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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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轉過身時,就見沈桑坐在鏡前,拿著帕子擦臉上的灰燼。 帕子是干的,只擦盡了些許,反而將臉搓的有些紅。 謝濯皺眉,上前奪過沈桑手里的帕子,扔到一邊,“等水來了再擦?!?/br> 頓了頓,又補了句,“這樣也挺好看的?!?/br> 他沒說謊。 美人在骨不在皮,沈桑骨相極好,肌膚賽雪,容貌昳麗,幾抹淡淡灰燼抹在臉上,不會讓人覺得難看,反而有些……可愛? 謝濯想到這個詞,無聲念了遍,神情有些古怪。 “真的嗎?”沈桑懵懵的看著他,又問了遍。 “嗯,喝口潤潤嗓子,”謝濯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又問,“太子妃好像格外注重你這張臉?” 沈桑接過茶,喝了口,嗓子果真比之前舒服些。 “沈老夫人認我,是覺得這張臉可以助她重振沈家百年世威。太后憐我賞我,是因為長得像幼時的華陽公主。連其他人見到我,都會驚羨于容貌,所以臣妾才會格外注重些。” 她頓了頓,抬眸看向謝濯,道:“殿下也喜歡這張臉嗎?” “不喜歡?!敝x濯答的干脆。 沈桑一愣,“為何?” “費銀子?!?/br> “……” 沈桑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的又喝了口。 她真是腦抽了才會跟太子討論這個問題。 謝濯見過臨華殿桌上擺著各色的瓶瓶罐罐,從大到小,顏色各異,除了香味有些相近外分辨出其他。 “汝南郡主找你作甚?” 沈桑低聲將事情原委說了遍。 謝濯頓了下,道:“孤與杜拂玉青梅竹馬,父皇和母妃有意立她為太子妃,孤之前也曾這般覺得。可孤不喜歡她的性子,驕橫跋扈,目中無人,且會時常作出出格之事。” 思及此,他眼底冷了冷,“以后離她遠些?!?/br> 沈桑想著杜拂玉說的事情,道:“殿下,元熹呢?” 謝濯有些吃味,“在牢里?!?/br> 說完,見沈桑垂著眉眼,安靜坐在那里,似是在想事情,便問道:“太子妃不擔心他嗎?” 話一出,謝濯后悔的險些咬了舌頭,可面上還是保持平靜,拇指抿著袖口,莫名的有些緊張。 “為什么要問?”沈桑笑了笑,“既然殿下瞞著臣妾,不想讓臣妾知道,想必定是會有救人的法子。” 謝濯掀了掀眼皮,“太子妃既已知曉,為何還要跟著杜拂玉去?!?/br> 還把自己弄的這般狼狽。 在他聽到沈桑被杜拂玉帶走時,整顆心都跟著提到嗓子眼,不顧皇都內禁止策馬而行的規(guī)矩,一路狂奔。 沈桑愣了愣,啞口無言。 這次確實是她理虧,也沒什么好反駁的。 待婢女在外敲了敲門,送了溫水進來,沈桑沾濕帕子,輕輕擦拭著臉上灰漬。又抬手拆了玉簪,三千青絲落下,襯得膚白如玉,眸子清澈如水,梳理著妝容。 室內一片靜謐,謝濯目光落在沈桑身上,視線跟著她的動作移動。好似這般長長久久看下去,倒也不嫌膩。 不多時,外面敲門聲響起,聽霍小公子揚起嗓子道:“太子表哥,我可以進來了嗎?” 謝濯來不及收回視線,與沈桑對了個正著,抬手摸了摸鼻梁,讓門外的人進來。 霍小公子剛推開門,被身后元熹推搡了下,腳下不穩(wěn)往前多跑了幾步,險些踉蹌爬到地上。 “主子?!痹鋼鷳n開口。 沈桑起身,走過來,道:“我無事,可有受傷?” 元熹搖搖頭,“他們沒對奴用刑。” 見沈桑還想再問,謝濯輕咳兩聲,打斷兩人談話,“太子妃,孤還有要事需要問他。” 沈?!芭丁绷艘宦?,沒再多說,坐在一旁。 外面的人將沈大公子帶進來,此時的人已經全然沒了那日在沈府見到時的神清氣爽,玉樹蘭芝。 形容枯槁,萎靡不振,衣袍皺皺巴巴,甚至沾了些許泥濘,玉帶歪斜,頭發(fā)凌亂。 幾日不見,就變成了這樣子。 霍小公子道:“那夜離開賭坊后,只覺得路有些似曾相識。誰知白天去看時,發(fā)現就在平安賭坊隔了兩條街的地方。” 謝濯愣住,“確定沒記錯嗎?” 事情怎會這般巧。 元熹帶著他們將那日沈大公子走的路重新走了一遍,那片宅子破敗不堪,是之前為了救濟災民時修建的。因位置偏僻,平日人跡鮮至,災民也早已被官府挪到了新住處,此處宅子便慢慢荒廢下來。 距離官府又遠,也沒多再在意,反而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眾人在原地打了圈,找到前些時日發(fā)現賭坊老板尸體的地方,以此為中心,吩咐其他人去尋找端倪。終于,在一處地窖中發(fā)現沈玨蜷縮在角落里,腳踝拴著鐵鏈,而整座地窖則是個賭坊。 地窖內無灰塵,桌上擺著油燈,顯然是有人時常拜訪。 謝濯看著跪在地上的沈玨,道:“趙氏的死跟你有什么關系?” 