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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養(yǎng)成手札 第65節(jié)

    靜姝確實不勝酒力,兩人手臂纏在一起,飲了交杯酒,單立銀紋杯不過才小半盞,靜姝就開始雙頰飛紅,有些暈眩。

    她紅艷嬌軟的唇啟開,抱著沈懷紓的腰,“沈叔叔,我還要,我們再飲一次好不好?”

    房里的交杯酒在此前高乘黃命人放了甘甜的葡萄汁,入口香甜,也不怪她愛喝。

    沈懷紓指骨彈她的額頭,“再飲就醉了?!?/br>
    “不會的。”靜姝閉著眼,像是想到什么,呆呆笑了下,“沈叔叔,你也太壞了?!?/br>
    “你是不是想不讓我喝得太多,不然睡過去,這夜就沒人和你洞房了。”

    “你放心,我不會醉的,嘻嘻…”她咧著嘴,攀上沈懷紓的肩,悄咪咪地開口,“沈叔叔,我還…我還學(xué)了不少…”聲音變得小了,猶如一株軟軟的葡萄在他懷里,比方才的酒還要香甜。

    “我讓人偷偷買了避火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成了囁嚅,不知是不是酒水喝多了,中途打了個小奶嗝。

    沈懷紓摟著她腰的手漸漸用力,他早就知道在情.事上她素來大膽得多,沒想到這次還這么會玩。

    腰間的手掌用力,惹得靜姝顰顰蹙眉,最后不舒服得推開他,沈懷紓也沒使勁兒,就這么讓她推開了。

    “沈叔叔,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不相信我,覺得我幼稚!”

    沈懷紓盯著她的眼變得晦暗,她確實幼稚,有時候做起事有小孩子心思。

    “別鬧了。”沈懷紓上前去抱她,她就像沒骨頭似的,抱著軟軟。

    沈鏡手搭在她后頸,掌心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長發(fā),“這幾日你都沒好好睡過,時候不早,該歇息了?!?/br>
    靜姝在他懷里哼哼,“我剛睡了一會兒,一點都不累。”

    她說完,轉(zhuǎn)身托著曳地的喜服裙擺跑了出去。

    沈懷紓?cè)粲兴嫉卣驹谠兀矝]動,就這么靜靜地站著。

    不過一會兒,那歡快的身影又跑了回來。懷里偷偷摸摸抱著一卷冊子。

    她跑到沈懷紓面前拿出懷里的小冊子,拉了拉他的衣袖,臉上醉意的暈紅還沒退下,“沈叔叔,你喜歡什么姿勢?”

    即便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沈懷紓還是被她的話驚愕了下,隨后罕見地笑出聲。

    他知道這孩子心思多樣活絡(luò),也料想到她會拿什么給自己,卻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震驚之余更多的還是心底的愉悅。

    她現(xiàn)在是女君,不久后會成為南宛的君主。這些日子能明顯感覺得到她不同以往的變化,她遲早會把這些天真和清純剝離,成為一個合格的女君。

    但這或許要很久很久,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那個愛撒嬌的姑娘。以前他會頭疼,養(yǎng)這樣一個孩子委實麻煩,不能說一句重話,一說眼睛就紅,悶不吭聲的躲在角落里一個人哭。

    他們之間有太多過往,前世今生,尋尋覓覓,無人知道他這條路走了多久。往事她不記得,可未來,他依舊會陪在她身邊。

    皎月躲在云朵背后,夜色幽深,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過,窗外的樹枝暗影不停搖曳。

    守夜的宮人聽到屋里的動靜一個個都羞紅了臉,互相都不敢瞧。

    這夜女君大婚,君主吩咐她們候在外間,以防女君夜里缺什么東西,到沐浴的時候服侍。可彼時已經(jīng)是下半夜,里間還沒傳出要備水的話,唯有初始的喘息到后來一陣又一陣的抽泣聲。

    婢女們各各像鵪鶉似的,在外面低頭不敢出聲。

    靜姝趴在床榻上,淚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下來,“沈叔叔,你太壞了,我不想用這種姿勢…”

    忽地,靜姝感到后面火辣辣的疼,哭得愈加厲害。

    沈懷紓摸了摸她的頭,側(cè)躺到她身邊,長臂把趴著的人勾到懷里,低啞的聲帶著情.欲后的饜足,“還有一種要不要?”

