵嚷間雜著女子的哭喊聲。 本就搖搖晃晃的枯朽木門被來人一腳踹塌,一眾五個穿著盔甲的士兵破門而入,看模樣似乎是流竄的敗兵。 烏黎江邊戰(zhàn)事吃緊,多有敗仗。 有些貪生怕死的士兵為了保全性命便會做逃兵,伙同其他的逃兵在戰(zhàn)亂地方四處流竄,往往變成流寇。 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當(dāng)先那士兵見周書禮一副書生模樣,長刀一橫,惡狠狠道:滾出去。 周書禮唬了一跳,這些逃出來的士兵都是及時行樂的,有一日過一日,殺人放火容易得很。 他可惹不起他們。 頭一低,剛要往外走,卻和一個癩子頭撞了個正著。 那癩子頭沒穿盔甲,手里頭卻抱著個女子。 女子腳沖前,頭朝外,被癩子頭給抱住了腰,正使勁的掙扎著。 周書禮頭也沒抬,卻聽那女子的聲音那樣的耳熟,不敢置信的揚起了臉,正對上桂枝淚流滿面。 想是被捉住前挨了打,桂枝的左邊臉頰高高腫起,泛著烏青。 眼眶下也裂開道口子,血水混合著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 周書禮心下大駭,又心疼又憤怒,幾乎想也沒想,抬腳便沖那癩子頭踹去。只可惜周書禮向來只是舞文弄墨,連鋤頭都甚少拿,哪里來的力氣,一腳下去,那癩子頭晃了晃,竟沒倒。 側(cè)過臉來,怒氣沖沖的向周書禮罵道:他奶奶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將手里的桂枝往殿內(nèi)一拋,抽出腰間的刀便要去砍周書禮。 周書禮左支右絀,狼狽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好險沒被砍中身子,只是把衣袍劃了一大塊下來。 桂枝驚得白了臉,翻身起來扯住了癩子頭的褲腳,哀求道:別求求你,別傷了他! 喲呵。癩子頭看了眼地上弱不禁風(fēng)模樣的小書生,又看了看伏在自己腳邊的女子,將刀收了起來,饒有興趣的一笑,我說怎么這戰(zhàn)亂的地方還能捉住這么水靈的姑娘,原來是和這小郎君私奔來了! 只可惜,你這小郎君白皮白臉的,不中用?。“]子頭說完嘿嘿一笑,舔了舔唇,真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棒打什么什么野鴛鴦 癩子,就你這大字不識一個,還想念詩?殿內(nèi)的士兵皆笑了起來,坐在蒲團邊看熱鬧。 桂枝見那癩子頭抬眼看向殿里,一咬牙,拔下頭上的釵子狠狠朝那癩子大腿刺去,聽見癩子一聲尖叫,立馬便放了手,撲出去扶起周書禮便要往外跑。 兩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對望一眼,豁出去的跑。 只是還沒奔兩步,身后一柄長刀飛來,刀柄重重的砸在周書禮腰上。 周書禮腿一軟,跌倒在地。 桂枝忙蹲下來想要將他扯起來,可怎么扯也扯不動。 桂枝急紅了眼,又趴前邊讓周書禮伏她背上,周書禮卻一手將桂枝推開:你快走!我落在這兒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要死一起死。桂枝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她倒不怎么怕了。 身后,士兵已追了過來,一手一個,拎起兩人又回到了殿中。 癩子頭拔下釵子,一腳便將桂枝踢飛了出去,重重摔在泥塑金身的菩薩跟前。 泥塑金身的菩薩里,金小樓看得肝膽俱裂。 癩子頭跛著腳走到周書禮跟前,提起周書禮的衣領(lǐng),狠狠的扇了兩耳光:想一起走?門都沒有!想一起死?我告訴你,也不可能! 我今日就是要棒打鴛鴦,叫你們一個生一個死,兩個都生不如死! 癩子頭從旁邊撿來一捆繩子,幾個人將周書禮給捆在了大殿中間的柱子上。 又按住了黃桂枝,這才扭頭問周書禮道:選好了嗎?你們兩個誰活,誰死? 我死!周書禮毫不猶豫,放了她,讓她活! 不!桂枝撕心裂肺的嘶喊起來。 癩子頭又是一笑:可考慮好了,死倒是容易,活可艱難得多! 說完手一揚,噗刺一聲將桂枝的衣衫從脖頸處撕下,雪白的肩頭頓時裸露出來,白瑩瑩的叫人心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