沈玨后背一僵,驀地對著沈桑的方向重重磕頭,“三meimei,二嬸不是我殺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我……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沈桑微微蹙眉。 沈玨的性子她是多少知道些的,待人溫和,翩翩公子,盡管不知為何會與此事扯上關系,但總歸做不出說謊話這種事。 她對謝濯點了點頭,輕聲道:“大哥,你需要說出事實,來證明你的清白。” “我若是說了,只怕也活不成。那人給我服了毒藥,若是沒有解藥,一樣是死。” 半晌,他兀自捂住眼,自嘲的笑了笑,“也罷,橫豎都是死,死的清白也算是對得起?!?/br> 原來,沈玨初入官場時結交了些許幕僚,見他們時常給上級官員送東西,便也動了心思??伤吭碌馁旱摼瓦@般多,再省也省不到哪里去,不知怎的,此事在交待小廝時被趙氏聽了去。 趙氏賭債累累,卻在一夜之間還清債務。她向沈玨提出邀請,但前提是贏的銀子她要獨占三分。 沈玨起初還有猶豫,次日又受了幕僚刺激,便答應了趙氏的要求。 一旁,霍小公子道:“平安賭坊負責執(zhí)骰盅之人身懷內力,私下小動作頻繁,連我?guī)状味紨≡谒稚稀?梢哉f,想讓誰贏就讓誰贏,你從未接觸過,為何還能贏了銀子?” 沈玨不認識他,見他著女裝卻是男子聲音,有些遲疑,卻見謝濯等人神情并未有異,道:“我與趙氏跟他們簽了死契,只要不把此事說出口,且能拉朝廷官員入局,就能從中獲得銀子?!?/br> “銅錢?” 沈玨搖頭,“是銀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放在地上。 立即有人上前,撿起在手里掂了掂,又仔細觀摩,拱手道:“殿下,是假的?!?/br> 沈玨并非守舊之人,又聯想到這幾日那人讓他做的事情,臉色一白,踉蹌坐到地上。 私鑄錢幣,拉人入伙,那可是……死罪啊! 沈玨哆嗦著,又將剩下的事情說了出來。 趙氏發(fā)現給的銅錢和銀子有端倪后,便從他這處旁聽推敲,可沈玨并非常年就連賭場之人,也不會時常接觸假銀,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氏見他不懂,做了打算后就去找平安賭坊的老板,興許是想借此來威脅,讓他給她更多的銀子。卻不想為此丟了性命,尸體被隨意扔在小巷內。 可說到此處,還是有些奇怪。 賭坊老板既然還動手殺了趙氏,為何不把尸體處理掉,又是為何會與人起了爭執(zhí),被殺死在異處。 況且,謝濯想到元熹說過的話…… 賭坊老板就是之前在同安寺策反綁架行刺的人。 謝濯攏在袖中的手攥起,眼底覆上一層冰冷。 看來,平州是要非去不可了。 又接連問了沈玨幾句,沒有什么其他有用信息,便差人帶下去,先暫時關押在刑部。 沈桑還在想著事情,驀地一抹修長身影站在面前,眸底露出疑惑,正要開口詢問,卻見謝濯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 沈桑的手下意識搭在謝濯肩頭,臉色緋紅,嗔怒的瞪他一眼。 謝濯神色平淡道:“太子妃受了驚嚇,孤先送人回去?!?/br> 說完,留下神情各異的眾人。 原來,傳聞誠不欺我,殿下真的是對太子妃動了心啊。 元熹看著二人走遠的身影,心頭仿佛被人緊緊揪起,他垂下眼,唇角緊抿著。 偏偏霍小公子還不識好歹的湊上來,嘖嘖兩聲,“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終有一日,太子殿下也動了凡心。虧柳燕那小子還不識抬舉的跟我打賭……” 一轉眼,就對上元熹狠厲的目光,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似是回味過什么,驚恐的捂住嘴,離他三步遠。 “別看我,我發(fā)誓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已經備好馬車,謝濯抱著沈桑放下,道:“你先回去,孤還有要事處理?!?/br> 沈桑揪住他的衣角,“殿下是要去找汝南郡主嗎?” 謝濯道:“不,孤去青鸞宮。” 明日汝南王就要離京,若是知道杜拂玉在這個時候惹了麻煩,定會大怒。杜拂玉向來害怕她父親,這個時候能求救的,只有青鸞宮的淑妃。 說完,他又折回身,大手在沈桑腦袋上揉了兩下。 “……”沈桑美眸瞪圓,訝然的看著他。 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跟往常變得不一樣了。 謝濯對上沈桑眸底的震驚,悻悻縮回手,摸摸高挺的鼻梁,轉身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