    “什么?”靜姝眨著淚眼看他。

    “含著。”他道。

    天光初開,女君大婚后的第一日,高乘黃在正殿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進來問安,不用想也知道昨夜沈懷紓是如何欺負(fù)了阿鸞。

    高乘黃心里暗自后悔,倒不如昨夜用了蠱蟲控制沈懷紓,免得她的阿鸞受苦。

    正想著,殿外攜手的二人姍姍來遲。

    高乘黃看著自己滿臉疲倦的女兒,暗暗怒視了眼沈懷紓。

    兩人見過禮后,高乘黃讓靜姝起來坐到旁側(cè)的交椅上。

    靜姝猶豫地看了看沈懷紓,再看向高乘黃,“阿娘…”

    “過來?!备叱它S的聲音發(fā)沉,靜姝還從未見過阿娘這樣。

    靜姝心里嚇得不敢出聲了,沈懷紓捏了捏她藏在水袖中的手,眼神安撫,“去吧?!?/br>
    靜姝這才慢騰騰地過去,坐到高乘黃身側(cè)。

    高乘黃瞥到靜姝頸邊的紅痕,眼尾透著的媚意,心里了然昨夜的情形。她也聽說,直到后半夜,屋里才叫了水。她袖中的手慢慢攥緊。

    靜姝還沒坐下,她又道“現(xiàn)已過了巳時,后廚的給你熬煮溫補的湯也該好了,你去看看?!?/br>
    靜姝咬咬唇,“阿娘,這種事叫柳枝她們?nèi)ゾ秃昧?,我…?/br>
    靜姝看著阿娘生出的怒容,沒再敢多說下去。

    “你且去,我不會做什么?!备叱它S道。

    沈懷紓站在下首,身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毫無居人籬下的態(tài)勢。

    靜姝偷偷看向沈懷紓,他面色平和,依舊如往常的沉穩(wěn)可靠。靜姝心下瞬間就沒了害怕。

    “沈懷紓,不論你從前如何,身份何等尊貴,日后你只是我南宛的駙馬,阿鸞是你的君主?!膘o姝走后,高乘黃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聲音甚至加重幾分。

    高乘黃以為,沈懷紓這樣驕傲又骨頭硬的人,應(yīng)是從未像誰低過頭,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被他頂聲的準(zhǔn)備。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沈懷紓竟然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女君是臣之君主,臣自當(dāng)侍奉之?!?/br>
    從昨夜到現(xiàn)在,高乘黃一直在百般焦灼,她后悔自己的輕易放手,后悔讓阿鸞嫁與他??纱藭r,她看到殿中彎起脊背的高大男人。她恍惚感覺到,應(yīng)是再無人,會為了阿鸞做到這種地步。卸下他的所有驕傲,淋了滿身風(fēng)雪,去珍重阿鸞。

    高乘黃心里的怒氣不在了,“既已如此,昨夜的事日后還是少發(fā)生為好,阿鸞身子弱,禁不住熬頭?!?/br>
    沈懷紓心知高乘黃已經(jīng)松了口,他應(yīng)聲退下。走時面色并沒什么多余的情緒。為了她,折腰又算得了什么?,F(xiàn)在都像一場恍惚的夢境,連夢里都不如現(xiàn)在好。

    沈懷紓走的腳步越來越快。

    靜姝還郁悶地待在廚房,她本想來這再偷偷地回去,哪想到卻被人關(guān)在里面,出不去了。

    也不知阿娘都和沈懷紓說了什么,她總覺得阿娘和沈懷紓之間有事瞞著自己,她如今嫁了沈懷紓,兩邊都是最重要的人,只希望他和阿娘能好好的相處。

    靜姝在屋里又轉(zhuǎn)了幾圈,終于坐不住要出去時,外面的門突然打開,看到門前的人影,靜姝還沒回過神,那人大步走了過來,隨后她的腰就被人帶了過去。

    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略快,許是走得太急的緣故。晨間清涼沾了他滿身,夾雜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

    “沈叔叔,你…”靜姝話沒說完,就被他含住了唇瓣。

    他溫?zé)岬拇笳评卫慰圩∷难?,沒有絲毫松懈下的意思。眉峰壓下,漆黑的眼緊緊盯著她,看著竟有些隱隱約約的深情和眷戀。

    靜姝眸子微動,在喘息時,聲音變得嬌弱纏綿,她輕輕換了一聲,“夫君。”

