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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痛,仿佛扎在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上,鉆心又刺骨。 自從秦鶴洲解決了九嬰封印的問題之后,他開始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心魔引和骨釘?shù)母弊饔脽o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胸口經(jīng)常隱隱作痛,心跳快得就像得了病一樣。 即使偶爾能睡那么一兩個時辰,也是在不同的夢魘中掙扎著醒來,每次夢里都有很多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那些被他殺了的人的血。 秦鶴洲有時候也會羨慕那些人,起碼他們死得很干脆,不像自己,每日都得忍受著那種“酷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當日做事是做得很瀟灑,但這天下又怎么會有免費的午餐,心魔引和骨釘帶來的副作用他得受著,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秦鶴洲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按照巫章飛的說法,能再活一個月算他命大。 可那些人卻仍舊不打算放過他,每日都有從各地而來的正義之士在不斷地打聽他的下落,秦鶴洲覺得他們或許是吃飽了飯沒事干,他差不多已經(jīng)是半個死人了,那些人卻還要殺個死人來證明自己。 所以在這時日無多的日子里,他還得四處奔波。 有風吹過,將秦鶴洲的思緒再次吹了回來,他又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兩人從他身邊路過,對話聲傳入他的耳中。 “我聽說這一次修真大會,他們讓陸凌川當盟主了?!?/br> “那可不得是他嗎?經(jīng)過上一次變故,現(xiàn)在修真界動蕩的那么厲害,除了他還有誰能穩(wěn)住局勢?!?/br> “你說的也是,聽說那些正道最近一直在圍剿陸凌川原來的徒弟?!?/br> “是啊,而且陸凌川他本人找的比誰都積極呢?!?/br> “這......他得做正道表率吧,現(xiàn)在不都是說三清教掌教要親自誅滅他的逆徒嗎?” 緊接著兩人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當秦鶴洲聽到“陸凌川”三個字的時候仍是腳步一滯,引起一陣心悸,不是那種睡不著時心臟難受的感覺,而是在心尖泛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還帶著些許苦澀的感覺。 這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心臟仍在為某人跳動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仍能牽動著自己的情緒。 秦鶴洲想見他,可卻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面對他,尤其是在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后,他不知道陸凌川對他做的那些事是怎么看的。 有時候,他覺得陸凌川或許會很生氣...... · 陸凌川確實很生氣。 在九嬰封印被加固了之后,他在修真界的地位也被無限鞏固,畢竟與魔教勾結(jié)的那些個長老全被秦鶴洲殺了,這個時候,修真界急需一個能肩負正道大義,在大廈將傾之際力挽狂瀾的人。 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所以他們推選他當了盟主,從此以后,三清教內(nèi)再也沒有人敢公然違抗他,放眼整個修真界,也再沒有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但這一切對陸凌川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他每天都很生氣,也很著急,因為他怎么也找不到秦鶴洲了。 南山出事的前一天,秦鶴洲連句話都沒留下,就這么消失了,那根木簪子也一起不見了。 從那天起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后來,他聽說了南山發(fā)生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后,立即派出了所有的暗衛(wèi)一起去找秦鶴洲,但凡聽到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比如有人說在哪兒看到了秦鶴洲的蹤跡,他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因為他要趕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對方。 從這以后,江湖中放出了三清教掌教要以身作則,作為正道表率他要親自誅滅逆徒的傳聞。 而就在這時,陸凌川書房的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暗衛(wèi)走了進來。 “掌教,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卑敌l(wèi)搖了搖頭。 聞言,陸凌川抬起眼眸,將手中的卷宗扔到一邊,動作有些急躁,“那巫章飛呢?” 暗衛(wèi):“也沒找到。” 陸凌川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道:“接著找,一有秦鶴洲的消息就通知我?!?/br> “是,”暗衛(wèi)點頭,“那巫章飛呢,找到了也第一時間通知您嗎?” “不用,巫章飛你把他抓過來就行了?!闭f著,陸凌川又拿起了卷宗。 暗衛(wèi):“......好的,掌教。”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告退了。 暗衛(wèi)離開之后,陸凌川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卷宗上,他的視線有些飄忽不定,心思完全被另外一件事占據(jù)著。 他想,等他把秦鶴洲找回來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罰他,誰讓他這么不打一聲招呼就走? 起碼要罰他跪一個時辰的祠堂,想到這,陸凌川又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一個時辰或許有點長,跪久了膝蓋疼。 那要么再給他加一個墊子? · 被正道圍剿的那一天還是來了,那群人將秦鶴洲圍在山崖之上。 秦鶴洲發(fā)覺這山崖看起很熟悉,只是現(xiàn)在沒有下雪,地面上還鋪著一層綠茸茸的小草,而被圍堵在山崖前的人不是陸凌川, 是他。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或許古人迷信的預(yù)言、宿命什么的,并不是全無道理的,就像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頭來還是逃不出這片山崖。 只是今日,秦鶴洲手里也沒有劍,什么也沒有,那群黑壓壓的人臉他一個都看不清,他已經(jīng)快兩周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很累,整個人都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