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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相觸間,賀微微心頭一動,又被那雙仿佛包含了星海般的清澈眼眸凝視著,一時恍惚下便應了,“……好?!?/br> 姜遙卻揶揄一笑,“你還真相信啦?我是開玩笑的。” 賀微微頓時又沉下了臉。 …… 周日的傍晚下了很大一場雨,傅遠還在辦公室里加班,窗外的雨聲噼里啪啦打下來,屋子里也突然響起一陣鈴聲。 傅遠望了一眼,是他的私人電話,沒幾個人知道這個號碼,而他上個星期剛好給了一個人。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刻接通了電話,輕聲道,“喂?” 通話的另一邊沉默了一下,然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傅總嗎?” 傅遠聽完對方說的話后,眉頭便皺了起來,“我現在沒事,馬上就去接你,嗯,你待在原地不動就好。” 掛了電話后,傅遠就起身朝公司外走去,隔壁的秘書正好來給他送文件,見他急匆匆的模樣不禁一愣,“傅總,今晚不是要——” “推了,我有急事?!?/br> 秘書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只能看得見傅遠的背影了。 下雨天的路就是很堵,傅遠冷著臉繞了好幾條路終于到了姜遙所說的地點,他隔著車窗尋找著路上熟悉的人影。雨絲讓視線也受到了阻擋,傅遠干脆下了車,奔跑在街道上四處尋找。 直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姜遙就蹲在一家書店的屋檐下,看上去有些落寞地盯著路上的水坑,那個水坑正對著書店的檐角,雨珠滴答滴答地在水面上蕩開一層層漣漪。 大雨磅沱,冰涼的雨水淋在傅遠的身上,他遠遠地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像是找到了什么失而復得的寶物似的,眼里凝聚起柔和的笑意。 “等久了嗎?” 姜遙聽見聲音,抬起頭便見傅遠渾身濕透站在他面前,不禁詫異道,“你怎么不打傘?” 傅遠笑了笑,“忘記了?!?/br> 確實是忘記了,因為太著急趕著出來,沒有從公司帶把傘。 姜遙將身后的傘拿出來撐開,傅遠接過了傘,卻傾斜著全罩在了姜遙的頭頂上,“走吧,我把車停在那邊的街道上,走一會兒就到了?!?/br> 姜遙遲疑著走了幾步,然后抬頭望向暴露在雨里的傅遠,傘面已經全數傾斜到他這邊來了,傅遠就像沒打傘似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傅遠低聲道,“我已經被淋濕了,再遮雨也沒什么用。你別被雨淋到就好,我身體好,能抗病?!?/br> 姜遙沉默了一下,又道,“傅總還真的很會照顧人?!?/br> 聽到他這么說,傅遠輕輕笑了一聲。 姜遙疑惑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傅遠的眼里還含著笑意,卻搖搖頭,“沒什么?!?/br> ——只是上條時間線里,你也是這么說的。 雨很大,兩人逆著風雨艱難地走到了車里,傅遠關上車門,將一條干毛巾遞給姜遙,“擦一擦吧?!?/br> “我倒是沒事,你自己不擦一擦嗎?”姜遙接過毛巾,咕噥了一聲。 姜遙不僅被傘遮著,還有傅遠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飄揚的雨絲,除了頭發(fā)上吹到了一點雨水,渾身都還是干燥的。 傅遠卻是已經濕透了,姜遙看著他那副模樣都覺得冷,然而他本人卻好像沒什么感覺,要不是唇色已經微微發(fā)白,姜遙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沒事?!?/br> 傅遠淡淡說了一聲,他發(fā)動了車子,姜遙便沒再說話了。直到在馬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傅遠才開口問他,“什么時候的事?” “???” “失去工作這件事,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姜遙哦了一聲,“昨天下午?!?/br> “哪個酒店開除你的?” 姜遙看了傅遠一眼,小聲道,“我不想說?!?/br> 姜遙原本的工作就是在一家酒店擔任鋼琴師,拍賣會只是臨時工作。一般來說以他現在的水平是不可能被辭退的,但是……既然賀微微都打算好了讓他去接近傅遠,安排酒店辭退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失去工作只是安排中的故意接近傅遠的辦法,所以傅遠如果非要問出個究竟來,姜遙還真答不出來。 不過還好,姜遙說了不想說之后,傅遠就沒再追問了。車一直開到了傅家,兩人都是沉默的,傅宅的管家看到傅遠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詫異過后急忙送上了熱毛巾。 傅遠回過頭對姜遙輕聲道,“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隨意就好,我整理好了再過來?!?/br> 姜遙點點頭。 這里是傅遠自己的房子,布置上簡潔干凈,姜遙一眼就能望見擺在客廳中央的顯眼的三角鋼琴。 他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一亮。凡是彈鋼琴的,都會想要擁有一臺斯坦威,姜遙也不例外。他走到鋼琴旁邊,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優(yōu)雅的美人。 紅木的質地讓整架琴身顯得既有時代的優(yōu)雅又有著歲月的積淀感,設計上也充分體現了經典的維多利亞風格。漂亮的紋理和簡潔的線條更是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姜遙一時癡迷地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管家突然打斷他的思緒,“先生?” 姜遙回過身,只見管家站在他身后,歉意地看著他,“先生,這架鋼琴是不讓客人碰的?!?/br> “哦?!苯b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它真的很漂亮,是我冒失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