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遲晟跟季遐年連連應好,一人拿了幾顆板栗就滾上了樓。 季遐年換好衣服,剛好看到遲晟也推開門,季遐年往他手里瞧了眼,就伸手過去,要洗的?給我一起吧。 遲晟也沒客氣,把換下的衣服遞過去,然后問道:你聽見外邊是什么聲了嗎? 季遐年凝神聽了幾秒,然后繼續(xù)往盥洗室走,應該是村里的廣播,就是離得太遠了,聽不到在通知什么。 季遐年把臟衣服扔洗衣機后,又叫住遲晟,找地方坐著,我給你看看腿。 上我屋吧。 遲晟進了屋,熟練地坐在床上把褲腿撩了起來,今天我覺得沒之前那么疼,但疼的范圍更廣了。 季遐年看了眼他的腿,伸出手指往遲晟的膝蓋上方點了個位置,到這了? 遲晟嗯了聲。 這是最上邊一顆變異核的位置,它的形狀變得跟薔薇的脈絡有些像,我今天把砂爭取多磨幾顆,之后你再看看效果。 成。 季遐年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在他覺得快撐不住的時候,放棄了打磨下一顆砂礫的打算。 行了,明天再看看它們的融合度。還是那樣,如果 如果有不舒服立刻告訴你。 遲晟打斷季遐年的話,放下褲腿后笑道:我記下了。你去休息一會吧,晚飯我跟張姨弄。 季遐年站起來揉了揉額角,好。 季遐年只小睡了半個小時,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 消息來自監(jiān)控者聯(lián)盟,安若山發(fā)了一段視頻出來,遲晟跟他聊了好長一串。 季遐年先找到最開始的視頻,視頻很短,只有四十秒左右,主角自然是陸子涵。 視頻角落的時間顯示這是半個多小時前的事,大概是季遐年給遲晟看腿的時候。 視頻里,陸子涵抱著一個花瓶回到房間,然后他取出了里面的花,抱著花瓶進了洗漱間,然后開始倒花瓶里的東西。 那是一捧雪。 雪很多,一部分化成了水,還有拳頭大的部分沒有融化,那淺淡的藍色落在白瓷的面盆里格外顯眼。 陸子涵就這么看著那點雪,過了五秒左右他伸手拿起了那捧雪,但是在送進嘴里的半途他又停住了。 像是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毒|藥一樣,陸子涵慌亂地把手里的雪扔回了面盆,然后瘋狂地開始洗手。 他的動作太過激烈,以至于碰翻了放在洗漱臺上的花瓶。 視頻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之后就是安若山跟遲晟的聊天記錄。 「安若山:我就是聽他說打碎了個花瓶,才回頭去翻監(jiān)控的?!?/br> 「安若山:沒想到他真信了你們今下午說的話?!?/br> 「遲晟:可惜沒吃,果然怕死?!?/br> 「」 之后就是兩個人對陸子涵同仇敵愾的人身攻擊,季遐年看了兩眼,覺得他需要對安若山冷清學術派的形象重新掛個定位牌。 季遐年跳過他們沒營養(yǎng)的對話,又戳進監(jiān)控鏈接看了看,陸子涵這會沒在房間。 于是季遐年收拾了一下就下樓了。 樓下苗小草正在餐桌邊寫作業(yè),臉都快要皺成一個包子了。她聽到季遐年下樓的聲音,立刻抬頭看了過來,眼里盛滿了渴望得到解救的期盼。 季遐年: 季遐年走過去看了眼,三秒后,他把苗小草的筆挪回到第一道題上,從頭再來吧。 苗小草: 生如咸魚.jpg 季遐年又去了廚房,一眼就看到廚房墻邊多出來的兩堆蔬果蔬菜明顯都是新鮮摘的,果子是冬天常見的柚子跟橘子。 季遐年問張銀珠:媽,這誰送來的嗎? 張銀珠答道:是彭書記送來的。他去地里搶收蔬菜,順道給我們送了一些過來。 季遐年奇怪:搶收? 張銀珠:聽說這雪要下一周,菜放地里不得凍爛啊?