    靜姝大婚的時候李玨并不在,她也不知三哥哥去了哪,給他寫了許多信都沒有回音。為此她還去找了阿娘,讓她多派些人去找三哥哥,她害怕三哥哥會出什么事。

    聽到有三哥哥的消息后,靜姝驚喜地從沈懷紓懷里起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屋中剩下的人面色有些不好,現(xiàn)在于他而言再無重要的事,她是他的全部。而于她而言,她身邊多了許多重要的人,他變得不像以前一樣唯一。

    這感覺很不好。

    “三哥哥!”靜姝推開門,李玨正坐在屋里喝茶,身形要比離開時瘦了不少,靜姝看到他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李玨含笑,“傻丫頭,都嫁人了還哭鼻子?!?/br>
    靜姝提了裙坐到他面前,有點委屈,“你都知道我成親了,怎么還待在外面不回來?!?/br>
    李玨聽后,眼暗淡下,“我去處理些事?!?/br>
    “什么事?”靜姝問他。

    李玨抿唇不說。

    靜姝料想許是重要的事不便和她透漏,就沒再多問。

    李玨忽然開口,“小六,你是否還記得一個人?”

    “誰呀?”靜姝看他面容嚴(yán)肅,一時也變得鄭重起來。

    “沈鏡。”李玨道。

    他眼瞥了下窗外立了許久的人影,接著道“沈鏡此人,你可還記得?”

    靜姝眼神思索,眉頭顰蹙,略略想了想,心口驟然發(fā)疼,神色更加痛苦,淚水不自覺地就流了出來,“三哥哥,他是誰?”

    “我不記得他,可為什么一提到他我就會這么難受…”

    靜姝的眼變得哀傷,鴉睫上翹,微微發(fā)顫,心口的疼讓她難以呼吸。

    李玨看她那么痛苦,不禁嘆了口氣,“別想了,他與你沒什么干系。”

    李玨雖是這么說,可還是讓靜姝很難受。這個人是誰,為什么她會這么熟悉,就好像他們認(rèn)識了很久,刻在她的記憶里久久不散。但她如何都想不起來,這是為什么,她倒底忘記了什么事。

    靜姝呼吸都變得艱難,眼前恍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卻又很快散去。

    李玨看著窗外久立沉默的人,心里輕輕嘆息。自從小六忘卻所有之后,沈鏡二字從此就在南宛消失,無人敢提起,也無人會提起。沈鏡早就死了,現(xiàn)在她身邊的人是沈懷紓。

    靜姝被李玨安撫地回了屋,沈懷紓并不在,靜姝哭得累了,突覺疲憊,躺在床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你都知道了?”沈懷紓進門開口。

    靜姝走后,李玨并沒離開,他等著外面的人進來。

    沈懷紓與他對坐,即便被人戳穿身份,他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地懼意。

    李玨從不知,沈鏡為了小六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原以為是我?guī)土诵×?,卻不成想一直是你在推動這些事?!崩瞰k說得悠長。

    他這次調(diào)查沈懷紓的身世,卻想不到一查之下,竟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

    當(dāng)初沈鏡戰(zhàn)死,沈念臻難以撐起整個寧國公府,就去了沈氏祖家,請族中出色的子弟到長安協(xié)助。而當(dāng)時,沈家六房沈懷紓正得了重病,幾近命喪黃泉,哪知過了不久卻不治而治,身子竟大好了起來。

    沈懷紓自病好后,性情大變,以雷霆手段奪回族中勢力,安排好族中一切,半年后人就此失蹤,誰也找不到他。

    當(dāng)時李玨就斷定,那人必是沈鏡。

    李玨想弄清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找到老巫,重啟了上一世,也就是小六死的第一世。

    亂葬崗后,沈鏡抱著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靜姝,去了莊外一處宅子,把她葬在了那里,旁邊還有一處衣冠冢。李玨料想那應(yīng)該是小六父親的葬處。

    他看到沈鏡處置了柳家,沈念臻,處置了所有曾經(jīng)欺負(fù)過小六的人,然后沈鏡孤身一人去了南宛之北的絕境部落,以命祭來世,不久后,他出征戰(zhàn)死,什么都沒留下。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所求,卻不想沈鏡才是布局之人。