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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樓放開了高瑯的手,輕輕閉上了眼,呢喃道:太累了,我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這一覺,金小樓睡得很香,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四周暖洋洋的,身心皆舒暢不已,剛睜開眼睛,便聽見耳邊有嬰孩的哭聲,接著便是麟兒歡喜的嗓音響起:爹爹,娘親醒啦! 撫了撫麟兒,見高瑯奔過來蹲在床頭,金小樓連忙問:孩子如何? 一對雙生子,都很健康。高瑯愛憐的親了親金小樓的額頭,娘子辛苦了。 聽到孩子平安健康,金小樓遂放了心,掙扎著坐起來,令南陽將孩子抱到了跟前來。 兩個面團似的嬰兒圍裹在紅被巾中,只露出小小的,粉巴巴的兩張臉,一個安靜的睡著努動著小嘴,另一個哭得鼻子眼睛紅成了一團。金小樓一邊抱了一個,左右看了看,只覺得兩人皆與麟兒小時候一個模樣,令她的心又融又軟。 許是餓了。南陽見其中一個怎么也止不住哭,開口說到。 金小樓自然的解開了衣襟給孩子喂奶,這一回她的奶水充足得很,可一想到其中一個孩子將要被送去金駿山上,心就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就叫思兒和念兒吧。金小樓忽然出聲,兩個都是她的親生骨rou,她無法選擇該送誰走,可無論送走的是哪一個,她都將終身思念他。 好。高瑯明白金小樓的意思,娘子說了算。 他的話音剛落,帳外猛地傳來一陣轟隆聲,緊接著一個人影急促的閃到了帳篷跟前,長安的嗓音仍保持著平靜:七爺,沙漠那邊有人打過來了。 多少人?高瑯皺眉,這些人來得可真是不湊巧,大過年的,小樓又剛剛生產(chǎn),他一步也不想離開娘子身邊。 長安回道:馬蹄揚起的沙塵太大,看不清人數(shù),不過看陣勢似乎比以往都要多,虎山將軍已經(jīng)帶著一隊人出去了。 把馬牽來。高瑯沖外邊喊了一聲后,向金小樓到,娘子,我去去就來。 金小樓依依不舍的牽住高瑯的手,片刻后才放開:我等你回來。 高瑯頷首,又沖南陽道:照顧好夫人。 說罷,扭頭走出了帳外。 馬兒的嘶鳴聲長長響起,很快便混進陣陣喧囂里辨不清行跡。 南陽靠在帳門旁,掀開簾子向往張望,只一眼,便曉得此次形式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不過是些散寇,人數(shù)不多,膽子也不大,只能sao擾sao擾周邊百姓,萬萬不敢往軍營里沖。 可這次,看越滾越近的黃沙,起碼數(shù)百人,聲勢浩大不說,竟是徑直朝著軍營而來的。 高瑯率領了軍營里大部分的士兵,只留下小部分守在金小樓營帳前,他與長安兩騎當先,朝著滾滾黃沙而去,定要將敵人攔在軍營外邊。 虎山一行人就在前邊不遠處,高瑯看著虎山在即將靠近黃沙時,猛地一下拉緊了韁繩,定定的立在原地,然后急轉(zhuǎn)馬頭,揮舞著手臂急急地一邊后退,一邊沖緊隨其后的士兵們喊著什么。 長安側(cè)臉:七爺,虎山將軍那兒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難不成是敵軍太多? 不可能。高瑯抿唇,他自然也看出來了虎山有些不對勁,可這沙漠里多是流竄的匪徒,一盤散沙而已,怎么可能聚在一起? 又往前奔了一里,漫漫黃沙已逐漸清晰,高瑯眸光一聚,只覺不好,耳畔已聽得虎山的大喊:快回頭!咱們上當了! 長安趕緊勒停了胯下駿馬,探眼望去,只見那滾蕩起來的黃沙后,不過十來個騎著駱駝的男人,十來頭駱駝中間連著麻繩,繩上捆綁著樹枝,駱駝身后也綁著一叢叢樹枝。 人數(shù)不多,可駱駝奔走起來,樹枝揚起了黃沙遠遠看去,那陣勢竟如同數(shù)百人般。 不好!長安低呼出聲,一扭頭,高瑯早已策馬往回奔去。 身后的軍營里,早已是一片烏煙瘴氣。 金小樓剛剛給兩個孩子喂飽了奶,將麟兒抱在了身前,與他介紹兩個弟弟。三個孩子瞪大了烏溜溜的眼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他們?nèi)值艿某醮蜗嘁姟?/br> 南陽看著那兩個襁褓中的嬰孩,打趣道:笑著的那個像夫人,看著活潑;另外一個面無表情的像七爺,一股子淡定沉穩(wěn)的氣勢。 麟兒一聽卻不大高興了,嘟囔道:那哪個像麟兒? 南陽噗嗤一笑,還沒待說話,帳篷外突地一下兵刃相接的聲音。 南陽臉色一沉,取出佩劍,上前兩步,靠到了帳篷簾門邊,沖床上的金小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金小樓趕緊將麟兒攬到懷里來,三個小家伙緊緊的靠在金小樓胸前。 南陽輕輕掀開了簾子,外邊駐守的士兵已七七八八的倒了下去,皆是被利刃割喉,一擊致命。 她倒吸口涼氣,剛想回退守在夫人床邊,便聽劈刺一聲巨響,金小樓床畔的帳篷猛地一下裂開。 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從外邊砍了進來。 麟兒趕緊將小臉埋在了金小樓身上,懷里的嬰兒受到驚嚇,嘴一張,兩個齊齊哭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