今天村里都在搶收呢,還好咱們只有一些苗,還沒到時候種。彭書記還說鎮(zhèn)上下了通知,讓人盡量不要碰雪,也最好別出門,之后政府會組織掃雪隊的。 剛才素素那邊也給我打了電話,說明天給小陸的接風宴就先不做了,留著等雪停了大家一起吃團年飯雪下一周的話,下完了剛好年三十。 季遐年皺了下眉頭。 上輩子的大雪也在年三十停的,不過那場雪本來就是年三十當天下的。這輩子的藍雨間隔時間、藍雪下的時間都有變化,這會是什么預兆呢? 哎喲,我忘記火盆里還燒著東西呢。 張銀珠忽然記起這茬,忙對季遐年說道:那這就交給你了,我先出去把火盆里的東西弄好。 說著拿了幾個盤子就出去了。 季遐年走過去繼續(xù)切張銀珠沒切完的rou,看了一圈問遲晟:晚上是打算做烙鍋? 遲晟:對,我沒吃過,張姨說給我嘗嘗鮮。你看咱群里了嗎? 他說的是安若山發(fā)的視頻的事。 看了。 季遐年對陸子涵的事兒還有些憂慮,咱們這幾天真的不過去看看? 遲晟想著目前的形勢,也是有些放不下心,不然我直接跟小姨說讓他走。 季遐年覺得這也是個辦法,于是看了遲晟一眼,問:能行嗎? 遲晟的嘴角扯了扯,可能不行。 季遐年: 遲晟聳聳肩:這種話我?guī)缀趺看慰吹疥懽雍家f,小姨已經(jīng)對這個免疫了。 季遐年沒好氣地乜了遲晟一眼,然后眼珠一轉,問:那不然再扔個鉤子?我的眼睛視力忽然好轉這件事他還不知道,可以聊給他聽。 遲晟挑眉,能行? 季遐年:讓小山試試,現(xiàn)在這雪下成這樣,話題聊到感染上不是很情理之中的事嗎? 遲晟笑了一下,大爺,沒看出來你濃眉大眼的也是一肚子壞水啊。你就不怕是我誤會了他,咱們這樣陰了個好人嗎? 季遐年反問:那你誤會他了嗎? 沒有啊。不過, 遲晟把切好的臘rou端過來,順勢把手肘搭上了季遐年的肩膀,沖著季遐年擠眉弄眼地笑,我說沒有你就信?就這么信任我? 季遐年抖掉遲晟的蹄子,淡淡道:他既然會被這種不確定的信息說動,說明他早就有這樣的心思了。就算沒有我們這些話,他遲早也會去試的。還不去給小山打電話。 遲晟一笑,遵命,大爺~ 安若山接到遲晟的指令后,當天晚上就找機會說了季遐年眼睛視力恢復的事情,不過陸子涵卻一直沒有采取行動。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安若山又發(fā)了一段截取的視頻過來。 視頻的時間顯示是第三天的凌晨三點,也是安若山回放監(jiān)控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 視頻的時間很長,不過被做了加速處理。 陸子涵這一晚似乎失眠了,一直坐在床邊沒有睡覺,如果不是視頻時間在動,季遐年幾乎要以為那是靜止畫面。 但在快到三點的時候,陸子涵動了,他走到了房間的窗邊,伸出手接著天上的雪。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收回手的同時低頭舔干凈了手上的雪。然后又伸手去接,又舔,這樣重復了三次后,他才停下。 陸子涵站在窗邊,像是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運動般,身體隨著呼吸劇烈起伏,他就這樣站了大概十幾分鐘,然后回到了床上。 「安若山:之后他就睡了,今天中午說不舒服要回房休息,到現(xiàn)在也沒出來,我看了監(jiān)控,他在睡覺,但身上沒看到什么明顯的藍銹?!?/br> 遲晟看到這個視頻后就去找了季遐年,這會兩人正在一起。 遲晟問季遐年:你能隔著視頻看到嗎? 季遐年搖搖頭,隔著衣服都不行,怎么隔著視頻? 遲晟一想也是,那你覺得他變異概率高嗎? 季遐年微微皺眉,或許吧。 上輩子雖然沒見過韓莊主,但既然能在那種社會秩序下穩(wěn)坐莊主的位置,不可能沒有自保的手段。 所以季遐年覺得他變異的概率很大。 遲晟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在那嘰嘰歪歪說陸子涵一定是個非酋,然后讓安若山隨時監(jiān)視陸子涵的動態(tài)報告過來。 安若山領命,并且第四天早上就報告了。 很遺憾,陸子涵變異了。 依舊是一段視頻,視頻只有十幾秒,是陸子涵在洗漱間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沒站穩(wěn),剃須刀狠狠從他皮膚上刮過,然而他的皮膚卻半點傷痕都沒有。 視頻的最后,定格在陸子涵盯著鏡子狂喜的表情上。 而視頻外,遲晟差點摔了手機,跟季遐年說難道幸運女神就喜歡小白臉?接著往床上一躺不動彈了。 季遐年以為他又在鬧,但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遲晟高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說試試今天能不能加更的。 哦,我不能。 sad。 晚安~OVO 31、第三十一章 遲晟整個人都跟一塊燒紅的碳似的, 但他竟然還保有渾渾噩噩的意識。 比如季遐年給他看腿的時候,他還能嚷嚷著別脫我褲子。 季遐年:沒脫,給你看腿。 遲晟兩眼失焦地看著天花板。他只覺得此刻大腦是鈍銹的齒輪, 難以思考;眼前地轉天旋, 身體軟的像泥, 沒有一點力氣。 他感覺到季遐年在挪動他, 大腦延時明白了季遐年剛才的話,他虛弱著問,我怎么了? 季遐年用抱枕把遲晟的腿支起來, 一邊給他撩起褲腿,一邊答道:你發(fā)燒了,應該是腿里的變異核引起的, 我看看再說。 腿。 對了,他的腿。 遲晟掙扎著想要起來,但實際上他只是微弱地抽動了兩下,我的腿,怎么了?季遐年我 季遐年按住他的膝蓋,安撫道:沒事,你的腿沒事, 沒感染。 遲晟劇烈地喘息著,極力把眼睛睜大保持清醒,聲音因為高溫變得嘶啞,真的? 嗯。 季遐年趁機把他的褲腿推到了膝蓋往上, 還好遲晟今天穿得寬松,不然真得脫褲子了。接著季遐年看清了遲晟腿里的變異核,然后松了口氣,底氣也足了。 真的。你腿里的變異核形態(tài)圓潤, 現(xiàn)在它順著血管形成脈絡,所以你才會發(fā)燒。等燒退了,就算沒變異,也不會感染。你的腿好好的。 遲晟劇烈的喘息聲稍有平靜。 季遐年松開他的膝蓋,走到床頭彎腰看著遲晟,輕聲道:睡吧,睡一覺你腿就不疼了,一切都好了。我保證。 遲晟本已是強弩之末,卻還努力睜眼盯著季遐年,執(zhí)拗問道:別騙我,騙我,你禿。 季遐年: 你要不是在發(fā)燒現(xiàn)在就被我打死了知道嗎? 行行行,騙你我禿行了吧。 季遐年伸手蓋在遲晟的眼睛上,好了,快睡吧,別撐了。 遲晟又哼哼了幾聲,季遐年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么,但沒過幾秒遲晟的呼吸就稍微平穩(wěn)。季遐年松開手,看到遲晟已經(jīng)睡了。 季遐年這才松了口氣,然后出門回了自己房間,很快又拿著一個盒子回來了,接著砰的關上了門。 幾分鐘后,季遐年打開房門從里面匆匆跑出來,然后大聲朝樓下喊:媽,遲晟發(fā)燒了! 張銀珠正在輔導苗小草的功課,聞言忙站起來。 發(fā)燒了?怎么回事?嚴重嗎? 季遐年一臉凝重,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回答:是感染,我給安姐那邊通知一聲,可能情況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